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牌被翻开的同时,薛烬用余光往温叙言那看了眼,果然,他毫不意外。
还是做了手脚!
薛烬在此之前从没想过,还有嘉宾上恋综敢出老千。
温叙言翻开手里的牌,滑稽的鬼脸仿佛在嘲笑着薛烬,他幽幽地叹了一声,“你运气可真好。”
温叙言低下头,听到薛烬说,“我选真心话。”
沈文溪也在旁边唏嘘,“呦,运气真是不错,开门红啊。”
温叙言脸颊发红,眼皮颤抖,像被捉住尾巴的飞鸟翅膀,他用指甲掐着掌心才勉强镇定下来,直视薛烬的眼睛问:“在我们几个人中,你目前最喜欢的是谁?”
开局王炸!
话音刚落,在场和不在场的所有人无一都挺直了腰板,大瓜要来了!
薛烬怔愣几秒,喝水拖延了片刻的思考时间,才慢悠悠地放下杯子道:“这个问题好危险啊……我申请惩罚吧,可以吗?”
温叙言想说不可以,甚至除薛烬以为的所有人都想说不可以,但是规则在那……温叙言白着脸,只好换道:“那你喝一杯果酒吧,就用那个小杯子,30ml的。”
30ml,3度的果酒。
弹幕听到这,纷纷喊道【才30ml?这么点?算什么惩罚?!】
【敢不敢说大一点?!】
但这对薛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惩罚。
他有中度的酒精过敏,稍微一点低度酒一般是脸红脑热,喝多了或者酒精度数太高才会全身发痒。但也只是能喝一点点,50ml是他给自己在心底定的安全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超过。
薛烬盯着陆景和送来的小塑料杯好一会儿,就在温叙言以为他要放弃时突然伸手拿过,仰头,一口喝尽。
喉结滚上,又滑落。
他放下塑料杯后,嘴唇红艳,又带着几分湿润的水光。
这份景色全然落入裴行之的眼里,他忍不住舔了舔下唇,食指不自在地揉戳几下。
温叙言不甘心地收回视线,低头,又准备重新洗牌,但裴行之却突然把沙滩垫上的牌都拿走了,他手长,温叙言抢不过,只好把洗牌的工作不情不愿地让出去了。
第二局。
沈文溪抽到大王,他问温叙言:“你昨天半夜去哪了?”
薛烬这才知道原来昨晚不止他一个不在小屋,温叙言含糊地说:“去了一个娱乐场所。”
“KTV还是……”ROMA?
后面那个词沈文溪还没说出来,温叙言就赶紧打断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哦。下一局下一局!”
“啧……”沈文溪知道了。
这次陆景和抽到大王,裴行之运气不好,手里举着小王牌隔空对薛烬笑了下,似乎在说:“你看,我也遭殃了。”
薛烬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陆景和沉思片刻,有了个好主意:“你昨晚把短信发给谁了?”
裴行之很坦然:“薛烬。”
“哦~~”“切~~”一阵唏嘘声响起。
被起哄的俩人隔着落地灯对视两秒,一个面色沉静目光温柔,一个却脸颊微红眼神迷离。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
薛烬用手背贴了贴额头,自知体温也慢慢上来了,心想,还好他哪怕喝多了也是有理智的,不然很容易在这个时候被套话。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水光,落地灯的照明下,他的脸一半在光一半隐在阴影里,泪痣似乎成了泪滴的阴影……
第四局,裴行之洗牌。
这次摸到大王的居然是薛烬,小王是裴行之。看着裴行之莫名躲闪的目光,薛烬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不算突兀,但放在薛烬身上就显得很耐人寻味……就好像这个插满单箭头的人突然想了解别人似的。
周青石又抿了口红酒。
裴行之想了想,鬼使神差地,他说:“谈过。”
薛烬哦了一声,“恭喜。”
该刁难的人不刁难,反倒是被刁难的人注定要求对方刁难他,裴行之对这个反应不舒服,他反问薛烬:“你不好奇我谈过几段吗?和什么样的人谈的?”
薛烬手指抚着泪痣,头也不抬道:“那是额外的问题,不能问。”
裴行之倏地攥紧拳头。
究竟不能问,还是不想问……
第不知多少局,薛烬的酒劲儿彻底上来了,他脸颊发热,用手背一贴就知道绝对很红,他觉得自己这样肯定很难看,刻意往后边挪了挪躲开镜头的正中央位置,没想到,他挪多远,镜头也跟着转角度。
薛烬没招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摸牌。
又是到他。
大王是裴行之,他直直地看着薛烬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异动,薛烬稍微沾点酒精,虽然不至于理智全失,但反应会迟钝许多,根本来不及装地暴露真实感受。
他问薛烬:“你现在还有和高中的朋友联系吗?我指的是所有的朋友!”
所有的?
薛烬迟钝地想了想,“有一些还有,有一些没有了。”
裴行之立刻追问:“哪些有?哪些没有?”
薛烬摆手拒绝:“下一局。”
可是下一局小王也是他,陆景和也在追问那个问题,八卦就像裹着蜂蜜的糖,没有哪只蜜蜂闻到能抗拒得了。薛烬以为有诈,于是抢过牌自己亲手洗了一遍,重抽,小王还是他!再洗,再抽,还是他?!
不是……
薛烬简直都快懵了,又气又笑,看着做鬼脸的灰色纸牌直摇头。
裴行之说他要不录完综艺去买彩票吧,薛烬耳尖微红,只好回答了裴行之的问题:“我高中关系比较好的那些同学基本都有联系,只有一个没联系。”
裴行之在心里问:他叫什么?
薛烬却似乎神奇地感应到了继续说,也可能是陷入回忆了,不自觉地吐露了答案:“他叫桑渝白,高中没毕业就转学了,我们以前是室友。”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但这时一阵海风倏地吹过,掀起了薛烬额前的碎发,几粒可恶的沙子被裹挟着飞进眼球,薛烬顿住,抬手揉眼眶,好不容易弄干净,眼眶已经通红。
泪眼婆娑。
裴行之看他那样,一颗心像堕入冰窖般寒凉,指尖颤抖。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吗……
【临海一中。
高一开学。薛烬拖着超大的行李箱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虽说门口的保安嚷嚷着宿舍门号已经发到家长群了,但薛晚晖根本没进群,薛烬只好自力更生地去挤公告栏。
行李箱太重不利于行动,薛烬想了想,直接拉住身边经过的高个子少年,“同学,拜托帮我看一下行李箱,谢谢!”话落他就转身跑了。
好容易挤到公告栏前,薛烬看了半晌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他近乎以一种泄气颓废的心情退出人群,“难道,薛晚晖又忘记给他申请住宿了?!”
走着走着,他也就忘记里行李这茬,倒是那个看行李的男生主动找到蹲在树荫下吃冰棍的他。
男生又气又笑,甩开手里的行李箱,居高临下地问他:“喂!你行李箱不要了?”
薛烬仰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咬了一口冰棍:“不要了。”
桑渝白瞪大眼睛:“什么?!”
薛烬丧气道:“我说不要了。”
桑渝白:“干嘛不要了?!”
薛烬只好说:“我没地方住,我爸好像没给我申请宿舍,现在没地方住了。”
桑渝白手倚着树,摇头笑道:“好惨……不过,这才多大点事啊,包在你桑哥我身上,分分钟给你解决!”
薛烬半点没信,但还是非常乖地请桑渝白吃了根学校便利店的五毛冰棍,情绪价值也是很重要的。
但他没想到,这个桑渝白还真不是随口说说。
才过十分钟,就有老师来找他们了,二十分钟后薛烬被安排好宿舍了,跟桑渝白一间,而且八人间的宿舍就睡他俩,三十分钟后薛烬的行李箱就被保安扛上二楼了。
全程顺利得像在做梦。
薛烬也是进了宿舍才知道,原来这位桑少爷的行李箱都是保镖搬的,今天下午被他抓住看行李箱,而后被迫拖着行李箱满学校找人,是桑少爷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
薛烬为了犒劳他,开学连续给他带了一周早饭。
因为桑少爷天天迟到。
桑渝白自尊心强性格别扭,吃软不吃硬,豪门少爷的通病他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薛烬从小就不太喜欢跟这种人接触,他只想安心读书、考试、考大学、工作,在一条看得见底没有丝毫差错的路一直安静地走下去。
所有人都希望他这样。
桑渝白跟他完全相反,不是参加篮球社,就是在学生会里竞选,偶尔还去绘画社团参加比赛,可谓是除了文化成绩其他样样擅长的人才。
可桑家人只关注成绩。于是期中考过后,桑渝白就被迫退出所有社团,收回所有信用卡,饭卡充满,只有通过学习成绩上升才能获得以前的零花钱。
桑渝白颓废了好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整天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没人敢靠近他。
除了薛烬。
在高一十三班全体同学都极为畏惧桑、远离和排斥大少爷的时候,只有薛烬会和桑大少爷说话,而且不是特殊对待的那种,是把桑渝白当普通同学、普通朋友来对待,会提醒交作业、课间跑操、传递考卷讨论黑板报等等。
也会在桑渝白成绩不好时吐槽、发牢骚、讲解错题时还会骂他怎么这么笨连这也不会!
可奇怪的是,桑渝白没有丝毫怨气!
他的戾气逐渐被平复。
他开始询问薛烬不会做的题目,开始背单词,开始为了挣零花钱而努力,为了让薛烬有当小老师的满足感而努力。
成绩也有了气色,排名一步步从全班倒三往上走,在期末考时甚至达到了全班中等水平,三十万金额的信用卡在期末家长会时成功发到他手上。
寒假开启,学生们即将离校。
正当他喜滋滋地跑上宿舍楼,准备和在宿舍里收拾行李的薛烬分享这个消息时,他在门口听到了他妈妈和薛烬的谈话。
天崩地裂都不够形容他的心境。
桑妈妈:“你的方法确实不错,桑渝白果然在收掉所有的信用卡和零花钱后乖乖读书了。”
他在门缝里看到他妈妈掏出一张卡递给薛烬,“这是你的酬劳。”
薛烬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臂。
呵……
桑渝白绝望地勾起唇角,眼角涨红,他早该知道的,薛烬可是全班第一,怎么可能不被他妈看中,反正买通他花的钱比他的补课费还要少个几十倍,划算至极。
就在薛烬手指距离信用卡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时,宿舍门被用力撞开,桑渝白冷着脸冲进来,给了薛烬一拳,打在肚子上。
薛烬顿时疼的脸都皱了,桑渝白打完那拳后立刻就后悔了,他怎么可以!
可是薛烬一把揪着桑渝白的校服衣领,当桑妈妈的面直接摁到地上,曲腿压背,狠狠地还了三拳,桑渝白疼得反压上来,给薛烬脸颊一拳,薛烬抓住他的脖子又要使劲。
白皙的手背上爬上了惊人的青筋,条条道道 。
反应过来的桑妈妈赶紧拦人。
最后这场闹剧,是以桑渝白捂着后背,薛烬冷着被打青的脸,隔着教导主任对望,眼神继续pk。
桑渝白:有种再来啊?
薛烬:来!
他们俩的梁子彻底结下。
】
裴行之:他有白月光?!
作者(从虫洞里爬出来):白什么月光,打架下狠手的米饭粒!
求求收藏评论,写文没有干劲了我就狂翻评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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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