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到中流击水［丧尸］ 第14章 夜幕中绽放的盛大焰火

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无法及时再寻找一个安全的临时驻扎地的。救援队最终的方案，是引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向运动场方向逼近的丧尸，或直接歼灭。

正义姐带领旅行者、南瓜派和箜篌留守运动场，队长带领音爆、佟寻羽和若月正面迎击丧尸。

战场定在一个老旧的废弃工厂，原先应该是做服装的，现在里边的器械已经搬空。距离运动场有一定距离，周围空旷。

丧尸的嘶吼声不断逼近，想来是负责诱敌的队长和音爆快要到了。

煤气已经充盈了整个工厂，正中央还放着数桶液化石油气，带着防毒面具的佟寻羽伸手敲碎最后一只白炽灯泡。协助布置战场的若月站在下面，等着和佟寻羽一起离开。而佟寻羽摇了摇头，动作灵巧地蹿上了屋顶，表示自己稍后和队长、音爆一起撤离。

无需多言，若月离开工厂，向事先商定的位置走去。

坐在屋顶上的佟寻羽，不知道是在注视着若月离去的背影，还是望着越来越近的两群来势汹汹的丧尸。

音爆身后的丧尸率先从西侧长驱直入，三秒钟之后在东侧涌入队长负责的那一群。它们一路跑出了这么多公里，竟然没有任何疲惫。

丧尸潮显然不像先前博物馆碰到那些一般呆滞，但好在不至于像那个老旧小区中碰见的那些一般离谱。它们冲入工厂，照理说应该是吸入了大量有毒的碳氢化合物，可动作却没有任何减缓。

明明身后跟着大群丧尸被追出了好几公里，但音爆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只是普通地在操场上夜跑，看不出来多少疲惫。偶尔解决掉后方冲得太快的丧尸，脚步和呼吸一点也不被打乱。

很多人听到音爆这个外号，下意识地都是以为他语言天赋实在诡异，说出的话简直就是个重磅炸弹，简直可以用声音引爆人的脑子。但实际上，这个外号却是来源于他平日跑步训练中的小插曲。

那次秒表出了故障，参加训练的学员都跑出了灵异的成绩，100米的距离没有一个超过1秒钟，跑得最快的音爆甚至收到了0.29秒的成绩，比声速还要快。

如果是其他人跑出这样的，那还不至于这么有戏剧性。但音爆在军校无数次摘得跑步项目的金牌，于是就获得了这么一个戏称可以跑过声音的外号。

所以，这些丧尸，要不是压根就不会感到疲惫，那么可能还得不到与音爆同台竞技的资格。但毕竟他们跟在身后不是要金牌而是要他的命，再加上偶尔窜出来的几只异类还是有些水平，音爆也就认真地把它们作为需要正视的对手。

他逐渐靠近指定地点，开始减缓速度，抓住事先垂下来的绳子爬上屋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东侧的佟寻羽。

他走过去，透过天窗向下看，几乎是在看清队长的那一瞬间就出了身冷汗。

队长的外套上撕开三条大口子，其中一条把里边的衣服也勾出了毛边，如果不是大冬天穿的比较厚实，那么被撕碎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衣服，还包括皮肉了。

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两人诱敌这个方案是差点被他否决了的。毕竟除掉音爆自己，另外六人的跑步速度，在军校都只能得到比起同期较好的评价，怎么能够保证在这么多不明底细的丧尸中全身而退？

受限于无处不在的煤气，枪械是不可能使用的。先前从刀剑博物馆顺来的水果刀派上用场，佟寻羽不断扔出刀具斩杀快要扑上队长的丧尸，让队长可以集中精力奔跑。

飞出的刀具角度刁钻而精准，虽然只是水果刀却依旧展示出了强大的杀伤力。

帮不上什么忙的音爆，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佟寻羽投掷的动作，心里好奇，面对现代战场，会不会有人还会花时间练似乎没什么用处的飞刀，没有什么练习就能扔成这样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别的什么。

队长终于到达了指定地点，可音爆并没有长出一口气，而是心中警铃大作——

由于先前消耗的体力实在太多，队长最后阶段的加速不够，没能拉开足够的距离，身后大群的丧尸咬得太近，能否在丧尸追上来之前攀到足够高的位置，是个未知数。

佟寻羽一刀朝空气扔去，直到割断一根绳子，音爆才意识到他究竟在做什么，心脏还没来得及跳到嗓子眼就落了回去。

绳子下系着的巨大木板受重力因素坠落，恰到好处地隔开了队长和身后追过来的丧尸，其下落的位置和角度显然也事先有过计算，落地之后直直向丧尸那一侧倒去，毫无悬念地压倒了一大片。

等后面的丧尸跳过木板追上来，已经是无论在下方怎么蹦达都不可能擦到队长的鞋底了。

危机解除，佟寻羽漆黑的眸子看向音爆：“我不会让队长出事的。”

“相信你。”队长喘着气站上屋顶。

三人没有看直挺挺撞上的两群丧尸，而是悄无声息地向事先商定的方向撤离。

若月因为离开的比较早，所以因此一路是走着的，最后四人同时到达了目的地。

佟寻羽在去废弃工厂之前就已经连接上了发电设备，没有多言一字，走上前重重拉下了电闸。

在这里已经无法从夜色中找到废弃工厂了，毕竟中间相距的距离太远。但是在拉下电闸的那一瞬间，在电场以光速建立的那一瞬间，没有人会看不到远方亮如白昼的火光，发出的巨响更是传到这里都依然震耳欲聋。

虽然没有人可以亲眼见证的一幕，但是可以通过想象来填补。

随着电流通过白炽灯的灯丝，电能被消耗，热能源源不断地产生，温度瞬间达到一个足够大的值。工厂中浓度极高的煤气被点燃了，然后绽放出一朵比任何一场意外的煤气爆炸都更加绚烂的烟花。

沉闷的响声从远方传来，好似猛兽缓缓睁开眼睛，这时正义姐就知道队友的计划大概是成功了。出于绝对的信任，她本不想在心中加上“大概”两字，但为了科学性和严谨性，最终还是带些不情愿地把两字加上。

军校学生随身携带的□□不可能造成太大的破坏，他们更不可能以血肉之躯持刀枪与似乎无穷无尽的丧尸搏斗。所以，最终的战场，定然只会是这样。

而毕竟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人与人的战争是这样，人与其他生物的战争亦是如此。一旦战争爆发，战火就不可能仅仅出现在战场上。

正义姐来不及转头去看向声音的发出地，但是她可以想象到那绚烂的火光，就像逐渐临近的新年的烟花般的璀璨。

无法转头的原因是非常明晰的，哪怕另外一边引走了大批丧尸，但是这边依然有源源不断地有丧尸在涌来。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如此多的丧尸，体育馆内的幸存者们已经渐渐惊慌了起来，救援队的成员们也难免感到恐惧。

眼睛死死地盯着装甲车的后视镜，正义姐微微减下速度，然后猛地一打方向盘。

仪表盘上显示着恐怖的高速，方向骤变使轮胎发出恐怖的摩擦声，最终粗糙的地面还是没能提供足够的向心力，装甲车整个儿几乎失控地向右侧滑去。

但是失控不得不说是失控得有些过于精巧，左侧很是空旷，右侧大群黑压压的丧尸被装甲车撞上墙去，两边的几层都被压成肉泥，只有中间的仍在咆哮。

紫黑色的□□叫人怀疑自己是来到了印度的洒江节，但是这色彩不是祝愿而是诅咒。装甲车在丧尸潮中横冲直撞太久，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这么一淋让右侧的窗户几乎看不清外边，车内车外都更加阴森。

说自己懂车的正义姐可不是乱说的，对一般的家用轿车都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更不用说军用的装甲车。

看似笨重的大型车辆，在她手中成了一只灵巧的鱼，一把见血封喉的剑。装甲车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飞驰，引擎发出的轰鸣是给丧尸最好的指示，吸引着他们不断冲上来化为肉泥，忽略并不遥远的体育场上的鲜活人类。

这时，头顶上传来异样的撞击声，虽然车顶并不透明，但是正义姐可以猜到自己上方定然趴着数量不明的丧尸。

车顶是难以攻击的死角，可是青年的脸上却毫无惊慌。

随着又一个堪称夸张的摆尾，瘦骨嶙峋的丧尸从车顶摔落。也许有人会以为它是因为惯性站立不稳而掉下来的，如果没有看见头上明显的弹孔。

站在高处的箜篌抱着狙击步枪，显然夜色和距离都没有对射击的精准度造成影响。解决正义姐那边的威胁之后，他迅速把枪口对准下方的幸存者聚集的那个场馆，瞬间倾泻出一大串子弹。

虽然似乎都没有花多少时间瞄准，子弹鲜有落空，马上要冲进场馆的丧尸顿时倒下了一排，几个拿起了武器护在前方的幸存者长出了一口气。

南瓜派和旅行者一人一边解决掉漏网之鱼。

二人配合默契，几乎不存在失误，哪怕偶尔犯错也能有效补救。因此，除了莫名其妙成为救援队编外人员的若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幸存者需要正面迎击丧尸。

这时，涌过来的丧尸数目已经开始减少了。远方废弃工厂煤气爆炸亮起的光芒消失，但是东方的天空渐渐开始褪去黑暗，像是这个艰难的夜即将过去。

“南瓜派！”

除了喊口号时说话一贯语气温和的箜篌大喊出声，近乎撕裂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两声枪响。一声来自上方，显然是箜篌打出的；另外一声则来自水平的远方，举着冒烟枪口的人是刚刚赶回来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