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世界被怪物豢养的那些年 第9章 打电话

两个人的嘴巴贴在一起嘬来嘬去，叫接吻。

埃菲科特知道接吻对人类意味着什么。

诱惑、勾引、挑衅、情难自禁地表情达意，有时还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沈因应该不会喜欢这个人，亲吻大概率是出于某种目的的控制。

因为沈因已经有祂了。

人类社会的标准是一夫一妻，沈因虽然没直接跟祂说，但他们在一个被窝里睡过，沈因不仅摸了祂全身，给祂洗澡，还亲祂的脑袋和手。

在一个被窝睡过并有过亲密行为的非血缘好感关系，应该符合夫妻标准。

而混沌领域中，爱意最高表达，是杀死彼此。

沈因杀过祂。

很美味鲜活的杀意。

祂吃得超爽。

所以，不管在混沌领域，还是人类社会，他们都是夫妻无疑。

祂的妻子亲吻另一个人。

说不在意，不太可能。

祂本来是可以不在意的。

但这里是人类社会，祂吞噬过两个人类，祂理解了部分人类观念，以至于看到沈因被别人亲得哼哼唧唧时，祂不仅想让亲他的人消失，还想像那个人一样亲吻沈因。

沈因突然转头看地板。

黑色瓷砖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映照出模糊的二人的影子。

没什么特别。

“在看什么？”荒坂苍扣着沈因的腰，脑袋埋在他颈窝处慢慢磨蹭，“不许看。”

沈因：“这么霸道呀。”

荒坂苍沉着脸问：“不可以？”

“可以。”沈因摸他头发，压着他的脑袋，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敷衍。”

荒坂苍不满意，在沈因肩颈咬了一口，“你都要辞职了，让你去我那里住，为什么不去？”

沈因早有理由，“我们两个偷偷谈嘛，让你家人知道你在外面找了男朋友，为难你怎么办。”

顿了下，声音小了点，“而且我也很怕见不到你。”

“他们不知道。”

“万一呢？”

荒坂苍沉默。

这的确是他的死穴。

他太年轻，只是接触相关事务，没有完全接手荒坂，仍然受到长辈控制。

他不能长时间与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出了沈因的怀抱就心惊胆战，认为有只洞悉一切的眼睛，正在监视自己。

父亲不会那么仁慈，像沈因预想的那样，只是拆散他们。

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沈因。

可沈因还活着。

他不确定这是父亲的放纵，还是真的被他蒙在鼓里。

他或许不该和沈因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沈因会很危险。

又离不开沈因。

只好一边自私地期待达摩克里斯之剑，将他们二人刺死。

一边希望自己在父亲发现前羽翼丰满，和沈因真的达成happy ending。

他的思绪在脑海中打架，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

闹得他头痛，心痛，浑身上下哪都难受。

受不了地又一次吻住沈因。

爱能止痛。

沈因：“……”

怎么又亲。

.

解救沈因的是敲门声。

门被荒坂苍声控反锁，方便他在房间里和沈因亲嘴。

被打断的荒坂苍很不爽，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伴侣缠绵的时候，于是放开沈因，整理仪容，开门，让保镖进入。

保镖进屋时有一瞬的犹豫。

目光落在少爷旁边的漂亮小女生身上，他被少爷冷刀子一样的眼睛刮了一刀，才收敛神思进入房间。

“少爷，现在说吗？”他立在沙发旁，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全场唯一陌生人。

荒坂苍给沈因倒水，语气平平，“说。”

保镖是荒坂苍自己人，自然遵循荒坂苍的指令，飞快道：

“在包房内找到十五个干扰装置，是市面上没有的款式，装置背后的涂层刮开后有自然人的标识，消息已经放出，正在调派人手进行支援。”

“我不希望影响拍卖。”

“已经派人在核查搜寻可疑人员，大概需要半小时，不会影响拍卖会。”

“拍品呢？”

“一切正常。”

荒坂苍没再继续发问，“知道了，你和藤二留下去门口守着，剩下的帮忙排查，越快越好。”

保镖并无疑议，弯腰鞠躬，退出房间。

临走前没忍住，又看了眼那个看起来蛮乖的小姑娘。

门还没关，她就被少爷搂了过来，就着少爷的手，一点点喝他杯子里的粉红酒液。

……荒坂先生知道这个人吗？

算了。不是他该多嘴的事，没必要提。

.

沈因酒量非常牛逼。

但别人都以为他是一杯倒。

喝酒上脸，很方便装醉，到时候不管怎么都能更灵活点。

现在也是。

沈因抿了两口就没继续，靠着荒坂苍小小声地说头晕。

荒坂苍没想灌他，只是觉得这酒好喝，怕他醉，只倒了一点。

就头晕晕了。

他感觉好笑，觉得沈因很可爱，捏着沈因的下巴又亲了亲他的脸。

“别睡，等下拍卖开始了，你要不要看看拍品？”

沈因点头。

沈因没有脑机接口，不能把拍卖册直接传过去，荒坂苍取来全息平板，打开后，拍品在半空，简直触手可及。

宝石、古董、义体、能源……拍品很杂，价格高昂，沈因心思不在这上，边翻边问：

“我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感觉很凶，怪吓人的。”

荒坂苍眉头微蹙，“看清脸了吗？”

“保洁打扮，戴口罩和鸭舌帽，眼睛是灰蓝色，别的就不知道了。”

荒坂苍把这个消息吩咐下去。

沈因好奇：“真是坏人？”

荒坂苍把信号干扰装置的背面给他看。

两片手掌模样的叶子图案，印在金属上。

“这是什么？”

“自然人的标志。”荒坂苍给他科普，“一群痛恨科学的疯子，认为现在这个世界有悖自然规律，希望把世界送回刀耕火种的年代，为此做了不少努力。”

努力那两个字讽刺味道很浓。

沈因捏着半个巴掌大的装置看反光下的图案，“这是干嘛用的？”

“干扰电波。”

荒坂苍给沈因展示自己耳后的脑机接口，“打开后会让脑袋里的芯片暂时紊乱，限制行动。”

沈因松了口气，担忧地看他，“还好找出来了。”

荒坂苍飞快勾了勾唇角：“找不出来也无所谓，我早有准备。”

“那些放装置的人呢？”

“跑不掉。”

沈因还是有点不安，直觉有些事要发生，看荒坂苍一脸等着他夸的样子，按下不安，捂住脸。

荒坂苍紧张，“怎么了？”

沈因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被你帅得眼睛痛。”

又把手打开，闭着眼睛，往他那边凑。

“你给我吹吹，吹吹就好了。”

荒坂苍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看出来沈因哄他开心，左眼右眼亲了两下，“好了吗？”

沈因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好了，苍大夫妙手回春，谢谢大夫。”

“报酬呢？”荒坂苍勾起沈因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轻缓摩挲。

想让沈因主动吻他。

或者别的什么。

沈因嘴巴现在都是肿的，佯作不知，把项链解下往他手上缠，“报酬。”

荒坂苍：“敷衍。”

却没再说什么，边喝边给沈因讲拍卖册上没标的东西。

.

拍卖顺利开始。

沈因的手机入场时被收走，现在傅砚想联系他也联系不到，看他不在，估计会以为他偷偷溜了。

沈因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偷跑，跑了就不用花钱，但再转念一想，傅砚也不是真想让他花钱买礼物，只是一是心血来潮，把他带在身边逗弄。

都穿女装了，他总不能白穿吧？

他本来是打算让傅砚给他买点什么当精神损失费的。

万万没想到自己走错路。

跑到荒坂苍这里。

根本不用他开口，荒坂苍看他在哪个拍品上停的时间久，他就拍哪个。

前面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东西，珠宝首饰什么的，对于后面那些商品的价值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只是热热场子。

沈因却不想承这个情。

荒坂苍拿钱买和他相处的时间，他表现出荒坂苍喜欢的样子，中间有奶吧这层关系隔着，沈因尚且觉得安全。

再收荒坂苍的东西……那就过了。

怕荒坂苍再买，沈因只好贴在他身边，摆弄他的手指。

直到第四十三件拍品的出现。

主持人的解说激情四射。

“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为各位呈现的，是一名来自世界之外的神秘访客。”

缓慢升起的台子上，用红布罩着一个立方体。

沈因翻看拍卖册，这件拍品的名字用NO.43替代，没有图片，介绍也很少。

他转头看荒坂苍，荒坂苍也认真起来，专注地看着屏幕。

“2096年，考古学家在南极发现两块圣石和一枚胚胎，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孕育了无数崭新科技，人类社会因此翻开新的篇章。”

“而半年前的今天，布里吉尼亚资助的考古团队，在锈水港又发现了新的、和先前发现的圣石，同出一脉的珍品——”

助理一把扯掉红布，在水晶的展柜中，赫然悬浮着一枚黑色哑光的石头。

沈因：“……”

看起来还没他今天捡的那个石头王厉害。

台下却发出细微的喧哗。

拍卖师这时才揭晓它的名字。

“——第三块圣石，现存的唯一一块圣石，起拍价，一亿。”

沈因非常惊讶。

本次拍卖会一共有五十件拍品，圣石在倒数第七个，身价却直接翻了十几倍。

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大皇冠，也才五百万起拍。

反正不管哪个都买不起就是了。

喊价喊得飞快，包厢不断举牌，价格飙升至五个亿，之后速度慢了下来，令人意外的是，一楼的散户竟然也有继续加价，和包厢vip竞争的存在。

荒坂苍按兵不动，好像并没有加价的意思，头微微侧着，不知道在听什么。

在价格定到七亿八千万时，他才开始出价。

七亿九千万。

八亿。

八亿五千万。

九亿。

十亿。

荒坂苍出到十亿，十亿对他来说好像轻飘飘，脸上没有犹豫，似乎对这块石头势在必得。

沈因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好像从哪听说过这块石头的名字。

第三块圣石。

在小巷子里被狗夺食那天，一伙人在他家门口念念叨叨做法，看起来很诡异。

这个世界是有邪神存在的，召唤邪神的方法对于一部分人来说也不是秘密，所以圣石是召唤的必备道具？

怪不得这么贵。

沉寂了以后又开始加价，最后加到十五亿。

这个数字让荒坂苍看起来不太高兴，没有继续加价，面无表情的握着玻璃杯，手背绷起青筋。

一副立刻要整死竞价者的样子。

最终没有行动，圣石花落别家，拿下它的是一楼散户。

沈因若有所思。

荒坂家组织的拍卖会，拍品在之前肯定过一边，想要的直接留下，荒坂苍想要这块石头，却得老老实实跟别人一起拍。

可能是达成什么协议了吧。

布里吉尼亚是三巨头之一，开出来圣石自己不留着用，送荒坂，哪能那么大度。

一楼散户大概率是与荒坂合作的自己人，自己家里的派系斗争，荒坂苍手上的筹码没有对方多，没打过，但总归是属于荒坂的。

钱会以各种形式流回荒坂。

不然没人会那么不自量力地在极乐城和荒坂争。

所以荒坂要那石头干嘛？能源开采？还是也想召唤邪神？

原著里出现过荒坂的名字，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作为金主爸爸存在，别的都没说。

咔擦。

一声脆响打断了沈因的思绪，杯子被荒坂苍握到爆裂，玻璃碎片扎了他满手，血液从创口渗出，滴落。

他却恍然未觉。

沈因想要出门叫保镖，被他一把按住。

荒坂苍慢慢拔掉手上的碎片，有的拔了一半又往回按，自虐，沈因看着都疼，他面色却很平静。

“我没事，吓到你了？”

沈因拽着他的手腕往怀里拉，飞快地给他清理玻璃碎片，清完，又把自己裙子一撕，撕成条条，用非常专业的手法给他包扎。

在此过程中荒坂苍一直看着他。

失控带来的狂躁、愤怒和恐惧，被沈因抚平。

“你会包扎。”他好像没那么痛了，前前后后地打量自己的手，“谁教的？”

沈因：“在义体诊所兼职，看多了就会了。”

“哦。”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沈因，观察这个在他印象里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男朋友，“你还会什么？”

“会很多啊，唱歌跳舞诗朗诵，解剖治疗义体移植，还有……”

沈因转眸看向屏幕，微妙地顿住。

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男人蹲在笼子里，浓眉大眼五官英挺，穿得野性自然。

拍卖师有些讶异，毕竟这是手册上没出现的拍品。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保持风度，先是道歉，而后让人把他带下去，更换成正确的商品。

工作人员还没动，却见他笑了下，抓着栏杆硬生生把栏杆掰到扭曲。

他从里面钻出来。

宾客们还以为这是拍卖会的附加活动，饶有兴趣地观赏、谈笑。

拍卖师变了脸色，让安保迅速将他拿下。

安保却在靠近他时，哀嚎倒地。

场面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屏幕，都不受控制地对准那个人。

他大笑着一挥手，整个拍卖场顿时暗下来。

拍卖台背后的红布，骤然出现屏幕投影。

投的是正对着拍卖台的宾客席。

他狂热地挥舞着双臂，对着直播镜头高声呼喊——

“早上好极乐城！”

“我是你们的好朋友Mr.F！”

“F什么？FFFFUCK！”

沈因默默把声音调小。

好大声。

台上那个人是杰克。

沈因前两天和他见过。

还给他点烟。

如果不是长得一样，身材一样，沈因几乎认不出他。

当自然人的前提是当狗吗……这也太自然了吧。

他在台上宣传自然人组织的理念，沈因之前被荒坂苍打过预防针，知道拍卖会上有这号人物，以为这些都在预料之中，转头跟荒坂苍说：

“遛……”

顿住。

荒坂苍直挺挺地坐着，两眼无神，电击状的纹路，从他脖子蔓延至眼下，再没入发际线。

沈因戳了他一下，他就直挺挺地倒下。

像死了。

沈因：“……狗。”

沈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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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