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战国女商发家记 > 第86章 一场大乱局

战国女商发家记 第86章 一场大乱局

作者:园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08 18:07:06 来源:文学城

漆黑的囚室骤然窜起一束火光,黑暗中呆久了的中行武畏光,眯起眼睛打望,一个身着玄色斗篷的人背向他,看不见脸,听声音很年轻。

“司寇正在来的路上,你是识时务的,别让我失望……”

沙沙风声伴着虫鸣阵阵,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地瘆人。

……

爱子遇刺受重伤,犹如当头闷雷,炸得赵丹心疾复发,他在病榻上下令活剐刺客。近臣劝谏,太子涉世未深,与人无争,何故惹来杀身之祸?内中必有隐情,请大王彻查,以免错放漏网之鱼。

赵丹准了。他病在身上,神志可未衰减一分。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刺太子,必是穷凶极恶之徒,司寇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

“自己张嘴,还是撬开你的嘴?”

火钳烧得通红,热烟横冲直撞,热气咬到脸上,中行武肝颤:“我说!我说!”

***

东方既白。

昨夜不知几时下起了雨,积雨在瓦檐滴水上汇聚成晶莹剔透的珠子,噗哒一声掉落,砸在檐下的散水上,崩裂成无数水点。

庭前等候传召的司寇,神情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他陷入矛盾,盼着速速向大王交差,又盼着大王迟些召见。

他有强烈的预感,当他面见过大王之后,赵国朝堂的平静将彻底打破——行刺太子的主谋不是江湖侠客,是权倾朝野,深受大王宠信的相邦!

内侍的身影出现在檐下:“司寇,请。”

司寇慌地扶正獬豸冠,大步入内。

寝殿弥散着药香,赵丹斜倚在榻上,神色恹恹。

司寇硬着头皮禀明原委,只见大王苍白的面皮因愤怒而涨红。

赵丹子息不多,格外重视对接班人的培养,他在太子身上花费了太多心血,弥子牟是想要他的命么?

自己豢养的猎犬居然咬了自己一口,简直倒反天罡!

赵丹命黑衣捉拿弥子牟。

受命的黑衣早被弥子牟收买,反劝赵丹:“大王,小人斗胆进言。相邦乃国之股肱,对大王最是忠心,他铁面无私,难免得罪人,会不会是故意陷害?仅凭刺客的一面之词就定一国相邦的罪,是不是仓促了些?”

弥氏舍身救主的情形历历在目,赵丹也不愿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然而,无风不起浪。

斟酌再三,赵丹道:“请相邦来,澄清此事。”

黑衣明白大王这是网开了一面,火速出宫报信。

***

黑衣久去不归,赵丹心神不宁,又担心儿子伤势,乘辇去了太子宫。

伺候太子的侍者见大王亲临,高喊:“大王驾到!”

太子重伤,虚弱得很,见到父亲,泪水涟涟。“父亲,儿听闻,主谋是相邦?儿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下此毒手?”

赵丹好言安抚儿子:“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安心养伤,为父向你保证,查到真凶,不论是谁,都将他千刀万剐。”

侍者煎好了药,赵丹亲手喂儿子服下,看着他睡去,才放心离开。

顷刻的安静后,病榻上迸出一句:“苦煞我也!”

太子一掀锦衾跳下了病榻,中气十足,双目有神。

一双手慌地扶他躺下:“大王还没走远……”

太子吧咂嘴唇:“弥贼有救驾之功,我担心弥贼见到父亲,掉两滴猴尿,三言两语又把父亲骗了,那咱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郭开稳坐钓鱼台:“原也没指望一击即中,若区区刺客一句话就能让一国相邦人头落地,岂不是显得大王太没主见了?太子莫急,好戏马上开场。伤了储君或恐是遭陷害,那杀死公子呢?滥杀功勋之家呢……”

太子眉头舒展开:“真有你们的,招招都是死招。我这一箭,没白挨。”

***

赵丹止不住发虚汗,侍者奉上安神汤,才饮了一口,“大王!”一名黑衣冒冒失失上殿,衣上溅着血渍。

赵丹认出这是被派去看守赵简的徐林父。他掐了把眉心:“何事?”

徐林父露出惊恐之状,似沉浸在恐怖的记忆里:“禀告大王,庐陵君……死了……”

赵丹手腕一抖,药汁飞溅到衣上。他眉峰聚起,带刺的目光扫过徐林父,抓起药碗砸了过去:“寡人命你看着他,没让你杀他!”

赵丹的愤怒不是没有来由的,师出无名,随意杀死一位公子,宗室定然讨要说法。这几年,他不过对弥子牟赏赐多了些,宗室就害了红眼病,屡次找茬。现在更糟,徐林父这头蠢猪无缘无故杀死赵简,宗室的邪火有地发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王息怒!”徐林父慌地跪下,“不是臣杀的。”

“那是谁?”

“是相邦!相邦率兵包围庐陵君府,称奉了大王的旨意,命庐陵君自裁。臣起疑,请他出示大王诏令,相邦拒不配合,率卒硬闯。黑衣奋力抵抗,寡不敌众,伤亡过半,庐陵君也惨遭不测……”

赵丹站了起来。

徐林父以头触地:“臣向鬼神起誓,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

赵简浑身血污躺在蔺席上,印堂发黑,唇色惨白,无一丝生气。

昨夜那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进展得很顺利,赵简府上的侍卫力战不敌,赵简死于乱刀之中,庐陵君府被夷为平地。

清早,赵简的尸首摆在了弥子牟面前。

见到宿仇尸首的瞬间,弥子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做梦吗?在梦中被自己杀死过无数次的仇雠,此时直挺挺躺着,再也不能耀武扬威,再也不能和他叫板。

心头涌起兴奋的浪涛,他癫狂大笑:“苍天有眼,赵简,你终于死了!子符,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他挥舞起刀,欲割下赵简的首级,祭奠弟弟。

黑衣将领李楷劝说,把尸体拖到弥子符坟前动手最宜。“唯有如此,冤魂方可安息。”

弥子牟拍拍额头:“提醒得对。”旋即命令家臣准备祭奠物什。

中行武一夜未归,家臣担忧会不会出事,可主人一门心思都在亡弟身上,他也就没言语。

***

赵丹心中的权衡开始失衡。黑衣是自己的亲卫,没理由怀疑,可是子牟为何突然发疯?去传召子牟的黑衣还没回来?

这时,内侍通传,赵亥求见。

赵亥是哭着入殿的:“大王,简叔父被弥贼害了,求大王为叔父报仇!”

消息走露得这样快?看来宗室已知晓,赵亥这傻小子是宗室派来投石问路的。

“大王,弥贼无法无天,先刺杀太子,再对叔父下手,目的不言而喻,是要勾结秦人,亡我赵氏!”

赵丹斥咄:“闭嘴!黄口小儿,懂什么勾结秦人?”

人是情感的奴隶,君主也不例外,到了此刻,赵丹依然有心回护弥子牟。

“我懂,我有证据!”赵亥大着胆子顶撞,“我的证据就在殿外候着,求大王准许证据上殿。”

赵亥的纨绔秉性赵丹再清楚不过,他突然正经起来,赵丹有点拿不准。僵持片时,他点了头。

踢踏——沉重的脚步叩响,地板上有人影缓缓移动,赵丹仰头一看,呆若木鸡。

“……冯卿?!”

竟然是死去的冯章。

“臣冯章拜见大王!”冯章痛哭流涕行大礼,“能活着见到大王,实乃祖宗显灵,鬼神庇佑……”

赵丹迷信鬼神,然而死人复生闻所未闻,难道是……没死?可冯氏一门的尸首哪来的?

“那是提前备下的死尸和刺客的尸首,不然冯氏满门只剩一堆白骨了……”冯章含泪道。

“何人非要置卿于死地?”

冯章噤若寒蝉:“臣……不能说。”

烂泥糊不上墙,赵亥嫌弃:“我说中庶子,大王为你主持公道,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人家都要杀你全家了,你还支支吾吾当缩头大鳖?丑话说前头,我带你面过君了,你不能再赖我家里白吃白喝了……亏你还是华阳君的弟弟,没有一点华阳君的血性!”

“你给我闭嘴!”赵丹呵斥他,“退下!所有人都退下!”

殿上只剩赵丹和冯章。“冯卿,现在只你我君臣二人,不管你说出什么,寡人都恕你无罪。”

“大王……”冯章泣拜,“要害我全家的不是别人,正是弥子牟。”

赵丹嘴唇嚅动了两下。

冯章捧出一册简牍:“弥氏罪行,尽在此简,请大王亲览。”

赵丹起初不在意,简牍上载的条条罪状,哪个宗室勋贵没犯过一两条?直到弥氏和楼氏私通秦人的字迹入眼,登时血冲脑门……

“大王身边有奸贼……”

“弥氏死而赵国兴……”

筮史的占卜、魏牟的告诫一并在大殿中炸响,赵丹鼓膜嗡嗡嗡,冷汗侵袭了全身,头晕目眩,他支撑不住,腰垮了,双肘用力撑着案子才没倒下。

冯章瞧出大王不对劲,正想传医工,只听一声急促的:“大王!”黑衣徐林父疾风般掠了进来。

“何事?”赵丹在冯章的侍奉下饮了口凉透的甜浆,稍好了些。

徐林父语速疾如流矢:“相邦府士卒倾巢而出,兵甲在身,气势汹汹,冲城北而来,像要举事……”

王宫就在城北。

“……传召相邦入宫的兄弟,被杀了,尸首在相邦府后门的渠沟里发现的。”

“不好!”冯章色变,“弥氏要反!”

***

西风烈烈,日色昏昏。

赵简的尸首被粗暴地丢在弥子符坟前长满杂草的地上。祭品齐备,独差一颗人头了。

弥子牟举起刀,照准赵简的头砍下……

***

咸阳。相邦府传舍。

李斯哼着上蔡小调,往包袱里装笔墨文玩和一些秦地物产。

韩非今日回新郑,他打点礼物去送行。

“李兄!”

“来了?”一听就是姚贾,李斯头也没抬,招呼一声“坐”,埋头继续收拾。

姚贾是魏人,李斯从前游历魏国时与他相识。姚贾在魏国赵国接连碰壁,后来打听到李斯在秦国受到吕相重用,便千里入秦,投奔李斯,来了月把子了。

看李斯忙活个不停,姚贾随口道:“去送韩非?你这同门,是个人物。我打生下来就没见过那么能说会道的结巴!他吐的是仙音么?怎么就让大王听得如痴如醉彻夜不眠呢?”

李斯自豪:“你就当他是仙人吧。”

姚贾没夸张。嬴政崇拜韩非,闻知韩非入秦,特意接他入宫,当面求教。二人彻夜畅谈,同榻而眠。韩非在宫里待了三日,嬴政才依依不舍送他出宫。

“听说相邦对他也赞不绝口?”

李斯与有荣焉:“那是自然,荀师调教出来的学生,有差的吗?”同时低调地自夸了一把。

姚贾睁大眼,努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看了半天,除了没心没肺的笑,什么也没瞧出来。姚贾唉声叹气:“李兄,我从前认为你是天下最聪明的,现在不这么看了,你是最笨的。”

李斯正在系包袱,闻言手上一顿:“有话直说,别曲里拐弯的。”

姚贾严肃道:“韩非放不得。放他归郑,于秦国,于兄台,皆是大大的不利。”

李斯横他一眼:“挑拨离间是吧?我不吃这套。我和韩非下河摸螃蟹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偷鸡摸狗呢?”

姚贾在大梁盗窃,被人抓住了要打死,他逃了,逃到了邯郸。骂人不揭短,李斯故意揭短,足见是真气着了。

姚贾脸皮厚,不介意被戳脊梁骨。“李兄为人忠厚,连我这样的下贱之人都肯收留,小弟不胜感激,正因如此,小弟才要提醒你,你待他人厚道,他人可未必知恩图报。韩非是你的同门,他明知你在相邦手下做事,明知你辛辛苦苦才得到大王赏识,可偏他不知收敛,一来就出尽了风头,盖过了你的锋芒!李兄,我冒犯一句,大王何曾对你那般厚爱?”

李斯垂眸,道:“韩非才高八斗,大王礼遇贤才,无可厚非,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世人会称颂我王虚怀若谷,求贤若渴。”

“你……”姚贾翻个白眼,“好,抛开此节,单说韩非游说大王、相邦存韩灭赵,分明是阻挠大秦一统!这也能忍吗?”

在秦的统一大略上,李斯和姚贾的政见一致:欲灭六国,先灭韩。吞了韩国,将韩国并为秦国治下一郡,扩大秦国的土地,增强兵力,打起山东诸国才会更有力量。此举符合范雎远交近攻的主张,对秦国最有利。韩非入秦,却游说秦廷先灭赵国。

“韩国最弱,赵国战力强于韩国百倍,韩非故意怂恿大王相邦啃最难啃的骨头,他没安好心!李兄,他诚心阻挠大秦一统。这回游说失败,还有下回呢,大王那么崇拜他,万一……”

李斯沉默了。

姚贾推心置腹:“兄长,总要为秦国谋长远吧?”

李斯以拳垂额:“你容我想想。”

“没时间了,再想他就跑了……”

***

咸阳东门外五里,短亭。

孟弋为韩非践行,迟迟不见李斯来。

“怪哉,这厮从不迟到的。”

“许、许、许是有……事绊着了。不、不急,他说、说来,一、一定会……来。”

韩非话里话外都对李斯很信任。孟弋饮干了酒,放下羽觞,语重心长道:“秦国采纳了郑国的计策,修渠。你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往后,别再来了。”

孟弋清楚自己没有能力改变历史,但一想到韩非在史书上的凄凉下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韩非装傻充愣:“郑、郑国被重、重用了?坏、坏、坏了……”

孟弋快语戳穿他的谎言:“秦国上下被你骗得团团转,我可不糊涂。秦国用郑国,不正中你的下怀?蒙蒙李斯就算了,休想蒙我,我知道,此计叫做‘疲、秦、计’……”

韩非闻言面如土色。

孟弋认真道:“我都看得出来,秦国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了?所以,韩非,赶紧回去,千万不要再来秦国了。劝劝你们韩王,夹紧尾巴做人……”

话犹未了,骏马嘶鸣,孟弋、韩非同时紧张地抬头,只见李斯率领几名骑卒追来了。孟弋下意识推了韩非一把:“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