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似乎把这当成了乐此不疲的游戏。可沈砚已经有些受不了,想尽快结束这种局面,当又一口蛋糕递到嘴边,他开口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他想给傅靳年一点危机感。
但在他的视野里,傅靳年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即便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挑了挑眉,继续凝视着他,仿佛在期待沈砚能认出他是外来者,而非自己以为的谢宸。
沈砚真切感受到了傅靳年的恶趣味,不禁猜测。
上次去傅靳年家,对方一直待在卧室不肯出来,恐怕也是故意的,就是在逗弄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沈砚心里很不高兴,毫不遮掩地皱起眉,表露自己的厌烦。
傅靳年却倾身上前,用指腹轻轻摩挲沈砚的脸颊,似乎想借着这个近距离,仔细欣赏他脸上的表情。此时沈砚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苍白的下颌微微绷紧,耳尖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红,像被阳光晒得发烫。
这个姿态显然已经足够亲昵——若是沈砚不抗拒,就会让人误以为他和谢宸平时就是这般亲密。沈砚只是偏过头,没有大发雷霆,只冷淡地说:“我渴了。”
这个反应让傅靳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静静凝视着沈砚,随后还是顺从地去倒水。他对这里的确熟门熟路,连饮水机和杯子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傅靳年转身进厨房的瞬间,沈砚以最快速度给谢宸发消息:【回家。现在。】又补了一句:【不要给我发消息。】接着迅速把手机藏好。
没过多久,就听到傅靳年从厨房走出来的声音。
傅靳年依旧蹲在沈砚身前,将水杯轻柔地抵到他唇边。柔软的唇瓣被杯沿压得微微凹陷,水渍沾湿了唇,显得湿漉漉的。沈砚喝了半杯就停下,傅靳年伸手用指腹温柔擦拭他的唇。
显然,他还想用这种方式,试探谢宸和沈砚的亲密程度。
指腹下的唇肉柔软湿腻,像奶油般细腻,沈砚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都没遭到抗拒,这让傅靳年既兴奋,又莫名恼火。
紧接着,他得寸进尺地凑近,用呼吸示意自己要吻上来了。
傅靳年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希望被推开,以此证实谢宸和沈砚并非那么亲密,还能看到沈砚识破陌生人伪装时惊慌可爱的模样;另一方面,又想直接吻下去,占有这具一直引诱着自己的躯体。
但此刻比傅靳年更纠结的是沈砚,他不知道该打破这诡异的氛围,还是继续装不知情、任由对方亲吻。不过他很确定,傅靳年身上藏着想被识破的恶趣味,而他偏不想满足。
于是,即便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接吻,他还是默认了。
傅靳年吻过来,阳光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沈砚的眼睫不易察觉地轻轻颤动,乌黑的发丝蹭过傅靳年的手背。
可真吻上来,沈砚却有些意外,眼前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该有很多人追求的年轻医生,居然一点都不会接吻。
对方只是用轻柔的动作,舔舐掉他唇瓣上残留的水渍,慢条斯理得像个青涩的学生,毫无激情可言。
沈砚在亲吻中渐渐走神,心里却升起一股奇妙的胜负欲。他知道傅靳年肯定多次反跟踪、反入侵,而自己这个新手对此一无所知,难免有些挫败,便想在其他方面找回场子。
就在这时,沈砚突然扣住傅靳年的后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强硬地侵入对方口腔,傅靳年显然愣住了,局促地僵在原地,呆呆地张着嘴,任由沈砚带着几分粗鲁的、风卷残云般的吻肆意掠夺。
感受到对方青涩的舌头被自己捉弄,沈砚满意地退开,还轻蔑地取笑:“像个呆瓜。”可回过神的傅靳年,却不再让他轻易脱身,一只手紧紧扣住沈砚纤瘦的腰,另一只手从耳后捧住他的脸,将吻的主导权夺了回来。
傅靳年攫住那不安分的舌尖,用近乎残暴的力道狠狠吮吸,仿佛要把他的舌头吞进腹中,又像是被野兽撕咬。
沈砚想躲,却被对方牢牢禁锢住,每挣扎一分,就被抱得更紧,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傅靳年彻底撕碎了温良的伪装,将猩红的残暴、浓烈的渴求与欲念,全在这个吻里宣泄出来。
他的舌头越探越深,逼得沈砚无意识发出“唔”的闷哼,可这声音没换来任何怜悯,对方依旧像疯狗般,继续在他口腔里舔舐、掠夺。
沈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伸手用力推拒。或许是傅靳年吻得太投入,忘了加重禁锢的力道,沈砚竟一把将他推开,还凭着感觉挥出一巴掌,狠狠打在傅靳年脸上。
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傅靳年似乎冷静了些,却慢悠悠地舔了舔唇瓣,像是在重新品尝唇上属于沈砚的味道与口液,要将其一丝不剩地吞进肚子里。
沈砚继续装出眼神空洞的模样,却将傅靳年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连对方脸上泛红的巴掌印都没放过,他确认自己用了不小的力气,掌心也隐隐作痛。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想把傅靳年赶走,对方却伸手抓住他那只发红的手,指腹温柔地摩挲着粉红的掌心。
难道是心疼我打疼了手?沈砚正想着,就见傅靳年低下头,伸出因刚才激烈亲吻而磨得猩红的舌头,轻轻舔过他泛红的掌心。
湿腻温热的触感传来,沈砚想抽回手,却被傅靳年死死攥住。对方从掌心舔到手腕,还将鼻尖深深埋进他的袖口,像是在贪婪地嗅闻沈砚身上的气息,那模样带着近乎病态的痴迷。
大约是笃定沈砚看不见,傅靳年脸上那种癫狂的表情彻底展露出来。
沈砚心里一惊,用力抽手却纹丝不动,只能用另一只手再次狠狠抽向傅靳年的脸,恶狠狠地吼:“发什么疯!滚!”想起自己此刻的认知,他又故意喊了一声:“谢宸!”
果然,傅靳年像狗一样低伏的脊背猛地一僵,所有动作瞬间停住,连喷洒在沈砚手腕上的呼吸都凝滞了。
沈砚又加重语气:“谢宸,我让你滚。现在,立马滚出去!”
傅靳年彻底平静下来,松开沈砚的手,缓缓站起身。
他背对着阳光,沈砚没法直接用目光捕捉他的表情,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在沈砚想找个自然的动作观察对方时,傅靳年已经转身离开。
原先被傅靳年遮挡的阳光重新落在沈砚身上,将他的瞳孔映得格外纯良。
他眼睫颤了颤,装作茫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傅靳年已经隐入门口的阴影,拉开门走了出去,随后传来“咔嗒”一声关门声,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若不是嘴唇和舌头还残留着炽热的触感,手上还沾着对方的湿热,沈砚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而另一边,谢宸正以最快速度赶回来,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他下意识去摸钥匙,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发现门没锁。
按沈砚最近的习惯,在家时总会锁门。
这个发现让谢宸瞬间屏住呼吸,转头往楼道深处望去,身后空无一人。他凝望了几秒,还是把注意力放回沈砚的安危上。
谢宸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见沈砚坐在沙发上,阳光从沈砚身后的窗户涌进来,将他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对方空茫的眼神望着窗外洒进来的日光,阳光将他的肌肤照得莹润透亮,神态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静静坐着的模样,像一尊沐浴在光里的美丽雕像。
谢宸松了口气,垂下眼,目光从沈砚漂亮的五官上移开,却瞥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草莓蛋糕。他彻底走进屋,关上门。
而此刻,躲在上一层楼梯间的傅靳年,才缓缓走下来,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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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跟踪狂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