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姓吴还是隔三差五会找姜晟的小麻烦。
不过最近几天难得安静。
“哟,孙姐,回来啦。”姜晟停下豆腐推车望着大步流星向她走来的女人大声打招呼
“回来啦,嘿嘿。喏,震湖放闸了,这鱼是被冲上岸的。等田里的事儿忙完就该下大雨了不开闸要淹呐。”孙裕提起右手用芦苇串起来的鲫鱼,那鱼新鲜的很被提起来还很不服气的狂甩尾巴往姜晟的脸上溅了一滴水。
姜晟不是很在意的往脸上一抹,拿出铲刀问:“可巧就被你捡到了,好新鲜呐你要怎么吃?”
“当然是鲫鱼烧豆腐了,这就不来找你啦,来两块!”
“好勒!”
“你下午也去捞啊,那湖大着呢肯定还有。”
姜晟用洗干净的芋头叶盛好豆腐问:“那是野湖吗?”
“有主的谁肯让捞?十多年前我还小呢,好大的地震啊!那地方本来是个坡的陷下去成了湖,啧!都说那里晦气。嘿,等哪天湖里都能出珍珠的时候,恐怕就有主咯~”
等不及下午姜晟就去捞鱼了。
“有肉吃啦今天!”一回到家她就兴奋的提起两尾鱼宣告成果。
可是回应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热情
林冬趴坐在堂屋的桌上双手环头啜泣,郑云枝坐在一旁安慰,看见姜晟身子一缩想避开犹豫了下还是没离凳。
姜晟将鱼交给杜引小声问:“怎么了”
不等杜引解释,林冬猛的从桌上抬起头哽咽的说。
原来是他在山上好不容易抓到的两只兔子都被巡山的人拿走,还命令以后都不许再上山捕猎了。
姜晟在他身旁坐下轻声细语安慰道:“好啦,别哭了。平时看你对我那么厉害。还以为你很坚强呢。这事儿我待会儿出去打听一下,一定给你个交代好嘛?”
林冬没理只是哼了一声。
中午两条鱼都下了锅,本来杜引想留一条,这是难得的肉啊得省着吃。
但姜晟执意。
鲫鱼豆腐汤,鱼身两面用油滋啦啦煎出金黄的脆壳,熬出的汤鲜美浓醇白如牛奶,豆腐在炖煮的过程中是吸足了鲜味,嘴馋的人先来一口被烫的呼呼喷热气却舍不得吐掉。只是白色也太寡淡所以葱花必不可少既是味儿也是色。
一条中午吃,一条放在篮子里被姜晟提去村长家。就要趁着午饭的时间晚了可不行。
“咚咚”
哎呦,谁呀!大中午快开饭的时候就来!门没关直接进来不就好了还敲门。村长的夫郎不耐烦的出来迎客,见是姜晟感到意外看了一眼篮子又热情的招呼。
“谁呀?”屋里传来村长声音。
“稀客”村长的夫郎朝屋里应声。
姜晟直接说出来意,还特意说明自己是吃过后来的。
村长:“村里那两家打猎这么多年了那几座山的主能不知道吗?突然不让恐怕是有人眼红吧。年年村里也没少交钱打点动物怎么了?山小林子潜的就打个鸡呀,兔什么的。真能打到什么好猎物也不会睁着眼,闭着眼这么多年了。”
“眼红”?姜晟捕捉到关键词疑惑的靠近村长。
村长没躲,问:“我听说那吴莱上午去你家了?村里谁不知道你上午要去卖豆腐啊真不会挑时候。听说你们关系不好。”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找我麻烦”。
“村里谁的麻烦她不找啊,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今天偷看这个洗澡明天半夜去那个田里偷点菜。她也是个没娘生娘养的从小就浑,村里人小无赖,小无赖的叫就真成这名了”。
村长又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看她唇齿间再套不出有用的话姜晟便告辞了。
出了村长家姜晟一路打听,证实了村长所说吴莱的那些行动不假。还有人拉着姜晟抱怨不止是打猎受阻,连采野菜捡菌子都不让了。村里两家猎户说打算结伴上城里谋生。
跑回家的姜晟气喘吁吁顾不得坐下喘口气忙问:“吴,莱,,上午来了?她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杜引从厨房端出备着的一碗鱼汤一碗糙米蒸红薯问:“你去哪了?中午饭都不吃就走了。那女上午的是来过,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本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却不发作只是笑的恶心,问怎么只有我在家?眼珠子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夸我好看,以为他是想骚扰我但也不靠近我。”
姜晟被他的回答吓到了,如果只是在她身上占不到便宜就欺负她屋里的男人那只是欺软怕硬。现在感觉吴莱并不是像以前一样的小打小闹。
“快坐吧。”杜引递筷子想让她吃饭
姜晟转身又跑了出去,杜引在她背后大喊:“你怎么又走了?不吃了吗?”
咚咚
“谁呀!尽挑吃饭的时候来,贱骨头!”吴莱骂骂咧咧地开门,见是姜晟急忙把门关上。
哪能给她这个机会!
姜胜双手扒住门缝轻松推开,闲庭信步的走进屋内巡视了一番。
房子很小,几件家具破的破旧的旧。桌上散放着三层八角盒攒盒,盒上刻有桂月楼字样,盘子里是吃剩的鸡骨架,几样精致点心,半碗精米白饭。
白饭!是白饭!姜晟看着那碗饭嘴里发酸,平常吃的最好的饭也是两三种谷物混的糙饭,味如嚼蜡。连村长家都是粗粮掺陈米吃。
“你哪来的钱!?”她惊讶连带愤恨的看了吴莱一眼。
吴莱的反应不似刚才那样激动,反而平和下来亲亲热热的让她坐下。
姜晟觉得恶心,不坐。
吴莱依旧笑盈盈的说:“你以前过的日子可比这好多啦”又撇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继续说:“现在要过回这样的日子也不难啊,家里不就有现成的吗?”
“你什么意思?”姜晟冷脸盯着她
“哈哈,”吴莱的眼珠转了转,略微低头用暧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女人中的女人!一人养活家中三个男人实在辛苦我这有个好去处啊!”
姜晟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速度快到吴莱都来不及反应!
好啊!原来她打的这主意!
“你想死是不是?”
吴莱上半身被迫往后倾呈现出其不自然的扭曲,整个人被姜晟倾压过来的身躯笼罩。但并不慌张只是笑了笑说:“那你能得到什么?坐牢?现在这样的日子你也过得下去?我可真羡慕你啊~,家里三个男人两个绝色,小的那个长得也不错呀。无论卖了哪个起码都是一大笔钱,说不定能东山再起夺回家产。”
姜晟左手臂用力把吴莱压的更低,她只能用两只撑在凳子上才能保持平衡不倒下。
“我告诉你,我哪个都不卖!”
“那你□□挺大”
“最小的卖了也起码有80两纹银啊!”
“说了不卖,你想做中间人买家是谁?”
“你不卖了还问这个?你以前那么风流自然比我懂,好看的男人哪里多我就卖到哪里咯。”
回家吃完饭姜晟把所有人带到后厨又嘱咐云枝:“以后你跟村里人闲聊时,暗示就是吴莱自己挣不到钱又眼红就故意跟山上巡逻的人告打猎的事情,别明说,把话题引到这儿。”
她出去卖豆腐时,偶尔能远远的看见去溪边洗衣的云枝跟村里人聊的火热,那眉飞色舞巧舌如簧的样子都能讲单口相声了。
可谓是村里情报处的一把好手!绝不似平常在家躲着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林冬疑惑:“真的是她”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是不是她不重要,让村里人怀疑是她就够了”
“可是村里人会信吗?”
“以后上山除了砍柴以外,不仅打猎连捡菌子摘野菜都不行。除了吴莱谁会做出这种违背全村人利益的事。就算我们不说,别人也会怀疑到她头上的。”
后厨,其他人散去独留姜晟杜引两人说话。
姜晟没说话侧身背对阳光低头组织语言,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阴影描绘出了她精致的侧脸,几根发丝被阳光变成了金线轻挠她的面颊。
杜引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琢磨她为什么让所有人都走开,只留下自己跟她呢?
会是什么呢?她是什么意思?
姜晟:“刚刚吴莱跟我说希望我把你们卖掉。”
啊!?杜引惊恐:“那你,,,?”
姜晟被他惊讶的样子逗乐了:“我一口回绝了并警告了她,放心我不会卖你们的,任何一个都不卖。”
看着杜引依旧不安的神色姜晟又补充了一句:“卖谁也不可能卖你,别怕。我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杜引想:难道她的意思是就算真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其它人都不重要她愿只留下我跟她一起生活!?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是不是想暗示我?又或者她困在这副身体里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直说她的真实身份。
她一定是在暗示我!
问吧!不如就在今天把一切都说清楚。
姜晟看着杜引的面色从若有所思到有点兴奋鼻翼微微扩张深呼吸。刚想问他是不是喘不上气?就被堂屋云枝的声音打断:“有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