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遇见了霍去病 第183章 第 183 章

沧州城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低洼地带已是一片浑浊。

一道橘黄色的影子看似不紧不慢地走在雨地里，浑身却毛都没湿，它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在长寿堂医馆的窗台上，正是多日不见的大黄。

它浑身干燥得很，雨水在它身外一寸处仿佛遇上了无形的屏障，自行滑开。它不耐烦地用爪子拍了拍门。

霍去病无声地打开窗，大黄轻盈地跳入，抖了抖并不存在的雨水，琥珀色的眼睛直接锁定屋内的林卓和霍去病，尾巴竖起来晃了晃，打个招呼。

“大黄，你去哪了，一直找你呢。”林卓又惊又喜，赶紧过去一把抱住大黄，

大黄不耐烦，扭着身子，滋溜一下就跳开了，它先在屋里溜达着转了一圈，巡视一番，然后跳上桌子，抬起前爪，舔——

林卓看大黄那个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离家出走这么多天，它跟个没事猫一样。

她气不过，持续噪声攻击：“这么多天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差点把沧州城翻过来！你这城隍，有没有责任心？啊？”

大黄低着脑袋，一下一下，认真地舔，根本不听她的抱怨，完全的充耳不闻。

林卓有时都好奇，就它那小舌头上的倒刺，舔几下不就干净了吗，咋会舔起来没完呢。

大黄丝毫不理会二人的目光注视，舔完前爪舔后爪，最后，又窝着肚子，抬起后腿，头就朝着尾巴屁屁去了——

林卓一见，急忙制止，大喊一声：“停——大黄，停——”

大黄抬起大猫头，圆圆的大眼睛瞪向她，满是疑惑，意思好明显：白无常，你想干什么？

林卓不想干什么，自从她知道大黄会说人话以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大黄舔屁屁的，绝对不行。

她一步上前，双手捧着那大猫头，小心地伸出食指摸摸那块粉嫩的斑秃，嗯，手感真好，软软嫩嫩的。

大黄舒服地闭上大眼睛，小呼噜也打上了，一时间，一人一猫都很惬意。

霍去病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看着这俩的模样，他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忍冬叶子上，又从墨绿叶片，滴在石板上，感觉这雨，甚美！

一人一猫温馨了一会儿，大黄挣脱林卓的手，端正地坐好，那范，像是领导讲话一样，挥着小爪子，磕磕绊绊地说着：“戏班子！我……救了……人……小……车……有……你的……味道…报酬……”

它说得颠三倒四的，但“小车”“你的味道”“救了人”“报酬”“戏班子”这几个关键词，是很明确的，林卓听得清清楚楚。

她和霍去病对视一眼，大概拼凑出大黄的意思了。

小车里有我的味道，它救了人，报酬就是戏班子。

可这？

“大黄？你说你救了人，别人知道是你救的吗？你露神通了？你跟人家说要戏班子了？”

大黄一听林卓这语气，明显是在质疑它，它睁圆了大眼睛奶凶奶凶地：“救人，报酬，戏班子！”

呵！林卓看它这答非所问的样，就知道有问题。

“什么小车救人的？你救了谁？怎么救的？你跑哪去了？你看看，现在全城都快淹了，还戏班子？哪儿给你找戏班子去！”

说着话时，她心里猛地一跳。

小车……我的味道……在民国，我只坐过一次小车，就是去天津出诊时，苏老爷家的车！

她蹲下身，紧紧盯着大黄的眼睛：“大黄，你说的小车，是不是……苏家的？就是在天津的……嗯……”

林卓组织着语言，跟大黄说话需要耐心。

大黄歪着头，似乎努力理解着“苏家”这个词，然后不太确定地甩了下尾巴，又强调了一遍：“人……小车在……北平！”

霍去病与林卓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

霍去病沉声道：“大黄嗅觉不会错，车必是苏家的无疑。至于人在北平……或许是那车将人送到了北平。”

林卓一听，确实有这种可能，那大黄还真救了人。可是，它不会露了神通吧，她急忙又问：“大黄，你怎么救的？你跟别人说话了？你还去哪儿了？除了北平，你还跟着车去了别的地方吗？”

她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大黄不高兴了，本官这么笨吗？人前不显圣，本官自然知道，这是天道共识。

这个白无常，太笨！

大黄斜着大眼珠瞥二人，见这两人如此“愚钝”，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明白，它顿时就烦躁了。

这俩下属太麻烦了，还笨。我要立规矩！

猛地，它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了——它给天津戏院那班主的期限到了，它数着时间呢，今天是第三天。

今天就要演有龙的《钟馗嫁妹》了，它瞄了眼窗外，好像都听见锣响了。

它焦躁地原地转了个圈，尾巴高高竖起，就想往窗外溜。

林卓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抱住：“站住！你又想去哪儿？”

大黄胖胖的身子用力扭动，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磕巴地吐出几个字：“天……津……看戏！”

呵！林卓一听，都气笑了。

好么，您过得这个滋润啊，我们在这跟蹲在火药桶上似的。她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也顾不得它这个城隍身份了，死命地抱着它，冲着它的脑门训斥：“大黄！你是沧州的城隍！是这个地方的阴司主官！你看看这雨下的，外面都快成河了！你倒好，一会儿天津看戏，一会儿北平溜达的，你这是擅离职守！是渎职！你知道吗？是要受罚的！”

“渎职”这个词，大黄似乎听懂了，或者说，它听懂了林卓语气里的指责和那个“职”字。

它顿时更气了，浑身的毛都微微炸开，冲着林卓“嗷呜”一声就吼了回去。

它还用爪子使劲拍着地板，睁圆了大眼睛，努力地组织语言，结结巴巴，奶声奶气地说：“我……下雨了！沧州……没戏！他们……笨！你……你们……去要！要戏班子！来！来了……我就……我就……”

它“我就”了半天，也没说出我就……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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