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恐里成为见习受害人[综英美] 第19章 午夜搭车人 19

“该死，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我的警用配车！”托马斯警探骂骂咧咧地用袖口狠狠擦了把脸上被玻璃渣割出来的血，“那东西要是没了，我会被停职的！”

“这时候就不用担心这点事情了。”福克斯·穆德坐在副驾驶座，他拿出对讲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反复拉扯着对讲机的天线。沙沙的低频白噪音中，他的眉头越发紧皱——没有任何响应。这只能证明在附近的方圆数公里内根本捕捉不到有关的警方信号，他们根本得不到附近巡逻警员的紧急援助。作为一名头脑灵活的FBI探员，他迅速将注意力转向老掉牙的皮卡上的车载电台，面色沉重地开始旋钮转动一些旋钮，试图调频找到对应的无线信号……

“快点吧。”他喃喃自语，没有去看后面争分夺秒上演的激烈竞争，“……别让我们等太久。”

引擎的轰鸣声像垂死挣扎的手指般刺破了黑夜，迪尤死死攥着方向盘，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警车的前照灯越来越刺眼，他紧紧注视着后方，眼睛几乎要被闪到渗出生理性泪水。

他脚下用力，操着的老旧皮卡像一头老牛，持续不断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灰扑扑的车身在飞驰中剧烈震颤——天啊，这辆车甚至算得上是“老爷车”了！它被放在车库里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现在只是急速冲刺不到几分钟，就已经连排气管都在狂冒黑烟，在任何性能上都比不上身后那辆警车。

太阳穴上开始渗出冷汗，夜间的风从湿透的身体上呼啸而过，带来了刺骨的寒意，湿透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座椅，迪尤猛地一个激灵，后视镜里闪着光的警车忽然开始加速！后视镜里的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目！死死咬在后方的警车仿若一支凶猛的箭，毒蛇般精准咬上皮卡的车尾。“砰！”的一声，车盖前的保险杠狠狠撞上车尾，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迪尤耳膜生疼，车内的四个人一起被撞得东倒西歪！

“Fuck！我受够了！”托马斯警探吼了一声，他从腰间迅速解下枪套，上面的金属扣弹开的咔哒声混着凌冽的夜风簌簌作响。托马斯警探从破碎的车窗上探出半个身体，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身后的车，他“啪啪”一口气猛射出几发子弹，连续的枪响在空气中炸开，子弹打在警车车盖上迸出金属火花——与此同时，迪尤猛打方向盘，两辆车在狭窄的公路上蛇形穿梭着，轮胎与柏油路面间蹦擦出火花，空气中更是爆破声不断。

约翰·莱德仿佛彻底被激怒，身后那辆车像一只失控的野兽，疯狂撞击着前方的“老头”皮卡。迪尤只能猛踩油门，但是根本甩不开他，更拉不开距离。托马斯警探心急如焚，抬手就要朝后继续开枪，试图打爆对方的轮胎。

就在这时，吉姆·哈尔西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这个比起警探来说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人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皱起，声音极度嘶哑却异常冷静，他忍着喉间的疼痛说：“我们必须得留着子弹！托马斯警探，你还剩几发子弹？备用的弹药又有多少？要是这几枪打不中他的轮胎，我们的形势会更加严峻！”

“但我必须做点什——”托马斯警探下意识反驳。就在这时，福克斯·穆德终于找到了某个正确的频段，车载电台里登时卡出滋啦滋啦比耳鸣还恐怖的白噪音，把托马斯警探的话堵进了肚子里。

“这里是FBI特别探员福克斯·穆德，编号为……”福克斯·穆德的掌心沁出一层冷汗，他飞快扫了一眼后视镜，荒漠上那唯一一条公路在黑暗中延伸向无边无际的夜幕，他不能说在被武力强大的目标追击，只能换了一个象征危险的形容，“我们正在被持有大量武器的连环杀人犯追杀，目标极度危险，再次声明，目标极度危险！我请求立即派遣至少三支警队进行增援，这是我们的坐标位置……”

刚说完大致坐标，话音未落，电台骤然尖叫起来，而后恢复一片寂静——一定是某个零件被约翰·莱德打碎了。仪表盘上的冷光沉默地照耀着黑暗，福克斯·穆德舔了舔嘴，抓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叹了口气，“起码他们听到了。”

但这并不是能放松或绝望的时刻。在又一次撞击后，这辆皮卡的单杠终于摇摇欲坠——彻底掉在了地上，并且在疾驰的情况下“砰砰砰”的沿路坠击，翻滚出一系列火花。迪尤低低喘了一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轮胎溅出火星，柏油路被碾压出尖叫，他迅速转了半圈方向盘，在心惊肉跳中竟然毅然决然选择改变道路，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甩出公路的沿线，冲进漫无边际的荒漠之中！

突然之间的拐弯让身后冲出来的警车径直撞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车腹，千钧一发之际，迪尤将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迅速旋转一圈，引擎发出濒死的怒吼，和约翰·莱德几乎是鼻尖擦着鼻尖错过！

橡胶烧糊的恶心味窜入鼻间，迪尤只来得及屏住呼吸，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眨眼之间他们就将约翰·莱德甩在了后方，拉出遥远的距离——身后那辆车因为惯性，失控打滑差点被甩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托马斯警探顿时发出一阵大笑，他猛拍着驾驶座的靠背，又拍了一把吉姆·哈尔西的背，手在FBI探员的肩膀上打了一下，“我们甩掉那个狗娘养的了！干得不错！”

福克斯·穆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眼睛里难得泄出一丝笑意。吉姆·哈尔西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迪尤的后脑勺看，活像是一只看见主人就摇尾乞怜的大狗。

然而，驾驶座上的迪尤却面色紧绷，喉结不安地滚动着，他的指腹在金属手刹上沁出冷汗，差点打滑。在托马斯警探爽朗的笑声中，他带着些许愧疚，垂下长睫，浓密阴影遮住了迪尤眼底的忧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

再次抬起头，露出的蓝色在忧虑的阴影中翻滚，迪尤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略带惊慌：“这辆车失控了，我……我完全控制不了它的速度！”

车内陡然死寂。话音未落，刺鼻的焦糊味已窜进鼻腔。托马斯警探瞬间变了脸色，嘶吼着去扯身上的安全带，“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跳车啊！该死，我都闻到火烧的气味儿了！”

与此同时，白色的浓烟从仪表盘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呛得人睁不开眼。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迅速扯开安全带，在车子失控急速行驶的情况下，直截了当地扑出车外！迪尤刚滚出车外，后背上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寒意，他甚至没有选择回头，而是条件反射把自己蜷缩起来抱住脑袋。

“轰——！”

气浪裹挟着滚烫的金属碎片劈头盖脸地爆开，急速从空中飙射而出，那辆老掉牙的皮卡壮烈牺牲燃烧在荒漠里，炽热的金属碎片宛如流星般坠落在地面上。迪尤颤抖着摸了一把后颈，指尖触到黏腻的血迹，上面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的脖子一定被什么东西切开了。

但他来不及去检查，像一个永远也不知道疲惫与放弃的旅人，迪尤擦了把脸上沾上的沙灰，大声喊道：“吉姆？探员？警探？你们还好吗？”

他立马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甫一抬头，便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眼前冒着一连串金色的星星围着他转动。“天啊。”迪尤忍住嘴里冒出的“嘶嘶”声，“我怎么了？”

听到他的呼唤，旁边立刻有人跑过来扶住他，搂着他的背，焦急地询问：“你怎么了？天啊，迪尤，你伤到脖子了！”

“伤口不是很深。”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过来，迪尤模模糊糊感觉应该是福克斯·穆德。他蹲在旁边，手指摸到迪尤的伤口，“应该是脑震荡了，他之前的状态就不太好。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托马斯呢？你看见他了吗？”不知道吉姆·哈尔西说了什么，福克斯·穆德离开后又回来，“托马斯也受伤了，他的胳膊被炸没了……对，就是那个没！物理意义上的！”

“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福克斯·穆德说。

迪尤终于明白他们在吵什么了，因为睁开眼睛后他才看见前方那个阴影——老天啊，托马斯警探浑身都是血，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盾牌，张开手臂把两个没有意识的伤患掩盖在自己身体下面。爆炸炸掉了他的一截手臂，现在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了。

吉姆·哈尔西正在和福克斯·穆德争论，他们在争吵，因为托马斯警探和那边还活着的一个伤患需要紧急救治，他们的情况更严重——是的，饶是有托马斯警探的献身，其中一个人还是死掉了，但不是因为爆炸，而是自己没了呼吸。

“求你们了，快停下。”迪尤喘了口气，他的五指在荒漠的沙地上张开抓了一把土，下过雨后的沙地湿湿润润的，里面的小石子和沙砾咯得掌心生疼。最后，他撑起了一点力气，打断了他们越来越怒气冲冲的互叱，“我可以待在这里，把我移到什么隐蔽的地方，你们赶紧先把托马斯警探和还活着的那个人带走，去托马斯警探先前提到过的仓库。我会没事的，吉姆，别担心我。”

他说话的声音很急促，很轻，但足够清晰。迪尤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他不知道吉姆·哈尔西是什么表情，但他可以想象的出来。

吉姆·哈尔西沉默地把他挪动到了一个石头下面，迪尤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浑身一软倒下去，他根本没有控制肢体的能力——但按照福克斯·穆德所说，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迪尤拉住了吉姆·哈尔西的手，在对方掌心骤然用力猛地包裹住他时，他终于又睁开眼睛，在朦胧的光线下用拇指擦了一下对方的脸，上面的泪水一瞬间就凉了下来。

他的头实在痛得厉害，躺在石头下面，听着那辆皮卡燃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昏昏欲睡。又过了几分钟，迪尤的神经突然绷起，他猛地睁开眼睛，耳边捕捉到一个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他意识到，约翰·莱德跟过来了。

哇……我好像要超过七万字了……

怎么控制字数（弱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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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午夜搭车人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