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混吃等死那些年 第37章 第 37 章

待在治疗中心的时间确实是有点太久了。

星野和音零散的记忆碎片又找回了很多，按山本医生的说法，他已经可以出院正常生活，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够完全恢复。

不过安室先生的意思却是希望他能够待在治疗中心直到完全恢复。

当然，以上是山本医生的转述。

事实上，从上次音乐室见过以后，安室先生就完全没有再过来过了。

于是在黑羽快斗放学来之前，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只有星野和音一个人了。

值守的公安也被撤走了，山本医生建议不要像看守犯人一样守在这里。

一来作为病人的星野和音目前状况良好，没有再自杀的倾向；二来这里人迹罕至，住院病人极少，本身安保措施也很完善。

这样一来，与安室先生唯一的联系只是那个作为“监护人”的假身份。

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可以接近的身份。

【织田先生，我与安室先生以前算是朋友么？】

【事实上……】织田作之助斟酌着说出了实话，【以前你和那位安室先生不怎么熟的。】

星野和音抱着一本书独自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这本书不是他常看的那种类型，而是一本黑羽快斗送给他的漫画书。

黑羽快斗给他送了很多漫画书，此时他手上拿着的一本时下很火的热血类漫画，名叫《〇灭之刃》。

不过眼下他的注意力却没办法完全放在看的漫画上，阅读速度也跟不上平时的状态。

这在作为系统的织田作之助眼中，就是他的少年从平时的很有精神变成了垂头丧气的样子。

原因当然与那个叫安室的男人有关，作为成年人，即使没有恋爱经验，他也明白对方的行为所代表的意思。

这让织田作之助感到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的少年解释这种成年人世界的心照不宣，他想了想，决定先试图转移下对方的注意力，【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角色？】

【炼狱杏寿郎吗？】星野和音滞了一下，垂首看向漫画书上有着黄色头发火红发尾的男人。

【是啊，你没发现吗？】织田作之助温和地给予了肯定，【事实上你已经重复看他出现的场合很多遍了，和音。】

星野和音用手指轻轻摩擦着漫画书上的男人，思索着分析。

【他是真正的强者，意志坚定，不论身处何种环境都不会动摇。他性格开朗，体谅他人，极富正义感，将天赋用来保护弱者。与安室先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发现话题又转回到安室透身上的织田作之助，【……】

【可是安室先生他……】星野和音关上漫画书，沮丧地说，【不想理我了。】

【或许是工作太忙了吧……？】织田作之助艰难地组织安慰的话，【他不是公安吗？而且还在一个危险的组织里当卧底，同时还做着咖啡店的兼职。】

【不是的，织田先生。】星野和音咬了咬下唇，失落道，【……我能感觉到。】

【……你改变了很多，和音。】织田作之助轻轻叹息了一声，【以前的你，完全不重视自己。现在你能够正视自己的心情，这样很好。】

【可我变得贪心了，织田先生。】星野和音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望向湛蓝的天空，【我会想，怎样才能稍微让安室先生喜欢我一点呢？他不想再理我，果然是不够喜欢我吧？

如果我让自己受伤的话……安室先生是不是就会来看我了呢？……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安室先生时，我差点从楼上跳下去，他好像很担心。】

少年的语气还是失忆后常常表现出的乖巧又平和的样子，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正在说着正常人听来很不对劲的话。

说到最后，他甚至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和音——】织田作之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一旦你这样做，你和安室先生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可能。不要把自己的生命当做拿捏别人的筹码！】

被自己的系统先生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下，星野和音站在了原地。

印象中的织田先生向来是包容着一切的，从没有对自己这样生气过——

星野和音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两个人彼此保持了一会儿沉默。

【抱歉——】成年人率先打破僵局，【吓到你了吗？】

【织田先生，】星野和音不答反问，【您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织田作之助苦笑一声，【我不会生你的气。】

他是借助他的身体而“活着”，从根本上来说，作为系统的他们三人才是利益最大的获得者。

复活这种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惊世骇俗的。

他虽对此没有太大执念，但已经将星野和音视为自家小朋友的织田作之助，也有了不得不活过来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客观来说，和音一个人比他曾经那五个孩子加起来都要难带……

【对不起。】

他家小朋友开始老老实实认错了。

对不起但下次还敢是么？织田作之助深知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改变他人的观念。

而从小在非人世界长大的他们的少年，能够克制自己并愿意去改变，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

傍晚的时候，黑羽快斗没有过来。

这并不奇怪，虽然他几乎是天天会在这个时间来治疗中心，但也有要做其他事情的时候。

黑羽快斗没来的晚间，就没有那么多娱乐活动可以做了。

郊区的夜晚非常安静，再加上治疗中心的人极少，如果胆子较小的话，会觉得很难熬。

不过好在星野和音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此时他正靠在床头边吃零食边看着电视节目，里面正放着的是一部由山本医生推荐的名叫《绯色的搜查官》的电影，据山本医生说这部电影还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剧本奖。

编剧是一个叫工藤优作的世界著名推理小说家，而山本医生是他的粉丝。

电影确实很好，星野和音觉得。

如果原型不是FBI的话就更好了。

【为什么这么讨厌FBI？】织田作之助也很好奇，生前作为杀手的自己，在国外活动时有和FBI打过交道，当然了，都是对立面的立场。

【因为笨笨的，总是抓不到那个人。】

那个人……？织田作之助微怔，随即立刻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谁，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你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吗，和音？】

【只是一些记忆碎片而已。】星野和音的情绪倒是非常平静，他塞了一片黄瓜味的薯片到嘴里，小口小口嚼起来。

见自家小朋友没有别的反应，担忧的织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过……

【晚上不可以吃太多零食。】织田作之助有点头疼的提醒，【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太好。】

零食绝大部分是黑羽快斗带过来的，也有一些是山本医生送的。

星野和音哦了一声，听话地将没吃完的零食袋封口放好，下床打算找点书看看。

就在他刚起身时，被窗帘遮住的玻璃窗从外部传来礼貌的敲击声。

星野和音：“？”他的房间在建筑物高层，认识的人里面能这样做的果然只有——

敲击声过后，熟悉又欢快的男声隔着玻璃响了起来，“睡了么，和音？是我啦！”

将窗帘拉开又打开窗，基德装扮的黑羽快斗丝滑地翻窗进来，站在床边。

怪盗少年绅士地伸出手向上摊开手掌，“让我带你出去看看东京的夜景吧，和音。”

半小时后。米花中央大厦楼顶。

“怎么样！这里的夜景是不是很美？”

大厦远比城市里其他建筑要高，站在楼顶边缘，脚下是灯火辉煌的东京夜景。

裹挟着力道的风吹过两人，但一身白衣的怪盗稳稳地握住他站在原地。

星野和音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目光被不远处炸开的巨大烟花所吸引。

下一秒，更多烟花接连在眼前绽放，用自己的绚丽将无限延伸的黑色夜空划破。

在璀璨烟火的照耀下，黑羽快斗侧头独自收藏起了白发少年嘴角的笑容。

烟花不是碰巧，也没有什么花火大会，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废了些功夫，但……这个人开心的话，就比什么都好！

黑羽快斗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握住对方的手更紧了一些。

两人安静地享受着这场持续了十几分钟的烟花秀。

烟花巨大的声音炸裂在耳边，其他的声音都被掩盖下去了，隐约间，星野和音好像听见黑羽快斗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侧过头，视线从烟花放在了黑发少年身上，“你说什么，快斗？”

绚丽的烟花让黑发少年的眼睛也熠熠生辉起来，黑羽快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提高音量道，“没什么啦。”

星野和音眼露疑惑，正想说些什么，对方却抬手轻轻将他的脸掰正到烟花的方向。

“好好享受哦！”

直到最后一点星火落幕，黑羽快斗摇了摇两人交握着的手，笑着说：“饿不饿，和音？这里的顶层有一家瞭望餐厅，去看看吧？”

黑羽快斗从怪盗装扮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又拿出棒球帽和黑框眼镜戴在星野和音身上。

两人从楼顶来到顶层的瞭望餐厅。

现在已经不是饭点，但餐厅的人依旧算不上少。

来这里吃饭的人，更多也是想在用餐的同时享受一下东京的夜景。

这家餐厅很高级，即使人不少，大堂内也并不吵闹，最大的声音来源是餐厅中央演奏者正演奏着的钢琴声。

穿过摆放典雅的绿植和古典装饰，侍者将他们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正要落座时，星野和音的视线落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上，怔住了。

“怎么了，和音？”

原本没注意到那个方向的黑羽快斗也看了过去。

一秒后，黑发少年露出无语的表情。

是那个叫安室的公安警察啊……怎么在这里都能碰见？

和他一起吃饭的女士背对着他们，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应该并不是之前在电影院那位。

黑羽快斗慢慢皱起了眉。

这位安室先生，每次碰见都是单独和一位女士有约。

……约会吗？

看起来安室的取向是女性，如果对方有女朋友的话，对他而言或许更好，只是和音会难过吧？

“和音？”黑羽快斗收回视线，再次出声。

星野和音迟钝地“嗯”了一声，回过神来坐下。

刚刚的某一个瞬间，他与安室先生的视线对上了，不过对方飞快地略了过去，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星野和音并不笨，当然明白对方的意图，可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对方对面所坐的那位女士么？

不过说起来，根据织田先生所说，他与安室先生本身也算不上是朋友。

等离开治疗中心以后，他们甚至是不会再有交集的关系。

他的情感完全只是漫画书里所说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什么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