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达成人生HE 第6章 第六章，美术馆奇妙夜-失窃

明洋缓缓睁开眼，从骆云川手中抽回那张邀请函，在指间轻轻展开端详，“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不重要，”骆云川迎上他的目光，“但我想知道。”

“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模特，完成一幅画作。”明洋随手将邀请函搁在一旁，“作为酬劳，我会给你离开副本所需的信物。”

他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有一个系统从新手副本时就希望绑定你，但因某些不可抗力，只能排在第二位。他委托我将你从‘苦海’中带出来。”

“我会考虑的。”骆云川唇角微扬。

明洋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说着，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满室狼藉，“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你可以在接下来任意一天来找我当模特，最后一天我会将信物交给你。除了模特时间外，其余生存事宜我不会插手，很期待你的表现。”

走下二楼时，美术馆外天色已沉。月光透过四周高耸的玻璃窗倾泻而入，大厅未开灯，玻璃展柜中的雕塑在清冷月辉映照下泛着微光，成为昏暗空间中最醒目的存在。

“宿主，您参观结束了？”小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楼下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骆云川的视线从雕塑上移开，就在转头的刹那，他似乎瞥见某尊雕塑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那些新手玩家刚才在一楼转了一圈，现在都回房了。”

回到房间，柯研正坐在床边看书。听到声响，他立刻合上书抬起头：“云川哥，你回来啦。”

“嗯，今晚先休息吧，明天估计不会太平。”骆云川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径直走向浴室。

水声淅沥响起，小西被他留在了外间。自进入这个位面以来，骆云川其实一直不曾放松警惕。正如明洋若有似无的提醒，他早就察觉到小西那份若即若离的忠诚，或者说，那份精心算计。

那间明显被前任宿主精心布置的房间，论坛上对小西与前任完美配合的种种讨论，一个与前任如此契合的系统，为何突然解绑，有为何在解绑不久后与自己绑定？

更让他在意的是，美术馆里那几位NPC似乎都知晓小西的意图，或明或暗地向他传递着警示。明洋说，是受另一个系统所托，那么，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系统，又在这场棋局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骆云川轻轻呼出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水珠。他关掉水龙头，擦干身子，重新走回房间。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发，一边在脑中冷静地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若真是，早在马戏团里被众人排挤、永无出头之日时，他就该放弃了。可他没有。那些年，他从后勤小工一路挣扎到台前，成为聚光灯下的人气王，既然当年能做到，如今在这个不看出身、只凭本事的位面，他更坚信自己能闯出一片天地。

走出浴室时，他已重新披上伪装，装作对小西的算计一无所知，装作自己只是个稍具潜力的新人。

“云川哥，你说那信物到底该怎么拿啊？总不能直接上去要吧。”柯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今天在馆内参观时遇到过策展人。如何拿到信物，他们应该会主动提出要求，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深夜，一阵急促的广播声将所有人惊醒：“警报！警报！馆内出现盗窃行为，一尊雕塑失窃。请所有人员立即前往一楼大厅集合！”

门外传来惊慌的哀嚎与杂乱的脚步声。当众人聚集在大厅时，无一不是睡眼惺忪。副本的第一夜如同温柔的新手保护期，几乎麻痹了所有人的警觉。

谈幽洺懒洋洋地靠在楼梯扶手上打着哈欠：“你们胆子不小啊，第一晚就动手，还专挑我这儿目标这么大的东西偷。怎么不去偷楼上的画呢？”

【哈哈哈哈偷楼上的画他们可就真完蛋了！】

【谁干的谁干的！我以为第一晚安全就睡过去了！】

【不剧透，但确实是个新人。】

明洋从楼上缓步而下，“很抱歉深夜打扰各位，但美术馆的每一件展品都至关重要。除非由策展人主动赠予，否则擅自取走会引发严重后果。”他轻轻拍了拍倚在一旁的谈幽洺，后者立刻站直身子，恭敬地退至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作为对各位初来乍到的宽容，请取走展品的人主动归还，我们不予追究。但如果无人站出，”明洋声音微沉，“那我们只能请雕塑亲自出来指认了。”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众人面面相觑。骆云川静立人群边缘，冷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屠夫一行人有备而来，不太可能首夜就犯这种错误。那么只可能在新人之中。他睡眠很浅，若是柯研行动，自己必然察觉。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个戴眼镜、微微低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的男生身上。随即移开视线，却正好撞上明洋同样在审视人群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无声地确认了同一目标，相视一笑。

“看来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承认了，真遗憾。”谈幽洺朗声开口，走向楼梯旁的展柜，打开玻璃门，轻拍其中一尊雕塑的肩膀，“去，把你被藏起来的同伴带出来。”

展柜中的雕塑应声而动。现场的新人们被这景象吓得连连后退，有人甚至跌坐在地。不久，一颗雕塑头被重重扔在大厅中央。

“哎呀，轻一点，”谈幽洺皱眉，“这颗头可雕了很久呢。”

而当那个眼镜男孩看到地上的头颅时，瞬间崩溃：“哥哥！”

“什么？”他身边的新人愕然反问。

谈幽洺被那声“哥哥”惊得微微一怔。明洋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随即转向男孩。

“看来，已经不需要雕塑来指认了。”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对于以这样的形式让你们兄弟相遇，美术馆深表遗憾。作为补偿，你现在可以离开副本了。这次经历将计入你每月的副本闯关数，但不会结算积分。”

“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男孩颤抖地捧起那颗冰冷的雕塑头颅，泪水不断滴落在石膏表面。

“每个副本都有其规则，触犯规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明洋的语气淡然，“也许听起来很冷漠，但这就是位面的生存法则。”

他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支画笔，对着虚空轻轻一挥，一道泛着微光的传送门随即展开。

“出去吧。”明洋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想，你现在需要时间独自静一静。”

【虽然美术馆副本通关率不高，但好评率能稳居前列不是没道理的。】

【看得心里暖暖的，仿佛回到了我还没变成毒妇的时候。】

【这样是不是对其他人不太公平？就这么简单放他走了？】

【楼上报个ID，以后副本里要有幸遇上，我一定先送你上路。】

“这个雕塑，我可以带走吗？”男孩站起身，望向谈幽洺。

谈幽洺看着他那张泪痕交错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明洋开口：“可以。离开后会有系统与你联系并登记。雕塑归你个人所有，但一旦发生转让或交易，美术馆将立即收回。”

男孩点了点头，紧紧抱住那颗石膏头颅，转身踏入传送门。光芒一闪，门扉消散，只余下一群玩家静立原地。

“感谢各位的配合，警报已解除。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请各位回房继续休息吧。”明洋说完，看了谈幽洺一眼，便转身上楼。

“云川哥，我们也回去吧。”柯研轻轻拉了拉骆云川的袖子，两人也随之返回房间。

二楼画室内，明洋将一杯热茶递到谈幽洺手中，“还好吗？如果需要调整，我可以让空烨先回来几天。”

“不用，我没事。”谈幽洺低头捧着茶杯，“只是没想到会这样，自从成为执行官，我就把自己关在美术馆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可看到那个孩子，我...”

“位面本就残酷，容错率低得可怜。倘若真有选择，谁又愿意踏入此地？”明洋的声音平静，“那孩子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错在，你我所站的立场，早已将我们推至这样的境地。”他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眉眼。

“变得冷漠一些，对你而言是种必要的保护。今日那孩子脆弱，不曾做出过激之举，可若那是屠夫的哥哥呢？你方才的愣神与心软，已足够他杀你三次。”明洋轻叹一声，“去休息吧，调整好状态。如果明天无法正常执行流程...”

“我不会影响后续流程的，”谈幽洺抬起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烨子那疯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就让他在外面多待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