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夫郎 第13章 米糕

姜裕礼今日一到书院，就发现自己昨日的课业没带。他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自己娘亲到底多怕他是情感上的木头桩子。

午间下课后，姜裕礼没和同窗一起去小食堂吃饭，而是在书院门口等待着。一刻钟不到，就瞧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快到书院时，方还将步伐降了下来。读书人都讲究风雅，若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被姜裕礼的同窗们看到，暗地里笑话姜裕礼，让他丢脸了怎么办？

不曾想，没等他遇见其他学子，就听见了姜裕礼的声音，“怎么不坐车来？”

接着姜裕礼快步走到了他身边，抬手给方还理了理稍微有点散乱的发丝，又拿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人的距离此刻有些近，姜裕礼身上散发的热度简直比他这一路走来还滚烫，手帕上淡淡的香气更是让方还空白了头脑。

方还紧急退后了两步说，“坐车了，但出门晚了会。怕赶不上你下学，就跑了两步。”

说完，从篮子里翻出布袋，递给姜裕礼，“婶子让我给你的课业。”顿了顿，稳住声音补充道，“我还给你带了米糕，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姜裕礼伸手率先接过油纸，里面的米糕还有些温热，心下便知方还为什么出门晚了。

打开油纸，就见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白色糕点中缀着些许的红色物体，一股大枣和糯米的清香扑鼻而来。“做的真好看，把我看饿了。”

姜裕礼捏起一小块，送入嘴里，“不仅好看还很好吃，还哥儿的手可真巧。”

接着，选了一块大一点的递给方还示意他也一块儿吃。

方还一口吃掉，被夸奖后放下了悬着的心，脸上挂起了甜甜的笑，“今早婶子送来的蜜饯，我切碎了和米糕一起蒸了。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好吃。”

“是你手艺好。”姜裕礼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一起去吃午饭。”

方还摇了摇头，“我还要去卖鸡蛋，等卖完回家吃。”

姜裕礼冲着方还做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陪我吃吧，我想和你吃。”

分茶铺子里，两人相对而坐。

方还气恼自己这么轻易就动摇了。

“别要皱着眉头了，难道还哥儿不想和我吃饭吗？”姜裕礼侧着头，紧盯着方还，仿佛只要方还摇下头或说句不想，他就要伤心了。

方还纠结了几秒，说：“想和你吃，只是会花钱，还害怕影响你学习。”

“傻哥儿，我的钱不花，你准备花谁的？再说了，学习要劳逸结合，哪能一直学。这就跟驴拉磨一个样，总要有个休息的时候。吃个饭的功夫算不得什么。”

可能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方还感觉自己这些日子比之前开朗多了，也不会太钻牛角尖。现下叫姜裕礼一说，心头明快起来。“嗯！”

说话的功夫，店小二就将爆炒小河虾、煎豆腐、麻辣兔肉和特色胡饼端了上桌。

方还从未下过馆子，看着这些色泽鲜艳，香味浓郁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姜裕礼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在他看来，店里做饭好吃的原因除了秘方外，另一个便是舍得放油放盐。就拿这几道菜来说，食材很常见，可为什么放在乡下的餐桌上，就显得一般般。不过是人们节俭不舍得放油罢了。

夹起诱人的河虾放进嘴里，方还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丰脆咸香还带着一丝丝的辣意，令人胃口大开。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对着姜裕礼说：“这个好吃！你快尝尝。”完全忘记了姜裕礼可能是这里的常客。

美食带给人无尽的享受，方还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心里盘算等爹爹腿好了，要带着家里人来尝一尝。至于所要花费的钱嘛，他要回家多多接些绣活尽快赚够。

出了分茶铺，姜裕礼还想跟着方还去卖鸡蛋。但方还坚定地拒绝了，“我可以自己卖的，”

“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怎么办？”姜裕礼多少有些不放心，方还有些太好欺负了。

“上次是意外，而且我已经学会与其他人吵架了，不会吃亏。”说起这个，方还无形的散发出了喜悦。

姜裕礼还不知道他与范小花之间地事情，瞧见方还升起的成就感来了兴趣。“还哥儿这么厉害了，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方还本要摩拳擦掌形容一下，那天他英勇无畏的模样，可以一想到姜裕礼不知合适就要上课，便压下兴奋，故作严肃地说：“你先去书院，下午回家后，我讲给你听。”

姜裕礼唇边展开一抹笑意，“好啊，下午我洗耳恭听。”

青山书院在南边，而方还要去的集市在镇西头，若将方还送到集市上，自己必定迟到无疑，今日已让夫子挑了个毛病，不能错上加错。

而方还送自己回书院，是要走躺回头路的，没甚必要。于是，两人就在分茶铺门前分开了。

方还匆匆赶到集市上时，正赶上一天中最热的时辰。集市上并没有多少主顾，摆摊子的人们多懒洋洋的坐在旁边，只等着有人经过时喊上两声。

方还想了想，与其苦苦等待不如走街串巷卖的还快些。便转身往附近的金玉巷走去，住在那儿的人家里富裕些，舍得再肉蛋方便花钱，但也不向是大户人家那般有专门的购买渠道。

方还来到金玉巷时，正好撞上一个要出门妇人。

“那小哥儿，筐子里卖的是什么？”妇人在这里生活多年了，巷子里的人大都认识。往来的陌生面貌多是来这里卖东西的，她也不怕喊错，若真是错了，大大方方赔个礼人多也不会怪罪。

“婶子，是鸡蛋。”方还揭开上面覆盖着的面巾，鸡蛋一个贴一个的呈现在妇人面前。

她盯着篮子里的鸡蛋用心瞧，还伸出手拿了一个在鼻尖闻了闻。“可真巧，出门就想买鸡蛋呢！”

“婶子放心，都是这两天刚下的，就是不多。今儿正好来镇上想着也能卖上价就带来了。”

“瞧着是新鲜。一共有多少个？”

“二十三个鸡蛋。若是全要，您给四十五文就好。”方还知道卖货需得让价才能吸引人，这次鸡蛋的确不多，散着卖还不如饶个一文钱卖给一个人。

“那感情好，都给我吧。我去屋里拿篮子，你且在门口稍等我。”妇人一听，便拍板全要下了。

省了吆喝和奔走的功夫，得了四十五钱，方还高兴极了。回村的路上，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便大方地花了三文钱给弟弟买支糖葫芦。步履匆匆地往村里赶。

吃完晚饭，天空上晚霞遍布，一如白日那般灿烂明亮。方还坐在自己屋门口绣着帕子，不时看两眼门口，生怕错过了姜裕礼的到来。

“还哥儿。”姜裕礼在天隐隐上了黑意时来了，“处理了些事情，来得有些晚了。”

方还起身将针线筐子放在矮凳上，缓步走向姜裕礼。

“出去走走？天黑前就回来。”这毕竟是在村里，人多眼杂，姜裕礼没有向镇上那般肆无忌惮。他也怕自己无意间的举动，给方还带来莫名的灾祸。

方还从姜裕礼出现在门口时就无比的激动。

“家里还有水吗？”姜裕礼思索后问道。挑水可是个体力活，现下方长树伤了腿，这活只能摊在其他人身上。可方家剩下这些人都有些羸弱。

“还有半缸。”方还老老实实地回答。

姜裕礼轻车熟路地拿起立在灶房门口的担子和水桶往肩上一背，“走吧？”

方还傻了眼，悄声嘟囔道：“你这人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心里却灌满了蜜。

天就要黑了，路上人很少。方还和姜裕礼肩并肩走着，小声的给姜裕礼描述那天发生的事情，讲到兴奋之处忍不住挥舞着拳头。示意自己十分的凶恶，打败了敌人。可这一幕落在姜裕礼眼中，自动转化成一只乖顺小兔子装成大灰狼的逞强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呀？”方还讲完也没听到姜裕礼的回应，有些不乐意了。

天色还是暗了些，方还没发现身旁之人在听到与他争斗的人是范小花时，逐渐蹙起的眉头和锐利的眼神。

听到略带埋怨的声音，姜裕礼这才回过神来。浅笑了下，温柔地哄着方还，“我在想她真可恶。”

“那还哥儿想不想让她吃些苦头？”姜裕礼接着问道。

“可我已经骂过她了呀。我还赢了呢！”

“可她还在背后做了些更过分的事情，还哥儿也就这样骂骂就算了？”

“什么过分的事儿？”方还有些疑惑。范小花这人爱占便宜大嘴臭，但没听说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姜裕礼轻飘飘的说：“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让她的哥儿杨枝儿嫁给我，算不算过分？”

方还脑袋里轰得一想，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姜裕礼是他的，不可以和别人结婚！

“不行！”方还回过神后，紧张兮兮可怜巴巴地瞧着姜裕礼，“你答应了？”

“你想让我答应？”姜裕礼站定，等待着方还回答。

“不，我不要你娶别人！”方还没有犹豫，“你不能娶别人，只可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