"娘娘,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
"娘娘……"
林栖梦耳边传来杂乱声,她下意识想睁开眼,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意识昏沉,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她再次晕睡过去。
睡梦中,林栖梦睁开眼。
林栖梦皱起眉,撑起身,被子从身上滑下,她却没感觉到寒冷或者温暖。
她感觉脑袋里似乎灌了铅,晕沉沉的,所有感官被遮住,感知不到周围的动静。
她下意识偏头,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
等她看清内容时,瞳孔猛然收缩。
手机上仍显示是晚上九点,页面里跳出读了一半的小说。
可她分明记得,她在九点入睡,可为什么醒来还是9点?
她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几乎要将她耳膜刺碎。
她用力摇脑袋,想将嘈音压下。
刚刚……是梦?
她身体又涌起疲惫,眼前事物多了重影,眼皮相互打架。刚拿在手上的手机,从手上划下。
"啪!"
手机落地,屏幕碎成雪花。屏幕的冷光倒映着屋内的景物,桌上放着银珠的红绳,银制珠子刻着她的梦字。
林栖梦的身体无力倒在床上。这时候,她的脑袋却清醒。
……这是怎么了?!
林栖梦想挣扎起身,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眼皮像被人控制用力合上。
世界变得黑喑,一切寂静。
另边,漆黑的天空炸响,白芒刺破天际,琼台楼阁随光现显,楼阁环绕白丝仙雾,银铃声从远透进。
天边又被乌云遮掩,琼楼隐于黑暗,等待着时机。
亮金袍子刺破乌云展开,龙影隐现于金光。龙盘踞成一座山,落到地图上,将大地分成两边,一边为龙一边为虎。
而剩下的就变成了汪洋无际的海洋。
林栖梦再睁眼,入眼是古色木香的房梁。
阳光透过窗散在屋里,窗框花纹印在地上,散在林栖梦身上,化做暖流溢进她心里,疲惫被驱散。
她动了动手脚,却看到肉肉的手脚。
林栖梦惊讶地瞪圆眼,扑腾着四肢想起身,却又重重跌回,痛的她皱起五官。
她算吃了这一次教训,后面一连几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栖梦发现好像被困在婴儿身体里,而且四周的景象可不像现代。
她哪怕再不能接受,也只好认命。毕竟他现在出口就是“呀呀呀”,连走路和说话都不会,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她也只能接受,每天躺在摇篮里。
但也还不错,每到时间,都有人喂饭和陪她戏耍。
而在那个世界,她有父母,但在她半岁时出了意外双双离世,所以她从小没得到过多的爱。
所以现在的情景,她是比较满意的,除了自己还是婴儿。
她盯着木梁,再次因为无聊而出神。
既然来到新世界,也许会有不同结果。从现在看来,她应该有父母。她心中忍不住升起对未来的期待。
这时,她被人抱起来。林栖梦舞动四肢想躲开,那人却轻松按住她手,将她抱向木床。
"娘娘看看公主,多乖啊!"
那人放下林栖梦,她感觉到温暖。她头一侧,眼里闯进放大的美脸。
对方眉眼弯弯,唇不点而红。眼是多情的桃花眼,蓄养一汪泉水,满含柔情。鼻根处正点缀小痣,很东方味的美人。
林栖梦看得愣神。
颜卿玉抬起白嫩的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见她没反应,颜卿玉弯眼笑开,如同菩萨一样,林栖梦心也随她荡漾开。
"妈妈呀!这真是我妈妈啊?好漂亮!!"
林栖梦在心里狂叫,可张开嘴她只能"吖吖"叫唤。
她手轻轻勾住颜卿玉的手,颜卿玉微惊讶,随后笑得更耀眼。
颜卿玉从一旁拿出鼓轻敲打。林栖梦虽觉得很幼稚,但看在她美貌,还有是她母亲的分上,她乖乖的抬起肉手抓住鼓。
"溪儿真乖。"
颜卿玉手抚上她脸,全身散开耀眼光彩,眉眼如画。阳光落在她棕瞳中,她眼中似乎藏了整个宇宙。
林栖梦再次沉醉了进去。
后面日子,她和其他婴儿一样,睡觉吃饭。不知不觉就长到六岁,她终于明白到了哪个地方。
她穿进的世界里是一本书,这本书名《如今记》。女主是萧大骠骑的女儿萧安伊,是很老套的大女主文。
而林栖梦当然没穿成女主,而是魂穿到小配角长公主身上。
母亲是颜卿玉,祖父是当朝老太傅。他辅佐过先皇,先皇死后又辅佐现帝,算现帝的老师。
作为规定,每族都要送女入宫,颜氏也一样。
一入宫,颜卿玉因家庭背景,地位不断高升,后被封号为"颜",离后位只差一步之遥。
但皇帝却慢慢将颜卿玉"忘记"。
原书中,林栖梦在七岁,被人推入水里溺死,颜卿玉得知后很愤怒。
然而祸不单行。
皇帝早就想收回各族权利,朝上颜家是文官之首,占据了太多权。颜卿玉在宫中也占据了一定的分量。
在朝廷上,皇帝不好动老太傅,但在后宫就不一定了。
所以皇帝便决定从颜卿玉下手,慢慢渗透进颜氏,让颜氏让出文官之首位置,加强皇帝的权力。
原书林栖梦死后,颜卿玉郁郁寡欢,皇帝以颜卿玉品行为借口,打入冷宫。
各方势力见颜势有落败之势,便一拥而上共同让颜氏落败,
宫中人是看人下饭。见她落败,吃穿都苛责,她又被各样人欺负,还被太监之类的人……
颜卿玉没出半月,就在冷宫逝世。
而那些害她的人仍然过着自己生活。
毕竟宫中不得宠的妃子,她们的生死没谁会在意。
这么一想,林栖梦“意外”溺死或许不是意外。
可能是皇帝或者另外几方势力故意安排。
先不管林栖梦之前是怎样,反正她现在是这个长公主,她总不可能亲眼看到自己去死吧?
死了,她有可能会回到原来世界,但那是未知,那她还不如在这世界好好努力,万一就活下来了呢。
年幼的林栖梦心中暗自下决定。
她一定要改变原来的剧情,活下去!
林栖梦一阵热血,然后一抬头就看到正在为梳妆的颜卿玉。
林栖梦走到颜卿玉身边,趴在她腿上。
铜镜中,颜卿玉面容慈祥唇瓣红,又不显妖气,像天上的仙子。身上是素雅低调,修身的对襟襦裙。
"溪儿,我们今日去见太后怎样?"
颜卿玉温润的指尖,划过林栖梦脸颊,抚过她带着肉感的手腕,上面系着红绳,串着小银豆,刻着"梦"字。
这是颜卿玉在她满月时,亲手辫制,象征着母亲对孩子的祝福。
年年岁岁,平平安安,梦的成真,得偿所愿。
"太后娘娘?"
林栖梦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她才想到,原文中对太后对颜卿玉的态度。
文中说的是,太后很喜欢温柔慈祥的女子。但在林栖梦看来,太后其实没多喜欢颜卿玉,她只是觉得颜卿玉好控制。
"好啊,我们一起去看太后娘娘。"
林栖梦抱住颜卿玉腰,像平常孩童对母亲撒娇。
"母亲长得好漂亮啊,我长大后也有这么美吗?"
颜卿玉听到她带孩意气的话,忍不住笑出声,说:"一定的,溪儿长大后会更美的。"
林栖梦仰起头。
她长得很像颜卿玉,只是在眉眼间才发觉两人细小差别。
林栖梦是丹凤眼,她现在五官没长开,也不太明显,颜卿玉是双多情桃凤眼,多情被中和,温柔被完美保存下来。
"那我可要快些长大。真是好奇,我长大后的样子。"
颜卿玉叹到话,描眉的手微微停顿。她微叹气,抚摸着林栖梦的头。
"我的小溪儿啊,慢点吧。一切都要慢慢来,时间到了,想要的自然就有了。"
林栖梦听到话,心中划过疑虑。
这话可不像,原文中的颜卿玉说出来的话。
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来到引起了蝴蝶效应吗?
"好了溪儿,乖放开,我们去见太后娘娘,"颜卿玉手轻拍林栖梦的手。
林栖梦垂头,遮下疑惑,又恢复成平常孩童样。
颜卿玉起身对春枝说:"备轿。"
"是。"
春枝身着淡粉淡绿色宫服,头是普通两个小环。
颜卿玉牵住林栖梦,坐上轿子。
轿子缓慢抬起。
刚过三四分钟,林栖梦就觉得屁股发麻,二瓣屁股似乎变成四瓣。
林栖梦下意识缩到颜卿玉怀里,颜卿玉无奈看着怀中小团,只能抱住她轻声哄睡。
在颜卿玉温润似春风嗓音下,轿子摇动意外变得有节奏,林栖梦沉进温暖里。
"溪儿,溪儿……"
林栖梦听声,迷糊皱眉,缓缓的睁开眼。
"母亲……"
颜卿玉手腹擦过她眼,见她还未完全清醒。颜卿玉也不急,轻捏林栖梦脸,见她脸上迷茫,她轻声笑起。
林栖梦听到她的笑声,不解地疑惑问:"母亲在笑什么啊?"
"没事。溪儿进去后跟着我做就好了,太后娘娘很和善的,不需要害怕。"
林栖梦被她牵着下车。春枝和夏和跟在两人身后。
刚踏入宫看见,管事嬷嬷站在一边,行礼叫道:"颜妃,小公主。"
颜卿玉微弯身回礼,林栖梦看着母亲动作,半知半觉想到母亲嘱托,四肢生涩动了动,也学着回礼。
嬷嬷没多管她不规范的礼仪,带着她们停在内殿。
"二位请。"
嬷嬷让开位,春枝夏和停立殿外。
颜卿玉带着林栖梦跪在屏风前。
"卿玉带溪儿拜见太后娘娘。"
声音落地,屏风另边未有回音。
颜卿玉端正的跪在地上未曾抬头,林栖梦见母亲仍然跪着,也只能乖巧的跪着。
须弥半刻,屏风那传来年轻缓慢女声,"卿玉来啦?进来吧。"
"是。"
颜卿玉躬身起行,牵着林栖梦,转绕屏风前。
林栖梦小歩跟在母亲身后,带着孩童般的好奇瞥向太后。
美人搨上,太后斜躺,手轻握团扇,微遮下半脸。她衣着华贵,下裙微见脚腕。
美人榻后站着身着太监服的男人。
林栖梦看到时眼视顿了下,又规矩地垂下头。
据原文中描述,太后并不是皇帝的亲母亲。先后逝世,先帝将先后的妹妹封后,她成为现太后。
至于先后是怎么死的,原文中并没有描述。
太后轻摇手中团扇,撑头的手露出白亮腕节,上面红痣明亮刺眼。
她封后之时,先帝为向逝世的先后表忠心,并未与她真做夫妻。
太后还是处身。
可她心中不禁泛起了疑问,既然他那么爱先后,为什么还要娶太后呢?这就无从而知。
原文描述所说:先皇虽退位,但前朝仍有他的眼线,现皇帝仍在控制中。
但无奈先皇命短,他没多久也逝世。
太后的野心不小。
先帝死后,她野心也起,想照仿先帝,继续控制皇帝,却……
"这就是卿玉的女儿?上前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太后缓缓睁眼,视线落在林栖梦身上。
颜卿玉轻拍林栖梦,她明白母亲意思,低垂头着,乖顺上前。
她感觉到下巴被团扇抬起,她被迫对上太后眼睛。
林栖梦故作害怕地垂下。
颜卿玉看到她动作,生怕惹怒太后,慌张开口解释:"太后娘娘,溪儿还小如有不妥处……"
太后却打断她的话,道:"哀家反觉这孩子很可爱。"
太后对着林栖梦问:"你是叫林栖梦吧,哀家可以称你为溪儿吗?"
林栖梦急慌点头,太后牵起她手,把手上玉镯戴进她腕上。
"收下吧,哀家这很久没热闹过了,以后长来就是。"
太后轻拍拍林栖梦肩背,让她回去。
林栖梦回到颜卿玉身旁,继续装木头人。
太后从美人榻起身,眼对上颜卿玉。
颜卿玉心下明了。
颜卿玉对林栖梦说:"溪儿你先跟嬷嬷出去玩会好吗?"
林栖梦乖巧点头,花发素朴的嬷嬷,带着她离开。
跟着嬷嬷,出了殿坐在石椅上,手撑着下巴,盯着清透温润的手镯。
总觉得她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