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齐尔海度过的一个冬日假期 第11章 蓝色白鲸

chapter11/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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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煦走到陈来娣面前，在她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他笑着侧额点了点头，带着点逗趣的笑意说：“好久不见？”

其实不过两天没见。

陈来娣笑了笑，“好久不见。”

张明煦似乎局促了一瞬，这在他身上是很少有的情况，陈来娣的心脏紧了紧。

她主动开口道：“刚刚的演出排练很棒。”

张明煦又笑得灿烂起来，“谢谢。你今晚有时间吗？”

“嗯？”

“正式的演出在今晚七点开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留下来看看？”张明煦顿了顿，“第二个乐队就轮到我们了。”

陈来娣怔了怔，笑着答应：“好啊，期待你们的演出。”

张明煦笑，“我开始紧张了。”

陈来娣笑了下。

两人静了静，周围明明还是那样热闹，舞台上仍然有乐队排练，音乐声音很大，但他们的安静却那样明显。

陈来娣捧起热奶茶喝了一口，随即把手放回了大腿上，紧张地互相揪着。

好一会，张明煦又笑着问她：“你这两天都去哪里玩了？”

交织的双手顿住，陈来娣轻笑了下，“去市中心、看展览之类的。”她顿了下，又说，“还去了艺术馆。”

“艺术馆？”张明煦像是诧异了一瞬，“我也去了，大概是昨天下午，你呢？”

陈来娣侧额笑着，“我也是。”

陈来娣本来并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他的，其实是否告诉他都不要紧，陈来娣只是想藏起自己那初露头角的“龌龊”心思。

但是，像是出于某种试验，陈来娣说完这句话后紧紧地看着他的反应。

张明煦笑着又有点惊喜的模样，“看来我们还是那样有缘分。”

陈来娣低下头，笑了笑，脸颊因为自己的小把戏而发热，也因为他的话而升温。

“这两天，每次出去，我总是会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总觉得你会在某个角落里站着。”张明煦笑着说。

陈来娣目光闪烁，心脏不知道是因为窃喜还是害羞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跳得很快。

但是，也因为他那样坦白地、大大方方地说起这件事，让陈来娣忽然觉得羞愧难堪。

原来在他的心里，这样的期待并不是见不得人的。

陈来娣一度以为在自己心底出现那种想见到对方的期待是因为喜欢。

但也许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喜欢。

又或许，她也误解了自己的喜欢，她只不过对张明煦的陪伴产生依赖性。

这样一想，陈来娣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清醒了许多，仿若恍然大悟，她笑了笑，想说点什么，远处有人开始喊张明煦。

张明煦朝远处的人群摇了摇手，随即又转头看向陈来娣，笑着说：“应该是又要排练之类的。”

陈来娣也朝那群人看去，轻笑着说：“没事，你去忙吧。”

张明煦看了眼手表，“大概五点四十左右，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陈来娣望着他，点了点头。

张明煦笑着起身，往不远处的人群走去。

陈来娣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舞台的巨幅幕布后。

她茫然地看着人群，呆滞了好一会。

室外好像又冷了些，陈来娣往四周的店铺看了看，选了家看上去还有座位的咖啡店走了进去。

店里暖气很足，快要冻僵的身体一瞬间像是获得了拯救。陈来娣轻叹了下，在沿街一侧的座位上坐下。

她点了杯热可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

露天广场上的热闹都被隔绝在窗外，咖啡店里播放的是与外面不同的温柔的轻音乐。听着这音乐，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出神。

但想了许久，陈来娣还是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原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的事情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因为在见到张明煦后，她确实没有那么难过了，连躯体的反应也没有了。

而认识到这点的陈来娣，反而害怕了起来。

自长大以后，她从来不依靠任何人生活。

她也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把任何人当作自己的救命支柱都是错误的。

更何况，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的想法，更不知道张明煦对她的想法。

他们不过认识短短几天而已，在旅游激发的荷尔蒙的作用下，是很有可能产生错觉的。

陈来娣越想脑内的神经越是紧绷，她盯着窗外，没注意到张明煦正在窗前不远处走近。

等张明煦来到窗前，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笑着向她摆手，陈来娣才在那一刻回过神来。

陈来娣呆呆地看向张明煦，张明煦侧额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街外的灯光连同露天广场上的舞台光全部亮起。

陈来娣眼睛大了大，心脏不受控似地跃动。

美□□惑，心动是正常的。

这念头一出现，陈来娣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窗外的张明煦不明所以，但也笑了起来。

陈来娣从窗边的高脚椅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们排练好了？”

张明煦笑着点点头，“都准备好了，待会吃完饭再过去就行。”说完又问，“你想吃什么？”

陈来娣：“嗯……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有家挺不错的日料店，要去试试吗？”

“好。”

两人并肩往广场左侧的小巷子走去。

日料店并不远，他们拐了个弯便到了。坐下后点了份双人的寿喜烧锅和日式拉面，张明煦最后还加了几份寿司。

等待的间隙，陈来娣问：“对了，你怎么突然加入一个乐队了？”

张明煦笑了笑，“也不算是突然。”他顿了顿，“来齐齐尔海的这些天，我也比较常去风情街里的酒馆探店，他们是我在其中一家酒馆里认识的乐队。

“我也组过乐队，虽然已经解散三年了，但还是挺喜欢音乐的，跟他们认识后，偶尔也会在酒吧和他们玩一会。”

陈来娣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也没想到前些日子他们白天同游，到了深夜他还会酒馆探店。

但他这么一说，陈来娣想起自己前天晚上也去了酒馆试图偶遇他的行为。

脸颊微微发热。

张明煦依旧笑着，说：“然后昨天晚上，他们乐队的一个吉他手突然有要事需要离开，便喊我加入了。”

陈来娣：“真厉害。”

张明煦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笑容看上去却很开心，“我很享受这种氛围。”

吃完晚饭再次回来已经将近六点半了，露天广场上人越来越多。

张明煦看了一下，广场的最外围还有座位，他带着陈来娣走过去，“我要准备去集合了，待会要是太冷了你就进咖啡店去。”

陈来娣笑了下，“咖啡店里可听不到声音。”

张明煦有些不知所措，“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吗？他们人都很好的。”

陈来娣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在这里就可以了，你放心，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张明煦像是被她的话逗笑，“留你一个在这里我良心不安。”

陈来娣侧头笑着看他，“我也想留下来看你们的演出。”

张明煦笑了笑，催促他的电话响起，陈来娣摆手跟他告别。

看着他离开后，陈来娣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晚上的露天广场确实冷，但人并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也许都是奔着这个活动而来的，广场上年轻人居多，最前面的位置基本都站满了人，只有最后边还能有座位坐着。

等舞台上响起音乐时她又站起身，拿出相机拍照。

第一个乐队结束后，张明煦就随着其他乐手登场了，整理好乐器后第一时间看向了陈来娣的方向。

陈来娣知道他在找自己，笑了笑，鼓起勇气举起手，很快，张明煦看见了她，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看着他的笑，陈来娣莫名地就想起了张明煦曾经给她发过的微笑小狗的表情包。

音乐声响起，表演很快开始了，因为是外国人乐队，他们唱得都是外语歌，陈来娣试着认真听，但感觉不像是英文的。

直到张明煦唱又换成了英文歌。

陈来娣望着他，把相机又换成了手机，调转摄像头，对着自己和舞台上的张明熙拍下了一张合照。

音乐的氛围很好，陈来娣笑着轻轻地随着人群跃动。

表演结束后，没多久，张明煦又从前方走到陈来娣身前。

陈来娣笑着看着他，“演出很棒。”

张明煦：“谢谢。”

“你们不用一起去庆祝之类的吗？”陈来娣问。

“得等演出结束之后，演出结束时我们还得上一起场，说是要大合唱。”张明煦说着笑了起来，“大合唱唱的中文歌，但其实我们那个乐队会说中文的人并不多，不过大家还是想留下来的。”

陈来娣笑了笑，想起下午排练时乐队好像挺多的，也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能结束，因为今天情绪起伏比较多，她其实已经很累了。陈来娣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句：“那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要差不多十点了。”张明煦顿了顿，说，“结束后他们打算回酒馆去庆祝。”

看着陈来娣犹豫的模样，张明煦笑了笑，“不过你好像比较早休息？如果待会你觉得累了，我先送你回去，那车我还租着呢，也开了过来。”

陈来娣是走过来的，如果开车的话，即使来回应该也就十分钟左右，想了想，便答应了，“好。”

但陈来娣最终还是坚持到表演结束，看着张明煦再次登上舞台。

离开的时候，张明煦再次邀请陈来娣去酒馆一起庆祝，陈来娣犹豫了一会，还是婉拒了。

张明煦开着送她回到民宿楼下，陈来娣下车后正要和他告别，却见张明煦也在另一边下了车。

陈来娣怔了怔，“怎么了？”

张明煦望着她也呆了瞬。

陈来娣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这是想和自己说点什么。

一瞬间，心脏又高高提起，看着他的模样也紧张了起来。

张明煦像是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他忽然就腼腆起来似的，“是这样的，明天晚上，呃——可能是比较晚的时间，酒馆在滨海广场上有一个活动，你要参加吗？”

陈来娣顿了会，“什么活动？”

“寻宝之类的。”张明煦犹豫了一下，又说，“也可以组队参加的，你要和我一起组队吗？这样有个伴。”

说完，他望着陈来娣笑了起来。

视线相触，陈来娣也笑了笑，她知道，像张明煦那样的人，能在短短时间融入一支乐队，怎么可能在酒馆里找不到能组队的伙伴。

但此刻陈来娣已经不想去猜测他邀请自己的理由了。

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回答他，“好。”

随即张明煦又高兴地扬起那个熟悉的热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