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辞 第5章 笫5章 幻境破局

柳婉青警惕道：“你是不是玄影卫的人？故意设下陷阱？”

女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守灯人，奉命守护残片，与任何人无关。”她说完，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雾气中。

“这也太邪门了！”阿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考验听着就吓人。”

“不行。”萧翎坚定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一块残片，不能半途而废。苏泞，你敢跟我一起闯吗？”

他看向苏泞，苏泞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有何不敢？”

柳婉青耸耸肩：“既然你们都要去，我自然奉陪到底。阿九，你要是害怕，可以在山下等我们。”

阿九咬了咬牙：“谁说我害怕！我跟你们一起去！”

四人走进岔路，雾气更浓了。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信”字。

“第一道考验，信。”柳婉青道，“看来是要考验我们之间的信任。”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座石桥，桥下是万丈深渊，桥面上布满了机关。

“这桥看起来很危险。”阿九咽了口唾沫，“怎么过？”

这时，石室的墙壁上出现一行字：“二人同行，互相信任，方能过桥。一人独行，必死无疑。”

“看来需要两人一组过桥。”萧翎看向苏泞，“我跟你一组。”

苏泞没有异议。柳婉青看向阿九：“那我们一组。”

萧翎和苏泞率先走上石桥。刚踏上桥面，桥身就开始剧烈晃动，桥下传来阵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小心脚下。”萧翎紧紧握住苏泞的手，“跟着我的脚步，不要看下面。”

苏泞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桥面裂开一道缝隙，苏泞脚下一空，险些坠落。

“抓紧我！”萧翎立刻用力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另一边，柳婉青和阿九也在过桥。阿九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柳婉青的胳膊：“柳姑娘，我好怕……”

“跟着我。”

半个时辰后，四人终于安全过桥，抵达石室的另一端。石门缓缓关闭，墙壁上再次出现一行字：

“信者，心之所向，无往不利。”

“看来我们通过第一关了。”阿九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第二道关卡，考验的是“义”。石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把剑和一个盒子。

墙壁上的字写着：“取舍之间，见利忘义者，死；舍生取义者，生。”

“这是什么意思？”阿九疑惑道。

萧翎走上前，打开盒子。盒子里没有残片，只有一张纸条：“取剑杀一人，即可通关。”

“什么？”阿九惊呼，“要我们自相残杀？”

柳婉青皱眉：“这考验也太残忍了。”

萧翎拿起石台上的剑，剑身冰冷，泛着寒光：

“这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而是考验我们是否为了通关，不择手段。”

他将剑扔在地上，“真正的义，是宁死不屈，绝不伤害同伴。”

苏泞赞同地点头：“掌灯司的规矩，也是重义轻利。这关卡，考验的是我们的底线。”

就在这时，石台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小小的玉盒从缝隙中升起。玉盒打开，里面正是第二块回魂灯残片！

“我们通过了！”阿九激动地喊道。

苏泞拿起残片，两块残片放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嗡鸣，引魂盘的指针再次转动，指向了下一个地点——

“迷雾森林”。

“第三道考验‘情’，看来是不用过了。”柳婉青道，“这关卡的设计者，其实是想告诉我们，信、义、情，是缺一不可的。”

四人离开寒石山，朝着迷雾森林出发。身后的玄影卫还在紧追不舍。

迷雾森林名副其实，踏入的瞬间便被浓密的白雾包裹，连日光都透不进来。

空气湿冷，脚下的落叶腐殖层踩上去软黏黏的，偶尔传来不知名鸟兽的啼鸣，更添诡异。

“这雾也太浓了，引魂盘都快失灵了。”阿九举着引魂盘，上面的指针转得杂乱，“柳姑娘，你的罗盘还管用吗？”

柳婉青指尖摩挲着罗盘边缘，眉头微蹙：

“罗盘被磁场干扰，只能大致辨明方向。这森林的‘情’字考验，怕是藏在雾后的幻境里，得小心应对。”

话音刚落，前方的雾气突然翻涌，竟凝结成几道黑影，手持利刃直冲而来。黑影动作迅捷，招式狠辣，赫然是玄影卫的身法。

“是幻境？”阿九挥棍抵挡，却发现黑影的攻击竟带着实打实的痛感，“不对！这触感是真的！”

“是‘情障’化形，”苏泞指尖蓝光乍现，青铜灯已握在手中，“幻境映照心底执念，执念越深，攻击越烈。”

她侧身避开一刀，灯影横扫，蓝光撞上黑影，发出“滋啦”一声，黑影消散大半，“但只要心志坚定，便能破之。”

萧翎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斩断两道黑影，语气沉凝：

“这幻境针对的是我们各自的执念，分开应对反而被动，联手破局。”

“正有此意。”苏泞颔首，青铜灯蓝光暴涨，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屏障，“你左我右，清剿外围。柳姑娘护着阿九，守住中路。”

话音未落，更多黑影从雾中涌出，这次竟化作了两人熟悉的模样——

苏泞看到了掌灯司里因她失手而牺牲的师兄，萧翎则对上了三年前战场上身陨的副将。

“小泞，当年若不是你执意追击，我怎会丧命？”

师兄的身影满眼怨毒，手中的灯盏直指苏泞心口。

“世子，你明明能救我，却选择了保回魂灯残片，我死得好冤！”

副将的长剑带着破空声，刺向萧翎咽喉。

阿九看得心惊：“苏掌灯，萧世子，别被迷惑了！这都是假的！”

苏泞眼神未动，清冷的嗓音在雾中回荡：

“师兄之死，是玄影卫埋伏所致，与我决策无关。我守掌灯司规矩，护异宝不落入奸人之手，问心无愧。”

她手中青铜灯猛地向前一送，蓝光穿透黑影，“你若有灵，当盼我揪出真凶，而非困我于幻境。”

黑影身形一滞，随即化作雾气消散。

另一边，萧翎长剑格开副将的剑锋，眼神锐利如鹰：

“当年战场，你为护我而死，我铭记于心。但你可知，你护住的不仅是我，更是回魂灯的秘密——若残片落入玄影卫之手，北境百姓将遭大难。”

他手腕翻转，长剑直刺黑影心口，“你要的公道，我正亲手夺回，岂会被幻境绊住？”

副将的黑影动作骤停，望着萧翎的眼神从怨毒转为释然，最终也消散在雾中。

两人几乎同时破局。

“厉害！”柳婉青挥匕击退身边的黑影，忍不住赞叹，“寻常人陷入这种幻境，早就被愧疚缠死了，你们俩倒是半点不拖泥带水。”

“幻境再真，也抵不过事实。”苏泞收回青铜灯，语气依旧平淡，却在转身时，下意识与萧翎背靠背站成防御姿态。

“继续往前走，核心幻境应该在森林深处。”

萧翎长剑斜指地面，“小心，接下来的幻境，恐怕会更棘手。”

四人继续深入，雾气越来越浓，渐渐竟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前方隐约出现一座雅致的庭院，灯火通明，像是有人正在设宴。

“这是……我家以前的别院？”柳婉青脚步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我小时候常在这里玩，后来家族败落，别院也被烧了。”

庭院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子的笑语，柳婉青忍不住推门而入，阿九连忙跟上，苏泞和萧翎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院内景象真切得可怕，亭台楼阁、花木池塘，与柳婉青记忆中的别院分毫不差。

亭中坐着一位华服妇人，正笑着向她招手：“婉青，快过来，娘给你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糕。”

柳婉青身形一僵，眼中泛起红丝，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柳姑娘，别去！是幻境！”阿九大喊。

“娘……”柳婉青声音发颤，伸手想要触碰妇人的脸，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的瞬间，被一道剑光拦住。

萧翎长剑横在两人之间，语气沉冷：“你娘早已过世，这不过是幻境化形，若真碰上去，恐怕会被执念吞噬。”

妇人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多管闲事！”抬手一挥，无数花瓣化作利刃，直冲萧翎而来。

“来得好。”萧翎不退反进，长剑挽出剑花，将花瓣利刃尽数斩碎，“柳婉青，你若连这点执念都破不了，不配与我们同行。”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却戳中了柳婉青的要害。她猛地回过神，眼中红丝褪去，眼神恢复清明：“多谢提醒。”

她抬手甩出数枚银针，精准射中妇人眉心，“我娘一生刚烈，绝不会用这种手段困住我。你这假货，也配冒充她？”

妇人惨叫一声，化作雾气消散。庭院的景象也开始崩塌，露出后面的真实景象——

一座残破的祭坛，祭坛中央，赫然放着一个石盒，正是第三块回魂灯残片的所在。

“终于找到了。”阿九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却被苏泞喝止。

“等等。”苏泞的目光落在祭坛四周的符文上，“这是‘同心锁’符文，需要两人同时注入灵力才能打开，而且……注入的灵力必须同源同频，否则会触发反噬。”

柳婉青凑上前看了看，皱眉道：

“同源同频？这除非是修炼同一种功法，或者……心意相通到极致，否则根本做不到。”

她看向苏泞和萧翎，“你们俩试试？毕竟你们联手破了两次幻境，默契应该够。”

萧翎看向苏泞，眼神锐利：“掌灯司的灵力与我习武的内息，本非同源，但刚才破幻境时，我隐约感觉到，你的灯息能与我的内息产生共鸣。”

“是回魂灯残片的缘故。”苏泞指尖抚过怀中的两块残片，“残片在我们身上，灵力会相互牵引。试试便知。”

两人并肩走上祭坛，分别站在石盒两侧。苏泞掌心泛起蓝光，萧翎掌心透出内敛的金光，同时按在石盒的符文上。

起初，两种灵力碰撞得剧烈，石盒震动不止，符文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稳住，调整内息，跟着我的节奏。”苏泞沉声道，蓝光渐渐柔和，顺着符文的纹路流动。

萧翎目光紧锁符文，心神合一，金光竟真的顺着蓝光的轨迹，缓缓融入其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泞的灵力轨迹——清冷、凝练，带着掌灯司独有的纯净。

而他的内息则刚劲、磅礴，一柔一刚，在符文的引导下，竟真的达成了同源同频。

“成了！”阿九兴奋地喊道。

石盒上的符文不再闪烁红光，转而亮起柔和的白光，“咔哒”一声轻响，盒盖缓缓打开。

第三块暗红色的残片躺在其中，与前两块遥相呼应，发出强烈的嗡鸣。

苏泞伸手去取残片，指尖刚碰到，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雾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没想到，竟真能有人破解同心锁……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拿走残片？”

雾气翻涌，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缓现身，正是之前黑风寨的玄影卫首领。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人，将祭坛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