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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双 第17章 识得

作者:羌引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3 19:00:20 来源:文学城

夜深如水,偶有几滴渗人的雨丝沿着飞檐滴落,被吹掀的破叶直直地飞向天际,竟有些倒挂湍流之奇景。

只是遭无甚光亮的黑幕遮住,未曾有人停下观赏一二,若肯静下心来,听这隐约入耳的轰雷,方知狂雨将袭,切勿出行。

其实不用多猜,只消晚昏相接时,向外望一望,荀霜也明了这一眼就能看透的急讯,也快了些匆匆而往的步子,正要向楚州城门口奔去。

又宽又长的巷道上仅她一人,偶有几只不着家的野猫野狗乱叫掠过,仿佛也知晓多变的天色,要寻个避雨的去处,好不用淋湿地安生呆着。

疾行的少女也犯了难,若赶不上宵禁,只能再回那犹如虎穴狼窝的客栈歇息一晚,这样在他人之榻,如何能够安睡?

更何况,她好不容易说服了陆决那边的头子,才得以脱身,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边想着,荀霜边攥紧了手中的钱袋子,听到身后时而趋远,时而趋近的脚步声,不由心中苦涩。

那位公子还是不信她,竟又暗中派了人来跟着,所以即使出不了城门,荀霜也不能回廖恒给她安置好的小院,更无法直接去万隆兴避下。

唯有赶快回到荡丘山,她才能一时摆脱伙同那京中高官的嫌疑,留给尽苍寨一线严阵操练的喘息之机。

不过半刻,白日里相当热闹的街上已没了生气,几盏明明燃烧的灯笼也尽数灭了,荀霜一眼扫过边上城中仅有的几间客栈,也都将门紧紧地合上,不再迎客了。

这样子,即是有几个钱,又能到哪里去歇脚呢?

面露懊恼的少女轻叹一声,也随即打定了主意,若真的赶不上,就挑个能避雨的收容之所,再不济,柴房也好,马厩也罢,都是可以的。

思及此,荀霜方停下来歇了半刻,眼见着左边有个堆篓子的墙根,便缓缓蹲下,而除开喘了口气的微弱之音,街上几乎寂然无声。

她瘦弱的身形也尽数隐入黑夜,不辨来处。

“姑娘。”

突然,少女眼前倏地掠过一只厚重的手,刚要惊呼,却一下子被捂住了口鼻,待她回过神来,方轻轻松开了:“是我,梁则介。”

闻言,荀霜抬眼望去,虽仍是漆黑一片,但男人高大魁梧的身躯,依稀可认扁方头的轮廓,想必确实是那位为主报仇的壮士无疑。

“有人跟着我。”

她倒没有立刻起身,反摇了摇头,出言提醒,却见梁则介蹲下来,小声地回道:“没事,都被我处理掉了。”

啊?处理掉了?

难不成她看错了,这位看起来憨厚的老实人,竟是个手起刀落的爽利性子。

荀霜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也怔怔:“死了?”

“没有,”黑夜下不辫五官的男人晃动了下脑袋,“只是甩开了。”

闻及此言,荀霜方安下心来,又因着刚刚歇息了半刻,正要往城门口继续奔去时,却被一把拉住了:“姑娘要去哪里?若是回万隆兴的话,我陪着一起好了,两个人走,也互相有个照应。”

紧蹙眉头的少女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管:“梁大哥自己快些回去好了,我如今有急事在身,要尽快出城门一趟,不能再耽搁了。”

“但是,楚州城的宵禁早就过了啊。”

“什么时候的事?”荀霜一听,面沉如水,乍现几分挑眉而望的淡漠,一双眸子更染上少许似风般凛冽的寒意,“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

梁则介苦笑一声,像在自嘲:“姑娘是江南那边来的,故而有所不知,因为突厥战乱,北地城池的宵禁比襄州的要早上一个时辰。”

本来难以置信的少女一听,更是气恼,对这摆设似的无为官府,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不屑鄙夷,但又没办法,只得哀叹一声:“算了,这样的事实在难解,我跟你回万隆兴好了。”

说罢,便要起身,梁则介却突然伸手挡在她身前,连腰间系的一柄长剑也霎时出鞘,在不见明火的黑夜闪出一道煞为刺目的银光。

他什么时候开始用剑了?

不是说赤手空拳亦能走遍天下吗?

荀霜心中不免诧异,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连连后退几步,直至靠到墙根处,才停了下来。

而恰好是这一刻,少女眼前亦有几个火把似的光亮愈靠愈近,定睛一瞧,原来是七八个左右的黑衣男子提了灯笼,持刀相向。

她心中顿时了然,想必是粱府一案的真凶要杀人灭口,才将两人堵在此处。

果真是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这种没脸没皮,聚众偷袭的脏事都做得出来,定然要将他们都杀尽了,方能得夜里酣睡的安生。

思量间,那伙蒙面的贼人却已经先出手了,数柄长刀直直砍向梁则介的面门,挥出一阵直相劈入的寒风,狭小的墙根处刹时响起哗哗的刀剑相击之声。

所幸梁则介也接住了,没叫面前来者不善的贼人得逞,但不知道是不是惯常出拳,剑招练得少,几个回合之间,竟落了下风,又兼寡众悬殊,方才一刺,都险些被砍中右肩。

混乱的场面看得荀霜心惊不已,偏生扁方头的男人还要分心护着她,因而不消半刻就有些败下阵来,那柄紧握在手的长剑都被打落在地上。

那一伙贼人见胜负已分,便弓着持刀砍去的身子要靠近两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荀霜见情形不妙,趁他们的心思全在梁则介身上,立刻跨步上前,夺过贼人方才用来照明的灯笼,抽出身后拖着的草篓便要往火光上放。

又朝着蒙面的黑衣男子斥道:“谁再敢动一下,我就把这燃起来的草篓子扔给谁!”

说罢,就真的把那易引明火的东西放在了灯笼上,吓得几个身手得力的贼人连连退后,甚至还有两三个一时忘了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要把挥舞称手的长刀扔了。

真真是个双方局势瞬时逆转的窘境。但也有不怕的,还冷笑几声以不屑,仿佛根本就不相信荀霜有那么大的胆子,况且引火及身的事例有的,保不齐面前这个敢用区区一个灯笼吓唬他们的,就是把自己玩死的那一个呢。

便都又持刀上前,似乎方才还灭下去的气焰一下子上来了,刚要迈出,却不到半步之近,就被扔了一个半燃将尽的草篓过来。

整队而发的几人一时半会乱了分寸,连带着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再没三分在墙根头群狼环伺的势头,俱是自顾不暇起来,生怕明火波及到自己。

荀霜见一下子得手,也没有继续恃火行凶,毕竟楚州城中住的百姓实在是多,万一不小心烧到别人家里去,实在是弥天大祸。

不过只这一团仅有半人高的火,也有些殃及池鱼的危处,因而,她又高声大喊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见仿佛没什么回应,还要再叫,右手边的小院门口却传来木闩放下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鸡飞狗跳的骚乱,很是急切。

荀霜才停下了,趁着那伙贼人手忙脚乱的间隙,顺走掉在石板路上的长剑,搀扶着梁则介快步逃了起来,直接拐进几条幽深的小巷子,方得以一时可喘之息。

“多谢姑娘救我一命,此番恩情,现下难以报答,但来日必当偿还,绝不辜负今日之恩。”

梁则介虽被打落了剑,又与难缠的贼人周旋良久,但气力还存,仍能逃得动。

倚在墙边歇息的少女见他精神尚佳,未显倦态,只摆了摆手,算作回应:“言重了,我方才也不过投机取巧罢了,若非壮士拖住他们,我哪里能够得手。”

扁方头的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荀霜却不想再多言,直接起身就走。

只是方才逃得急,步子就慢了些,走了一刻钟之久,仍没听到身后随她而来的脚步,待要转头去看,不料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扑通一声。

不好,被追上来了。

而她身体半倾,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浸着可怖的殷红。

荀霜不由退后几步,才看到地上倒着已被刺穿胸口的尸首,一柄长刀像嵌在里面,天生地长的灵物似的,竟然纹丝不动,连原先握着它的贼人,也没有要将这锋利的兵器拔出来的意思。

冷眼旁观的样子,并非束手无策之状,不知道在等些什么,在等同伙来把尸首带回去领赏?

“你……”

不待对方开口,双目清明的少女立刻捡起掷落在地的长剑,一下挥向来不及拔刀抵挡的黑衣男子,出招快极,惊得来者连连退后。

荀霜犹嫌不够,方才凭着先声夺人之势,仍只是占了一分剑尖碰到衣角的好处,真是可惜。

更遑论动起真格来,她即使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不敌虽无一刀一剑相护,可出拳出招都万分狠毒有力的对方。

但是,自己身后无人,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才有活着的生路。

思及此,荀霜并未将手中紧紧握住的长剑放下分毫,反高高扬起几分,仍借着半明半灭的灯笼火光,径直刺向那面色阴毒的贼人,不敢松懈半分。

一袭黑衣的男人身形微闪,轻巧地躲过少女用力颇为不稳的剑招,竟看破那向下颤动的兵器着弱点何处,赤手抓住了剑身的半端,差点就要将长剑全部夺过去。

好在,荀霜也明白自己难敌他手,没有正面跟对方抢夺,反将剑柄一转,趁那黑衣男人被意外之招而愣神的一瞬,使了死劲将长剑夺来。

也因着这半来半去的胡抢一通,男人的右手不慎刺伤了大半个血口子,只得用左边的另一只去拔插在地上的大刀,还要冷笑了一声,方说道:“我原来想……”

话音未落,荀霜已经一剑向他拔刀的手劈来,竟是要不管不顾地砍掉男人的半臂,丝毫不见一板一眼的招式,全然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黑布掩面的贼人没法,只得另用了受伤的右手去抓少女高高抬起的手腕,谁料荀霜剑锋一偏,竟不是要自上而下地砍向他拔刀的左手,而是从下往上地劈开!

男人霎时松开刀柄,连忙后退几步,又被凸起的石板块绊倒,直直跌向砌得足有两人高的墙根,拿双手撑住,方没碰个头破血流。

只不过仍是跌坐在地上,一时不得起来,而荀霜哪里能放过这可趁之机,直接一脚踩向那贼人受伤的右手,另拿了长剑抵住要害处。方悠悠开口:“指使你的人,是谁?”

蒙面的男人听见这一番颇为好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未受束缚的左半边身子直接翻起,空着的手顺势抓住了抵在胸口的长剑,面无惧意,反叫荀霜眉梢微蹙,多了几分疑虑。

“我瞧姑娘是个好说话的良善之人,真的能够下得了手吗?”

贼人言语轻佻,显得熟稔万分,似是认识她一般。

饶是如此,荀霜依旧目光冰寒,踩住对方右手的力更是使劲了几分,随即轻笑出声,但也没有同他再多话:“你再不说,妄图跟我攀什么交情,这手可要废掉了。”

“人不是我杀的,”许是痛到无法忍受了,贼人方坦露几分真意,甚至还摇了摇头,“我到的时候,那男的已经死透了,不然那刀我为什么不拔出来,反而现下却落在姑娘手里呢。”

边说着,边拍了拍沾上些许尘土的黑衣,若是仔细瞧了,便可见到绣着云水的暗色纹路,识出品质上乘的漾光锦,确实跟方才那伙粗布短衫的贼人不同。

闻言,荀霜还是不信:“他被刺后一倒地,我就转身了,一眼瞧见便是你,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信过姑娘两次,姑娘也该信我两次。”

两次?

荀霜不免愕然,抬眼望去,却见贼人缓缓拿下遮面的黑布,露出俊逸白净的脸来。

“我姓秦,名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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