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和邪神谈恋爱 第5章 第五章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宿舍区走去。周围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四周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好像整个学校除了教学楼的赵刚和他的观众之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旁的冬青树丛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就在即将拐入通往宿舍区的岔路时，走在前面的沈清玄身形猛地一滞，他闪电般伸手，一把扣住身后裴烬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将他猛地拽入路旁一丛异常茂密的冬青树后。

“别动。”沈清玄的声音压得极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前方。

裴烬猝不及防被拉入阴影，眼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愉悦的兴味。他放松了身体，顺从地靠在冰冷的树干上，顺着沈清玄的视线望去。

只见前方林荫道的尽头，从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行人影。他们的步伐僵硬而迟缓，关节仿佛生了锈，每走一步都会轻微的停顿一下，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目标明确地朝着校园深处行进。

这行人姿势怪异，速度却不慢，很快就走到了离两人藏身处不远的地方，沈清玄从中看到了两个熟面孔，白天那位在讲台上情绪激昂的数学老师，还有图书馆里那个昏昏欲睡的管理员老头，此刻都在其中。

这行人越来越近，待能彻底看清时，沈清玄心底陡然一寒，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肤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双眼空洞无神，瞳孔甚至透出死人独有的灰白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

“呵……”裴烬几乎将嘴唇贴在了沈清玄的耳廓上，用气音发出极轻的笑声，“大晚上出来团建，看来这学校的教职工福利也不怎么样嘛。”

沈清玄没理会他带着嘲讽的调侃，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面前的情况上，这些人的状态很不对，更像是魂魄被抽离后只剩下一具空壳在机械的行动。

直觉告诉沈清玄，这诡异的行径背后，必然隐藏着很重要的秘密，甚至可能关乎着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侧过头，与裴烬对视了一眼，两人达成了一致。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食者，借助树木、建筑投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这支死寂的队伍后方。

“哒哒哒──”

老师们僵硬的脚步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回荡，队伍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却整齐划一的仿佛只有一个人，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就这么缓慢地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校园西北角去，那里有一片早已废弃多年、传闻颇多的老实验楼群。

越靠近老实验楼区域，空气中的湿冷感越发明显，甚至还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陈旧铁锈和**物混合的怪异气味。

废弃的实验楼群墙体斑驳，窗户大多破损，露出黑黢黢的洞口。疯长的藤蔓几乎将整栋建筑包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阴森。整片建筑如同一只匍匐起来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只等着将误入领地的人一一吞噬。

那行人丝毫没有停顿，径直走向其中最大的一栋，身影没入了那扇虚掩着的、被铁锈腐蚀得几乎要倒塌的铁门内，很快没了踪迹。

沈清玄和裴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绕到那栋实验楼杂草丛生的侧面。他们找到一扇窗户，许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窗框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玻璃早已不见，只剩下几块尖锐的碎片。

沈清玄率先翻入，小心避开了窗户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动作轻盈，落地无声，裴烬紧随其后，比起沈清玄的干净利落，他的动作更显得从容，仿佛不是在潜行，而是去郊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菌气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得益于优秀的夜视能力，沈清玄小心地观察着实验楼破败的内里，他的身体如同一张绷紧的弓，每一个感官都放大到了极致，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动。

突然，从建筑深处，隐隐传来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声音。这声音似哭似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诡异。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屏息凝神，循着这时高时低的声源，在堆满废弃桌椅、破损仪器和不明杂物的走廊中小心穿行。

终于，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源头，那是一扇高大破旧的木门，虚掩的门缝中透露出一点微弱的烛光，随着两人离木门越近，那奇异的怪声也愈发清晰，最后更是像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开一样。

【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沉寂已久的系统突然尖叫出声，机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惶恐。沈清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面前的木门上，直接无视了大喊大叫的系统。

【沈清玄，我警告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系统声音愈发尖锐刺耳，沈清玄不适地皱起眉头，被搅得生疼的大脑险些无法维持清醒。

“聒噪。”裴烬不耐烦地轻嗤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系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发出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沈清玄的灵台一片清明，盘踞在他脑海一角的系统终于消失了。

“多谢。”沈清玄声音微哑，神情郑重，不管裴烬的目的是什么，他帮了他是事实，这个情他就得认。

“谁让我是乐于助人的大善人呢。”裴烬红唇微弯，似笑非笑道。

“还是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吧。”见沈清玄一脸不信的样子，裴烬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指了指木门，将话题移回了正轨。

沈清玄对裴烬点了点头，两人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贴近那扇虚掩的高大木门。

他轻轻将虚掩的门缝推得更大了点，凝神望去，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