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和爱党看到草莓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这缺衣少食的年头别说草莓了,就连草莓秧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那叫一个稀罕!
粮食都不够吃,田地都用来种粮食作物,连犄角旮旯都没得剩,哪有空地种这些金贵玩意儿。
他俩刚开始都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接,还是李雯雯直接递进了他俩嘴里,才接了过来。
李雯雯劝道:“咱们也算是经过风雨的战友了,这点东西算什么,大不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你们也给我一份,不就得了!”
郝佳和爱党这才连连点头,心下松快了点,不再那么拘谨了。
刚开始他们还怕草莓酸,不过就算味道酸,他们也认了,这年头有味道,不管是酸味还是甜味,都是好东西,有得吃就不错了!
结果没想到,这草莓出乎人的意料好吃,甜滋滋也就算了,果香味十足,牙齿轻轻一碰汁水就溢满了口腔,简直是极品,他俩从来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吃得那叫一个眉眼乱飞。
爱党也就罢了,就连郝佳这个政治中心——二九城的姑娘也是,足以见得这个年代有多缺衣少食!
好吃的草莓让他们完全抛却了刚刚的矜持,一个紧接着下一个,完全忘记了边上的李雯雯。
直到篮子里只剩最后一个,他俩的手不自觉都伸向了那一颗红彤彤的草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人刚刚的窘态。
特别是郝佳,从脖子直接烧到了头顶,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虾子,红得不能再红了。
李雯雯见状,干脆又掏出了一颗草莓,这下子两人就能一人一颗了。
他俩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李雯雯刚刚竟然一颗都没吃,地上遍布的草莓果蒂竟然都是他俩单独吃的。
爱党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变得垂头丧气:“雯雯姐,都怪我太贪吃了,你都没吃上一颗呢!”
郝佳也跟着附和,推拒仅剩的两颗草莓:“是啊是啊,你都没吃上。”
李雯雯顶着俩人热切的目光,拼命解释自己吃过了,也没能逃脱他俩的指责,觉得太照顾他俩,而不顾自己,至于李雯雯的说辞,没有一个人相信。
三个人从早到晚几乎算得上形影不离了,草莓的来源,他俩没有追问,毕竟人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小秘密,更何况是这种好东西的出处。
但是有没有时间吃草莓,他俩又不是眼瞎,怎么会不知道,别说吃了,就算是去拿草莓的时间估计都是犄角旮旯里挤出来,偷摸去拿的。
李雯雯也不好解释,自己有空间这种作弊神器,自然更不好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吃过的,只能认下她是个“老好人”这个美好的误会了。
于是在俩人的灼灼目光下,吃下了这两颗草莓,完全不敢再拿出草莓来,以免引起什么误会。
不过草莓明面上没有了,那也只是今天,明天也还能有的吃,问就是,又摘了一茬,怎么来的,不能说,要保密。
这次上山,好像一直都没遇上什么好东西,三个人转来转去都有些累了,干脆就不找了,直接砍柴。
秋收已经快到末尾了,天气也逐渐开始转凉,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冷飕飕的,都可以哈出气,看来离冬天已经不远了。反正今天眼见没什么好的收获,砍点柴火总是没错的。
虽然李雯雯她们俩有林国栋帮忙砍柴,但也还是有差额,这段时间又总是忙七忙八的,都忘了砍柴这件事,要不抓紧点,指不定还赶不上弄好存货呢。
再说爱党家,家里两个顶梁柱,每天都在忙大队里的日常事务,看起来好像不忙,可也没那么轻松,不是处理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还真没那个空闲砍柴。他的大嫂又是孕期,自己不过半大小子帮不到什么大忙,只能依赖大哥一年到头忙上忙下的,都快成个陀螺了。
爱党跟着砍几天柴,不说能帮家里多少吧,也能减轻一些大哥的负担,再怎么都能轻松一点。
他早就注意到了,每天夜里,路过他们房间,总是传出大哥喊腰酸背疼的声音,作弟弟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想要帮忙吧,大哥还老是说自己年纪小,别伤着了,粗活重活让他来就行。
于是李雯雯一提去砍柴,郝佳和爱党一致举双手双脚同意。
也是他们准备齐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好东西,就连砍柴刀都有带上,不然还得跑回去拿砍柴刀,岂不是耽误时间。
这砍柴也是技术活儿,小树不能砍,大树不好坎,也不能砍,最好的就是遇上枯树、倒伏的不大不小的树,实在不行就只能找树上枯树枝,但也要那种粗壮的才行。
只有粗壮的才耐烧,经得住烧,不然烧炕烧炕,烧一会儿就没了,还烧个啥子炕,又不是烧火,能一直守着添柴。
冬天的时候,看时间看容量一天能加三到六次柴火,都已经算很多了,这个时候需要的柴火可不得紧着烧,耐着烧,不然就只能挨冻了。
李雯雯虽然没有在黑省度过冬,但这点子常识还是有的。
想着他们三都是小胳膊小腿儿的,也搞不来太重的活儿,于是走到了上山的山崖边,直接就近寻找合适的枯枝枯树。而且还要挑选个头够大,虽然他们不好背回家,但是拖还是能拖回去的,只要砍下来,也不用捆绑,简单的同时,省时省力,对他们来说算是再轻巧不过了。
还可以让俩人先拖回去,轮流单独留守在原地,等轮到她留守的时候,就能趁机转移一些到空间里,这就不更省力了!
郝佳和爱党听完李雯雯的建议,也觉得这个方案特别好,于是就直接回了上山路边上的山崖附近,寻找合适的柴火。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安全了,扔树木下山也是有惯性的,要是一个不好,连带着把自己扔下山也是有可能的。
李雯雯可不敢让郝佳和爱党独自来干这活儿,于是就把这活儿揽到了身上。先不说她以前也是有过那么一点小经验的,就是她身上那把子力气也不容她拒绝这个活计。
很快在李雯雯的安排下,他们就分好了工,郝佳和爱党负责寻找合适的柴火,并把砍好柴火拖到山崖口,李雯雯则负责砍柴火,以及把柴火扔下山崖,最后他们三人一起拖回家就行了。
郝佳和爱党很不好意思,最艰难的工作都由李雯雯来干,他俩就像跑腿的,但是李雯雯负责的那些活儿,真让他俩干,那也真是没那个能力,纯粹这样占便宜又心底过意不去,让人真的很难办。
李雯雯平时已经很照顾他俩了,再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找树的空挡,俩人就商量起来要怎么办。
但凡有家教的人,老是会觉得占人家便宜跟偷东西似的,让人浑身刺挠,心中难安。而且总是占人便宜也不是个事儿,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长期以往,总有一天会忘记被占便宜人的付出,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付出,自此分道扬镳的人,不知凡几。至少郝佳和爱党不想做这种人,也不想忘记李雯雯对他们的付出。
于是两人单独商量起来,郝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寻求父母的帮助,看能有什么东西,李雯雯能用得上的,还适合她的,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她也只能求助于他们了。
况且经过上次那么一遭,郝父郝母也对李雯雯有了个初步的认识,知道俩人在搭伙儿过日子,能帮一帮绝对不会拒绝。
爱党则想着出钱让自家小婶,也就是小红她妈帮忙做一副手套和护耳,这在冬天可是硬通货。也实在是没招了,赵大英同志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大嫂又快生了,只能拜托给小婶。
郝佳见状,干脆也出了份钱,让爱党一块拜托他小婶给做手套和护耳,她也没准备这些东西,虽然手套是有,但是对于黑省这里的气温来说还是有些弱,不如做一套厚一点的,以防万一。
她早就有所耳闻爱党这小婶手艺不一般,说是娘家以前有个姑奶奶是有名的绣娘,连带着她们家出来的姑娘都是十里八乡争抢着要娶回家的手艺人。
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就算下了乡,也有那么点子追求美的想法,要是爱党小婶做手套和护耳有一套,想着怎么也得让她帮忙做套新衣服看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这个时候郝佳没想到,她们今年就能回去探亲,新衣服真的很快就能用上了!
俩个人在前边有说有笑的,李雯雯一个人在后面仔细观察着附近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这附近虽说离山路近,离山崖也近,不被人走过十遍也有八遍了,但有句话不是说“灯下黑”吗,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仔细地搜寻着附近地表,生怕错过什么好东西。
没多久眼尖的爱党就看到了一棵枯死的树,拢共有手腕粗细,但它长得高,核算下来也不少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棵树都已经枯死了,很适合用来烧炕。
李雯雯接收到信号,立马拿着砍柴刀库次库次砍了起来。爱党也没有停下来,又带着郝佳往周围寻找着枯枝、枯树。
不仅是拖树枝,爱党同时还负责爬树砍枯枝,有的枯枝并不是很大,因为枯萎的原因,很多在树上就已经干燥了,很容易就能掰下来。
这个时候,爱党就负责掰下来,树下的郝佳就负责捡拾,等积攒到一定程度,就用藤蔓捆扎起来,也可以扔下山崖,一起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