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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红砂上的赫斯提亚 第1章 努凯里亚

作者:刺吸式昆虫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1 13:55:45 来源:文学城

1.

车队停靠所卷起的烟尘一直翻滚到赫斯提亚脚边。喧哗的人声,被捕获的猛兽的粗重呼吸声,仪器运作的嗡鸣声,在裂谷的热砂上沸腾不休。

这里是裂谷中难得的一片绿洲,拥有一池尚未干涸的水塘。

赫斯提亚跪坐在水塘边,清洗脸上与手臂上的沙尘。她的脸被阳光炙烤得发红发涨。

在她身后,那些监视着劳工穿行于车队间忙碌的高阶骑士中,有位戴着银狮面具的骑士离开岗位,踱着步子向她走来。

“如果我们能在太阳落山前回到霍赞城,我们就能赶上战斗奴隶的选拔,”骑士对赫斯提亚说,“亲爱的,你能不能让那些沙虫再老实点?”

赫斯提亚没有抬头去看他,回答道:“‘安抚’过头的话,会让它们变成没有攻击性的傻子,特卢佐大人。那样它们就没用了。”

“好吧,”特卢佐叹息着,傲慢的语调中多了许多遗憾,“听说明天的奴隶里有几个很不错的,选拔好像会很精彩。看来我只能让别人替我下注了。”

可赫斯提亚只是从溪水中抽离手指,扶着膝盖站直身体,在起身造成的眩晕里安静地眺望霍赞城的方向。过了许久,久到特卢佐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她才淡淡地反问道:“是么?”

“哦,别总是这样扫兴,牧羊人小姐,”特卢佐叫嚷起来,“多难得的一次大型活动!你就不能激动一点吗?”

赫斯提亚回过头,安静地盯着赫卢佐银光闪闪的面具。

不等她说话,特卢佐恍然大悟似的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瞧我,我又忘记你也是个奴隶了。”

虚情假意的尊重和亲密。

这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戏弄,赫斯提亚单薄的身躯在他放肆的力道下几度摇晃,可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她顺从地等待着特卢佐笑了个尽兴,才再次开口道:“我去看看那些沙虫,大人。”

她知道如何让这些闲出问题的上层人士失去兴致。

对赫斯提亚无趣的反应感到扫兴的特卢佐挥了挥手,示意她自行离开。

赫斯提亚恭敬地行礼,然后转身,走向运输车拖行的收容仓。她能听见那副银面具后的嘴巴又在喷吐毒液,但她对此并不关心,总归不会有什么更有价值的言论了。

什么也没有改变。

今天努凯里亚与往日别无二致。

2.

裂谷沙虫,活动在努凯里亚中低纬度干旱地区的危险生物。近十米长的庞大体型与锐利外骨骼让它跻身顶级掠食者的行列,然而在努凯里亚的奴隶主面前,它最大的作用不过是投放进角斗场与角斗士厮杀,以供取乐。

赫斯提亚所在这支车队便专门负责深入那些难以穿行的裂谷中捕获沙虫,再将之押送回霍赞。而赫斯提亚的作用,是代替强效麻醉剂控制住这些攻击**强烈的野兽,让它们能以最佳状态出现在角斗场中——与角斗士厮杀。

她有些特殊能力,类似某种巫术。人们说,她是个灵能者,在心灵领域小有天赋。

朗古斯家在霍赞城外的神庙中发现了还是个幼女的她,赫斯提亚从那时起学习使用灵能为奴隶主们服务,安抚暴动的角斗士与底层民众,也为角斗场捕捉取乐的野兽。她成了名整日混迹在刽子手中的奴隶。许多个日月过去,如今她已不是能被称作“幼女”的年纪了。

现在,车队中收押着十七只沙虫。赫斯提亚在其中一只收容监牢外停下,倚靠着车厢的金属箱壁抱膝坐下。她近乎自虐地估算着这只沙虫会带走多少位角斗士的生命,计算着再过多久自己会需要为奴隶主们补货。

最后她得出结论,这一批货足够角斗场使用很久了。相当长的时间里,赫斯提亚不需要再随车队进入这片裂谷。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总是带去死亡与痛苦的野兽此时盘曲着庞大的蛇形身躯,多孔的头部随着躯体起伏喷吐出浮沙。在赫斯提亚手下的它们总是展示出惊人的、违背天性的温顺,于是那些人称呼赫斯提亚为“牧羊人”。她放牧的不是羔羊,而是野兽,是那些在痛苦中奋起反抗、又在她的掌控下接受了奴役的角斗士。

这不是个好名字。

赫斯提亚抬手遮挡在眼睛上方,即使这样,霍赞一带炽烈的阳光仍让她双目刺痛得花了眼。她听说在极北之地,即使是努凯里亚也有如银龙脊背般的连绵高山,高山上,积雪终年不化。可她目能所及的努凯里亚只有这些戈壁、这些裂谷,铺天盖地的风沙,红土上的针刺灌木与毒草,还有无论如何也走不出的、霍赞的角斗场。

她还听说,努凯里亚同样拥有海洋,就在这块大陆的边缘。但她听人提起海洋时总没有好事发生,因为人们提起的总是一种叫作“海虫”的大型海洋生物,贵族们利用海虫将角斗士处以海刑。

总是这样。

“牧羊人,”陌生的高阶骑士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直接用枪管戳刺着她的肩膀,“回神,七号收容箱需要你去看看情况,里面闹起来了。”

赫斯提亚站起身:“我明白了。”

3.

车队最终还是赶在日落前回到了霍赞。特卢佐呵斥着劳工在今晚就将沙虫安置好,为此,赫斯提亚不得不全程同时兼顾十七只收容箱,以免任何一只沙虫闹出乱子。

他们一直忙碌到夜色暗沉后天将破晓,高强度使用灵能让赫斯提亚半边脑袋濒临爆炸似的胀痛,而另外半边则轻飘飘得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沙虫在搬运期间苏醒后爆发的暴虐在她的大脑里横冲直撞,但到底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她站上看台时也没有缓解。

霍赞的环形角斗场足够容纳上百名奴隶在场地中与沙虫搏杀,或是与野兽人乱战。从中央露天的半封闭琉璃穹顶垂下银藤般的缆索,缆索悬挂的屏幕让看台上的观众能够从各个角度赏玩奴隶们的伤痕和表情。

为战斗奴隶选拔而专门设立的巨大金属塔树立在坑底,破旧的钢结构摇摇晃晃,又固执地重新挺直。

赫斯提亚听见自己所处的高级看台区域,贵族男女彼此交头接耳,喋喋不休。而后面属于平民的区域,则不断地爆发出兴奋的呼声,仿佛最终的胜者已经诞生。这些一无所有的人与奴隶的唯一区别,就是名义上的自由民身份。来到角斗场吞咽他人的苦难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消遣和慰藉。

她认出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特设座椅上并排坐着朗古斯的双子。他们高贵的黑发绿眼与深邃眉眼在一众脑满肠肥的贵族间脱颖而出,矜持地微笑着,不时与邻近的友人小声交谈。

赫斯提亚·朗古斯,她是朗古斯家发现的奴隶,因此被冠以朗古斯的姓氏。她有时会被某名贵族叫上看台,贵族们以在观赛的间隙戏弄或折磨她为乐,就像今天。但朗古斯属于对此不感兴趣的那部分,他们从来不关注有多少奴隶与朗古斯有关。

几乎不会有人用姓氏称呼她。因为奴隶的姓氏代表的不是她的归属,而是一种所有权、一种占有。

她是朗古斯家的财产,虽然财产的主人看起来没那么在乎。

赫斯提亚站在高台上,注视着那些衣衫褴褛、镣铐加身的人们挤在金属塔的结构中。他们尚不清楚自己会迎来何种命运,尊严与自由这种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太过抽象的概念即将成为一种奢望。

奴隶们仰着疲惫而迷茫的头颅,望着赫斯提亚的方向。赫斯提亚不愿意去猜想他们来自何方,或许是远方的海滨,或许是极北的群山,或许是距此不远的贫民窟。这些都没有意义,从此往后,奴隶洞窟与坑顶小小的圆形天空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广播是在什么时候宣布选拔开始的,赫斯提亚不清楚。恍惚中,是观众席爆发的排山倒海的欢呼为这场灾难拉开了序幕。

高墙两侧的管道涌出酸液来,烈性化学药剂让空气中弥漫起带有灼烧感的异味。烟雾从坑底的沙地上升起,酸液把所有非特制材料都腐蚀了。许多人没能迅速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刚刚从昏迷或麻醉中苏醒,就被驱赶到坑底。

直到第一个牺牲者出现。

4.

一个女奴的尖叫就像海啸发生时扑向崖壁的第一片浪花,穿插在观众席的欢呼间。广播将她的声音放大后转播向建筑的每个角落,音质非常好,甚至能分辨出血沫与痰液堵塞在她喉咙中所发出的呼噜声。

女奴脚上的锁链被腐蚀了,她成功获得了第二次自由,但到此为止了。酸液几乎同时摧毁了她的双脚。剧痛中她面朝下扑倒,栽进水平线仍在上升的酸液池,于是那凄厉的惨叫便戛然而止了。

奴隶们如梦初醒,无论是正愤怒地向看台发出质问的人,还是瑟瑟发抖蜷缩在他人阴影下的人,都停下了他们正在做的事。他们开始争先恐后爬上金属塔,发了疯地攀爬,像在末日里登上诺亚方舟。

不,此刻又与末日何异呢。

无人机穿行在疲于奔命的奴隶中,尽职尽责地把摄像头贴近他们的脸,让观众尽情欣赏这些可怜人死前的“丑态百出”。角斗场播音员病态肥胖的面部因兴奋而颤抖,他眉飞色舞地挥舞着手臂,手甲上雕刻的黄金小天使仿佛一条搁浅后扑腾个不停的鱼。

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如果这些衣衫褴褛的生命,在奴隶主眼中可以被称作“人”的话——或者全军覆没。这就是“游戏”规则。

起初,奴隶们相互扶持着远离那食人的酸池,可当沸腾的液体紧咬着他们的行动逼近,当塔的顶端已不能再攀附更多幸存者后,他们开始自相残杀。不断有人被推搡下去,落水声甚至压过了酸液气泡连成一片的炸响。嘈杂,如同骤雨。

赫斯提亚身边的贵族激动下猛拍她的肩膀,她的骨头在合金甲的重压下呻吟,但这并没有让她清醒。她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茫然地思考自己站在这里的意义。

她不是第一次旁观战斗奴隶选拔,贵族们总是喜欢欣赏她失魂落魄的滑稽模样。可眼前的一切显得熟悉又渺远,她永远也无法习惯。

任他们取笑去吧。

她疲惫地呼吸着。

她无心关注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又是如何诞生的。只是在浑浑噩噩挨到最后,听见播音员矫揉造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时,她还是望向那个孤零零挂在塔尖上的男孩儿。

他看上去太年幼了。

赫斯提亚在神殿里被捡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大。

屏幕上他的嘴唇在颤抖,他似乎拼尽全力才能理解这些人口中吐露的字句。

人们说他被发现在北方的高山,他是高山的孩子,而塔尔克家族押中了他的胜利。

于是人们叫他安格隆,安格隆·塔尔克,一个标准的奴隶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那个塔尖上的孩子正面迎上了赫斯提亚的目光,他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停下了游移着环顾四周的视线,再也没有从赫斯提亚的方向挪开。

好吧。

赫斯提亚悲伤地注视着他。

安格隆。

欢迎来到霍赞。

今天的努凯里亚,依旧与往日别无二致。

乱写一点,计划是先写到帝皇找上门来,后面剧情再说。我只是很想写想象中的某个画面于是开了这个坑。

动机是看安格隆系列小说的时候被离谱的剧情逻辑、人物塑造还有战力设定震惊得五迷三道,于是抓起键盘写点什么。比如,我实在接受不了一个手撕禁军的基因原体会被奴隶主困死在雪山上,而有着这样的实力以及能麻倒基因原体的麻药的奴隶主,会担心底层民众暴乱……

我难以理解。

ooc肯定有,因为我只能从安格隆为数不多正常的只言片语里拼凑他本来可能是个什么样的人,连能力也要连蒙带猜。bug肯定也会有,私设也会有,只能尽我所能写的严谨点。

不是爽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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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努凯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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