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外面的梧桐树下有一大片的空地,十八班在那里集合。
点名报数之后,大家便四五人一行自由组队,方便联系和相互照顾。
顾泠鸢正想着要和谁一组,就被人围在了中间。
左手被夏凉拉着,右边站着谢白,前面贺墨渊和张晓阳站着,赵流儿她们来迟了一步,站在贺墨渊的身后。
贺墨渊没好气道:“那就我们五个一组吧。”
赵流儿失落的离开。
顾泠鸢本想挽留,但大家都是朋友,留一个必然要走一个,不管怎么做都不对,也就不了了之了。
五人拉了个小群,贺墨渊主动担任队长。
只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项目是爬山。
这地方只开发了大半,依山傍水,是个山林水秀的好地方。
众人抵达山脚,看着一眼看不到底的山顶,发出阵阵哀嚎。
老许一本正经的指着山说着:“你们看这爬山,像不像高考!无数人攀爬就只为了登上山顶,但是又有几个能坚持到最后呢?”
没有人理会,老许唱不下去这独角戏,最后激励道:“咱们既然分了小组,大家就要互帮互助,今天哪个小组第一个征服这座山,他们的晚饭我请客。”
奖励机制下,不少人蠢蠢欲动,一鼓作气朝着上面冲。
一级一级的台阶,看的人眼花。
顾泠鸢对第一名没有什么想法,一行人慢悠悠的往上爬。
艳阳下,不少人已经停下脚步,半坐在台阶上,喝着水聊天。
顾泠鸢拿出自己的电动小风扇,清爽自在。用纸折了个扇子,本想献殷勤的贺墨渊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简陋工具。
没走几步路,贺墨渊又道:“大家都饿了吧!我这会儿有零食。”说着就打开书包拉链,招呼着大家解决。
可惜没有人像他想象中那样激动。
张晓阳拉着他说:“小贺爷,你要水吗?”
贺墨渊受不了自己不被待见,拿出一把薯片塞到他怀里,霸道道:“送你了。”
张晓阳:……
五人走的很整齐,没有人掉队,偶尔有人喊累,但步履不停。就这样,越过一个又一个小组。
行至半山腰,山间树叶传来沙沙声,几人歇下脚步,痛快的享受这阵山风。
越往上走,人越少。
骄阳炙烤着大地,贺墨渊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下去的时候似乎听到顾泠鸢关心的声音。
傍晚,贺墨渊悠悠转醒。
外面,大家正在准备着晚饭。
顾泠鸢和夏凉摘果子,谢白钓鱼,张晓阳去山脚下的林间挖了点笋,野炊的工具是从附近租的。
几人围成一团,有种野外求生的凄凉。
看到贺墨渊起来了,大家招呼着。
贺墨渊刚就从老许那儿知道,自己中暑,是谢白一路把他从山上背下来的。
现在看到谢白,心情复杂。
晚饭简单,勉强果腹。
不多时,有人提议击鼓传花。
全班同学围坐在一起,拿着矿泉水瓶当花,老许的手机放着歌,随时掐点。
随着音乐,矿泉水瓶传开来,人人都拿这当烫手山芋。
传了半圈,就朝着顾泠鸢他们一组人过来,顾泠鸢嘀咕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水瓶被夏凉扔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顾泠鸢听到音乐的尾声,心惊胆战的捡起来,这时候老许掐掉了音乐,喊道:“停。”旁边的谢白直接伸手抢过了矿泉水瓶。
顾泠鸢诧异的看向他。
四周开始起哄:“来一个。”
谢白茫然,顾泠鸢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货肯定不知道自己拿到矿泉水瓶是要表演的。
提醒过后,谢白道:“表演?!”思考了几秒,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大家围成的中心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顾泠鸢这个角度看去,谢白竟然走出了赴死的悲壮。正想帮忙解围,就看到谢白站稳之后,翻了几个跟斗,只是每次都是以地上滚一圈作为结束。
打滚的模样看上去极为娴熟,让顾泠鸢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小白。
“好!”有人捧场,这表演就算是过了。
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累了一天,大家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本来都是两人间,但贺墨渊仗着是自己家,默默的给顾泠鸢升级了豪华套房。
顾泠鸢拿到房卡的时候,心情复杂,但是前台收了贺墨渊的命令,不给办理更换业务,只好先休息。
谢白和贺墨渊两个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确切来说,是贺墨渊盯着谢白看。
若不是因为房间不够,加上套房里能还能塞人,贺墨渊是断不会和这人睡一个房间的。
只是谢白这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贺墨渊只好放弃,“今天谢谢了。”
“不客气。”谢白客套道。
“虽然你今天帮了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喜欢顾泠鸢,我们要公平竞争……”贺墨渊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抬头没看到谢白的身影,仔细听,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贺墨渊冲着谢白的方向挥了几个拳头,然后自觉幼稚,拿起手机来玩。
微信上,顾敏敏竟然还敢联系自己。
贺墨渊直接把人拉黑。
谢白洗完澡出来后,倒头就睡。
因为安静的过分,贺墨渊甚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一股温热才抽回手。
谢白睡的昏昏沉沉,气息乱的一塌糊涂。
噩梦中,大雾笼罩,让人看不清对岸的人。
耳边,依旧回荡着那三句话。
什么约定云云……
真实而虚幻,难辨真假。
半夜时候,谢白踢开被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喉咙发干,身上忽冷忽热。
他抱紧自己,蜷缩起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股子发热没有下去。他闭上眼,最后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他要去找顾泠鸢帮忙。
两人的房间相邻。
凌晨三点,万籁寂静。
谢白走出落地窗,翻到了隔壁的阳台。
十八楼高的地方,因为发烧,险些脚下打滑,掉落下去,好在冷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最后单手挂在窗沿上,利落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地板上。
落地窗的门关着,谢白晕乎乎的控制着门锁打开,伴随着门开了一条缝隙,冷风灌入房间。
顾泠鸢正起夜,出来后拢了拢睡衣,迷迷糊糊间看到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影,瞬间就清醒的拿上防身的工具,小心的靠近。心下思索着这可是十八楼,哪个人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