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树下的旧时光 第11章 星星灯下的时光信

班会铃响时，教室里的灯光刚被关掉，暖黄的星星灯顺着灯棍绕成圈，把樟树叶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撒了把细碎的光斑。沈清浅刚把最后一张“青春记忆”的便利贴贴在黑板旁，就被林晓晓拉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门口那串樟树叶帘，风一吹就轻轻蹭过门框，带起淡淡的叶香。

苏野抱着一摞班会要用的卡片走过来，把最上面那张递到沈清浅手里：“等会儿‘时光信箱’环节，把想对未来说的话写在上面，我帮你收着。”卡片边缘印着小小的樟树叶图案，和他上次画的素描一模一样。沈清浅指尖摩挲着图案，抬头时正好看见李婷坐在不远处，手里捏着卡片却没动笔，眼神里带着点犹豫。

“我去看看她。”沈清浅轻声说，起身朝李婷走过去。苏野看着她的背影，把手里的卡片分给周围同学，目光却没离开她——直到看见她蹲在李婷身边，拿出自己的笔递过去，还笑着说了些什么，才放心地转回头。

“时光信箱”环节开始后，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卡片的沙沙声。沈清浅趴在桌上写，笔尖顿了顿，还是把“希望和苏野一起实现樟树下的约定”写了上去，写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对折了两次才塞进苏野手里的信箱里。苏野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一下，他很快把信箱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宝贝。

轮到“分享记忆”环节，林晓晓第一个站起来，举着话筒笑得灿烂：“我最难忘的是上周布置教室，清浅和苏野一起串樟树叶，苏野连她递过来的麻绳都要先理整齐，还有李婷帮我们吹了一下午气球，手都吹红了还没说累！”她说着指向李婷，教室里立刻响起掌声，李婷的脸瞬间红了，却慢慢挺直了背，眼里有了点光。

陈默接着站起来，推了推眼镜：“我印象最深的是苏野画的樟树叶，老杨说那是‘把生活里的温柔记在心里’，我觉得我们班现在就像那串樟树叶，虽然每片叶子都不一样，凑在一起却特别好看。”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人跟着附和，苏野转头看向沈清浅，嘴角勾着笑，眼神亮得像星星灯。

班会快结束时，老师把提前准备好的樟树叶书签分给大家，每个书签背面都写着同学的名字。沈清浅拿到自己的那片，背面的字迹很熟悉——是苏野的字，末尾还画了颗小小的橘子糖。她刚想抬头找他，就见他拿着书签走过来，把自己的那片递过来：“换着戴吧，你的书签上有橘子糖，我的有樟树叶，正好凑一对。”

李婷这时走过来，手里捏着两片书签，小声说：“清浅，苏野，谢谢你们……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像没人要的叶子，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也能跟大家凑成一串。”她说着把其中一片书签递过来，“这是我画的樟树叶，送给你们。”书签上的叶子画得不算精致，却用彩笔涂了淡淡的绿色，边缘还歪歪扭扭写了“谢谢”两个字。

沈清浅接过书签，心里暖得发慌，刚想说什么，教室门突然被推开，风裹着樟树叶的清香吹进来，门口那串树叶帘哗啦作响。苏野伸手把沈清浅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等会儿班会结束，去楼下樟树下，我有东西给你。”

班会结束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离开，林晓晓抱着沈清浅的胳膊晃了晃：“我先回去啦，明天再跟你说我写的未来愿望！”她说着冲苏野挤了挤眼，飞快地跑走了。李婷也跟两人道别，走之前还回头挥了挥手，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沈清浅跟着苏野走到楼下樟树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一条项链——吊坠是用银做的樟树叶，和她笔记本里的那片一模一样，叶子背面还刻着“十年”两个字。“上次看见你喜欢橘子糖吊坠，就想着给你再做一个。”苏野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吊坠，“以后不管去哪里，看到它就能想起樟树下的约定。”

沈清浅摸着吊坠，突然想起十年前也是在樟树下，他把橘子糖分给她一半，说“以后有我呢”。风又吹过来，樟树叶子落在两人肩上，她抬头看向苏野，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刚想说“我也有东西给你”，就见他低头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比星星灯还暖。

远处传来同学的笑声，沈清浅的心跳得飞快，却慢慢闭上了眼睛——樟树叶还在沙沙响，星星灯的光还在教室里亮着，而她和苏野的约定，正随着这晚风，慢慢长成更温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