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阶梯教室连错蓝牙耳机之后 第10章 第 10 章

周六的时候，乔也带着帽子和口罩，就往学校外面走去。

和夏胖子的网吧一样，许慎的心里诊疗室也在一个狭小的小巷子里。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上铺开在那种阴暗的小巷子里。

夏意的还是能解释说是因为大晚上的蹦迪，影响到邻居就不好了。

但是许慎为什么是这样，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乔也穿过大街小巷，然后晃晃悠悠地找到了一个小屋子。

这个屋子的外面，是类似于中世纪的房门，摁下门铃之后，这扇铁门就自动打开了。

她轻车熟路地朝着里面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女人一头棕褐色的头发，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了一根香烟，上面的烟火微微闪烁着红光，似乎是刚刚才点上去。

她走到了一旁的洗手池，开始洗手。

看见她来了，女人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道：“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来呢，没想到这个点就来了。”

“……”乔也坐在了一旁的摇椅上，摘下帽子，露出了那略带疲惫的脸，“最近出了点意外，只能尽早来了。”

闻言，女人关上了水龙头，走到另一边，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水，朝着自己喷了喷。

看见她这个动作，乔也嫌弃地翻了翻白眼：“你这浑身的烟味儿，用再昂贵的香水也掩盖不住。”

许慎：“……能不能掩盖那是事实问题，但是像不像掩盖那是我的态度问题。总不能我既没有事实，也没有态度吧。”

乔也：“……”

关于“诡辩”这一块，她许慎这个女人总是能找到一些她反驳不了的观点。

很快，许慎就坐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钢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说说吧。五年没犯得病，怎么你上了大学突然犯病了？”

乔也沉默了一下，然后把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听完她的话，许慎挑挑眉，咬着钢笔的笔盖：“你是说，你对一个在夏胖子兼职的小姑娘感兴趣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乔也说道。

“是吗？”许慎若有所思，“但是这和你犯病的契机相当于两条平行线，只是听你说的这些事情，完全不能得到到底是什么，导致现在病情有反复的迹象。”

“因为我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她身上了。”乔也的目光暗沉，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句话让许慎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别人不清楚，但是她很清楚，乔也的病情一旦集中注意力，往往意味着她的情绪就会变得异常暴戾，没有理智，充满极高的破坏欲。

所以她打游戏，打篮球，除了学习什么事情都做，乔母即使知道，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写事情相比较于她那种破坏欲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这次，她主动提起自己的情绪，这也意味着，她现在已经能感知到自己的不对劲了，可是她控制不住。

“你想破坏什么？”许慎问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如果出去破坏公共设施，可是会蹲大牢的。”

乔也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毁掉她。”

这五个字一出来，整个诊疗室陷入了一股死一般的沉寂。

许慎凝视着她，企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味。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乔也认真地样子，说明，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

从许慎的诊疗室出来，乔也的手上多了一小盒药，她再次带上帽子，插兜，打了一辆车，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回去，而是回家。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

她这次回家，并没有告诉乔母，而是自己悄悄地回来。

邻居奶奶看见她回来了，笑着打招呼：“呀，这不是小也吗？”

“是啊，孙奶奶上午好呀。”乔也回复道。

进门的时候，家里静悄悄地。

她有些奇怪，以往这个时候，乔母应该在阳台上浇花，或者在搞一些甜品小蛋糕，但是今天好像家里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

当她想找乔母的时候，却听见在主卧里好像有什么动静。

但即使走到房间门口，她也不能听到什么声音。

等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她才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入眼就是乔母略显憔悴的脸。

“啊，小也回来了啊。稍等一下，你先坐那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我早上刚刚烤好的小蛋糕。”

虽然乔母已经在尽力掩饰自己的状态，但是乔也是什么人，她非常敏锐地感知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动手，只是走进母亲的卧室里，找到了她刚刚的手机。

她的指纹是被录进乔母的手机里的，所以她很轻易地就能打开乔母的手机。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除了她和她父亲那长达二十分钟的通话记录。

她若无其事地关上了手机。

将手机放回原位，随后离开了卧室，坐在了客厅里。

这个时候，乔母端出来了一小盘蛋糕，“这是早上刚刚做出来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如果觉得哪里不好吃了，给妈妈说，妈妈再去改正。”

“挺好吃的。谢谢妈。”乔也尝了一个，然后就没再动过。

她本人并不是很喜欢甜食，也极少吃甜品。

为数不多吃的那几次，还是因为那些小甜品是乔母做的。

“那你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是学校里住的不太习惯吗？”

“嗯。有点吧。顺便再回来看看你。”

“哈哈哈哈。你妈妈我好的很，不用太过担心了。”

乔也点点头，然后才问道：“你刚刚和我爸说什么了，说了二十多分钟。”

据她的了解，乔母和她父亲之间的聊天平均时长是三分钟。

这一次聊这么长时间，恐怕也不简单。

结果话刚刚问出来，就看见乔母摆摆手，“没什么。就是你父亲想你了。想我询问一下你的近况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乔也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企图从她脸上的细微的变化得出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乔母正如她想的那样，并不会掩盖她的情绪。

所以很快就找理由离开这里，“想吃什么你先自己做吧。妈有点累了，你自个儿先休息吧。”

乔也伸手又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小蛋糕，因为是早上做的小蛋糕，所以现在味道有些淡了。

不过还是能品尝出来一些乔母自己的小习惯在里面。

比如：她只喜欢放一勺糖。

她把手里的叉子放下来，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和其他女生明亮的房间不太一样，她的房间是以硬朗的黑灰色为主的，看起来死气沉沉。

整个房间看起来沉稳大气，一些女生喜欢的小贴纸，小皮筋什么的也不太能看见。

她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

随后非常熟练地在里面输入了一串烂记于心的网址。

一个回车，很快，电脑的屏幕就黑屏了。

紧接着，上面出现金属质感的一串英文字母。

然后她的面前就是一个让她登陆的页面。

很快，她就进入了一个整体色调为黑色的论坛。

如果此时夏胖子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论坛不是什么正常人能看见的论坛。

而是一些充满着不堪入目词汇，语句的论坛。

因为夏胖子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一上线，联系人里接二连三的跳出来一些信息，大部分都是询问她的近况的。

只不过乔也一个也没回复。

乔也翻看着，这个论坛她已经在里面十三年了。

六岁开始接触电脑，就知道这个论坛。

很快，就有一个名为“K”的人，联系她了。

K：“Q，你消失了很久，我以为你在现实生活出事了呢。”

Q：“没有。怎么，又来找打？”

K：“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是身为朋友之间的相互慰问罢了，不要那么在意。”

Q：“啧。没事干的话，去给自己找点事干，别在这里碍眼。”

说完，她就关闭聊天框。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就着刚刚许慎给她开的药物，一饮而尽。

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垂眸看了一眼，是夏胖子。

她靠在飘窗上，看着下面的车来车往，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脸颊与肩膀之间，手里转着凉白开，“有什么事吗？”

“啊，乔爷你怎么突然上论坛了？”

“怎么，我还不能上了么？”乔也嗤笑一声。

“不是不是。只是您要上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把您老人家的域名给藏起来啊。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你了。”夏意嘟囔着。

“没事。我已经藏起来了。”少女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正准备动手的夏意“啊”了一声，随后说道：“论坛上很多牛人的，万一……”

乔也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不敢不敢，那您老没事就行。”夏胖子连忙摇头，随后就准备挂断电话。

结果还没动手，就被她喊住了：“你现在是不是没什么事干？去帮我做个事。”

夏意：“？”

他下意识地就像拒绝，但是显然，面对乔也，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挂断电话，乔也又看向论坛。

知道她回来的人不多，除了夏意，就只有一个K。

她不想和K聊天，但是对方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聊天框再次闪烁起来：“亲爱的Q，当初我们的假面人生，你还想要再经历一次吗？”

噼里啪啦，电脑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被人一股脑地扫到地面上。

就连刚刚喝药的杯子，也摔碎了。

里面的水浸湿了她脚下的地毯。

乔也死死地瞪着电脑上，对方发来的话。

这剧烈的响声，把隔壁的乔母都吸引过来。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也。你怎么了。没事吧？”

乔也这才恢复了理智，然后走到镜子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才打开门，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没事的，妈妈。我很好，刚刚洗完澡不小心滑到了。”

看见她没事，乔母才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就算在家也要注意一点安全。”

“好的。”

关上门，乔也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地一干二净。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电脑旁，上面的语句还在那里。

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猫抓老鼠。要一起玩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

随后，K发来一条消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轻佻：“如果我亲爱的Q喜欢，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