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侧当天灾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39章 39

无法形容那一瞬阿尔伯特的感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贝拉面对自己质问时的坦然。

“你掀起高门二十三席内部斗争。”

“是。”

“你接触禁忌，宣扬ondskab和理型本质上是一种东西？”

“是。”

“你杀害异己，你把普通人卷进理型的事当中！”

“是。”

“贝拉·坎贝尔，是你告诉我你要改变世界，是你说你无法忍受现在的一切，是你给我描绘真正理型的模样，你——”

面对咆哮和指责，贝拉很平静。她淡淡的目光落在阿尔伯特身上，不需要回应，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阿尔伯特愣住了，他终于后知后觉想到，从始至终，贝拉没做出任何承诺。

是自己擅自期待，都是自己的错。

那么，那么，一直以来，他究竟在做什么？助纣为虐也不过如此。

阿尔伯特疲惫的闭上眼睛：“我要，和你决斗。”

“拒绝。”

“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如果你认为死就是赎罪，这些年你连一丝长进都没有。好好想想阿尔伯特，你这些年做的事。

培养人才，在特定区域捕杀ondskab，开通贸易渠道拉动经济。这是错误的吗？”

“……”

“我没有让你参与到禁忌方面的事。如果对此前的经历可以接受，我希望你能继续为我做事。”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

“是吗？你无法接受。”

“我怎么可能接受？”

“高门的情况你很清楚，对于现在的理型而言，视而不见是十分轻易事。不要忘记内心坚持的正确，保持思维的纯洁，因为理型就是这样的存在。你坚持着吗？”

阿尔伯特冷笑：“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冠冕堂皇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不能？我没有对你撒过一次谎。”

“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正在想要做的事！”

贝拉诧异的看了阿尔伯特一眼：“你想知道吗？”

“我有权知晓。”

“那么，你想问什么？”

问？要问的东西可太多了。

为什么接触禁忌？为什么告诉自己真正理型的模样？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无数的问题汇聚在心中，这种疑惑令他愤怒，更令意识到自己的一无所知。

他也理应愤怒。

但在阿尔伯特提问前，贝拉就开口了：“生存于星球表面的所有生命都是无知的，智慧生命的前进的第一步，就是认识自己的无知。我们必须敬畏孕育生灵的世界，遵循自然设立的法则。”

“你已经学过很多知识，其实很容易推演出来，这颗星球本不应该存在理型。你有没有想过，ondskab从何而来？

头顶的蓝色星辰容许我们存在，那不是大气之外守望的遥远星辰，而是像孩童认真的那样，如同光点一样挂在天上。

因为它的不同寻常，所以，理型才会存在，ondskab也伴生而出。”

“在一千年前，我们共同将所有精力放在接近星辰之上。不过一千年，很多人的想法已经变了。他们不再执着于追寻，将精力放在无谓的内斗和权力之上。”

“我发誓追寻星辰的奥秘之谜直至死亡，然而越是采取措施靠近星辰，星辰就离我越是遥远。

姜可更改了法则，令我意识到对ondskab的敌视蒙蔽了我们的眼。所以，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从ondskab混乱的思维中找到他们唯一的清晰所在。”

“这是我们，也是世界唯一的机会。在这往复的虚假世界中，一定有打碎镜子的真实之物存在。我、我们，为此付出的太多了，我不会停下来的。希望下次，你不是变成怪物来到我面前。”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接触禁忌，你迟早会变成怪物。”

“你不需要明白，在知晓奥秘之前，我不会失去自己，在我心中这份坚持和执念比你想象的时间还要长久。我不会停下。如果你想，就来阻止我吧。”

在贝拉打开门准备走出去的那刻，阿尔伯特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既然你的理想没有其他人位置，为了达成那个愿望，你会做很多我无法接受的事，那一定不是正确的。既然如此，我一定会阻止你。”

贝拉的身影只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很快离开了。

与贝拉决裂之后，在欧文斯利的邀请下，阿尔伯特成为了中立派一员。

他拿到的第一份资料，不是针对高门内部任何一个派系成员，而是一个他只见过一次的人。

塞里奇市辖下安托文镇，来自民间理型组织的普通人，这个人叫姜黎。

在人物关系上，阿尔伯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姜汇？”

“他是姜黎的亲哥哥。”

“这份资料有什么用途？我记得你让我加入时说过，中立派只致力于稳定，不让世界被高门或者教廷那些越来越疯狂的人毁灭。”

对阿尔伯特的问题，欧文斯利仅用一句话就令他意识到资料的重要。

“贝拉在关注这个人。”

“……她想做什么？”

欧文斯利又取出另一份文件：“《塞里奇条约》附件，保密等级绝密。姜可当初承诺，在自己的后辈中，有一个人是解开星辰之谜的关键。”

“资料上姜黎只是普通人。”

“你觉得姜家会让一个普通人做家主的继承人吗？还是你认为，贝拉会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们要怎么做？”

欧文斯利摆了摆手：“什么都不做。”

“你的意思是，由着贝拉？”

“不，不用我们动手。帕西瓦尔会盯着贝拉。

而且，塞里奇市这个地方比较独特，名义上教廷统治，但教廷话语权其实并不够。正在掌控它的正是姜家。

塞里奇界内，没人会冲着姜黎动手，谁也不知道莫伦·科林做了哪些准备，即便是贝拉和帕西瓦尔这两个疯子也不敢。”

阿尔伯特想到自己曾经去塞里奇执行贝拉任务的那件事。

他不知道那次任务的结果在其他无法留意的地方产生了哪些效果，所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欧文斯利。

“安托文？树林？地图拿来。看到了没，只差一点儿，你就找到姜家老宅了。贝拉为什么要让你在这附近捕杀ondskab呢？”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即便现在，你也没意识到那时有多危险。这个距离，如果不是莫伦允许，你已经死几百次了。”

“欧文斯利大人，身为高门二十三席之一，为数不多的子级通行，您似乎很忌惮这个人。莫伦·科林，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欧文斯利沉吟片刻：“你的等级知道也正常。莫伦·科林，原属图书室，是当时高门顶尖战力之一，在塞里奇大战前被派去追捕姜可，后来叛逃了。

战后不久，姜可死亡，莫伦继任家主，几乎不在人前出现。如果他还是莫伦，我们的确不用太过小心。”

“还是？”

“我们怀疑，姜家现任当家并非莫伦·科林，而是借用他身份的活动的，早已销声匿迹的执火之人，弗雷德里克·法布里奇奥·威廉姆斯。”

阿尔伯特下意识看向窗外执火之人广场。

欧文斯利：“很惊讶，对吗？”

“执火之人，这，恕我直言，如果这位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是对手的话，我看不到丝毫希望。”

“所以我让你注意看姜黎的资料。

莫伦很重视她，你明白吗？取得她的信任，控制她的行动，就算是执火之人，没有棋子的棋手无法取胜。

我隐约猜到执火之人有某个计划，既然如此，姜黎就是关键。为了稳定，为了更多无知的生命，你要保护她，必要时，毁灭她。”

阿尔伯特收起资料：“我暂时无法离开高门。而且说的保护，姜汇不是更合适？”

“姜汇只想杀了她。不用你做什么，莫伦迟早会把姜黎送出塞里奇市，我们，等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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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年，高门分组实践考试小岛。

阿尔伯特回想起昨天姜黎站在自己面前，告诉他考试可能卷入了某些人的阴谋。

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

帕西瓦尔等不及了，教廷刺客给他的伤害太重了，他快死了。

比起贝拉他更想从执火之人那里得到真正的不死。

为了引出执火之人，帕西瓦尔必须抓到姜黎，为此，不惜毁灭这届学生。

就在姜黎打算离开高门的那天晚上，欧文斯利对他说：“姜黎不可能离开，她是重要的棋子。”

阿尔伯特没有在意这件事：“必须停止考试。”

“不行。”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这绝不属于普世价值的正确。但如果丢掉这次机会，我们永远弄不明白贝拉和执火之人的计划。”

“计划，又是计划。该死的！学生们就该枉死吗？”

“阿尔伯特！帕西瓦尔马上就要死了。你大可告诉学生们我们这些高层在做什么龌龊事，你大可把九大学科关停。

然后呢？

你有没有想过，计划败露的帕西瓦尔会发什么疯？他的背后不止子级理型，整个保守派唯他马首是瞻。

是，学生们安全了，姜黎也安全回到塞里奇市，发疯的帕西瓦尔带着自己的人过去，谁来阻止他们？

再掀起一场大战吗？塞里奇市不是上个世纪的人口稀少的荒地，那里如今居住着超过一百万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