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这人也算是沈斐闻的一大麻烦,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总能给他整什么幺蛾子,可回想起三年前的种种他又觉得没有周颂他可能也不会和殷燃在一起。
虽然还是分开了。
沈斐闻懒得回复现在就算回了周颂也看不到,干脆就算了。
下午两点四十沈斐闻到达机场,江樊也兴冲冲地跟着沈斐闻。他对周颂了解得也就算是一半一半,只知道周颂和他哥关系一直很好。
偶尔自己和周颂见面的时候,周颂就会撺掇他去一些他爸妈不让去的地方。江樊心里痒痒,但是他哥每次都能精准逮住他们。
一来二去他也就不敢再和周颂去闹,但对周颂还是一直都很喜欢。
三点零七,周颂花枝招展地走出来。不管过去多少年,周颂一直都是那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白色V领的上衣,下身黑色长裤,腰线处还与跨步相连接的几条银链。
周颂大喊一声:“沈斐闻!”
他招着手快步走来,没等沈斐闻回话他就开始和江樊打招呼。
“小江樊,怎么感觉你比我上次见你又变了很多?小男生都长得这么快吗?”周颂边说还边用手比自己和江樊的身高。
“是你太矮了小周哥哥”江樊顽皮地说,说完又马上躲在沈斐闻背后。
周颂气笑了,他放开行李箱作势要动手。
“哎呀?江樊,你想干嘛啊?来过来,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
最后还是沈斐闻出面制止,要不是他在,那俩傻缺是真的有可能动起手来啊。虽然就是打打闹闹,但总归看上去不太聪明。
周颂来了这开车的活自然就交给他了,他一边蛐蛐沈斐闻不是人,一边认命地接过车钥匙。
沈斐闻坐在副驾,手机放在中控台充电,时不时有消息弹入,手机一会亮一会亮的。
开车间隙周颂“不小心”地看了一眼,壁纸还是那张没变。周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沈斐闻是这样的长情。
三年前沈斐闻为他准备生日礼物,后来那人回赠了他一份礼物。那张纸质的原件估计早就不见了,但手机上保存的照片却一直都在。
三人到家后周颂就轻车熟路的进入客房,刚要打开门就想起来江樊还在这。他只好退出来,回头就看见江樊睁着Duang大一双眼睛看着他。
周颂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把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接着开始订酒店。
时间渐渐过去,三人在家里各过各地玩了一下午。等到九点周颂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主动敲响沈斐闻的房门。
“沈~斐~闻~”估计拖长的尾音让江樊在一旁满脸嫌弃,房间里面的沈斐闻估计脸色也差得不行。
“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周颂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些话,接着就柔弱地趟在了地上。
江樊就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戏精哥哥装,他也好奇沈斐闻好不好管他。毕竟十多年的朋友,江樊还是觉得他哥不会太绝情。
“咔哒”
门被打开了,沈斐闻从里面走出来。
周颂赌对了,江樊也明白了有的时候周颂的死缠烂打好像是有用的。
沈斐闻冷冷地说:“走吃饭去。”
这次的车也就没让周颂继续开,想着虽然人家是劳动力但毕竟也算半个客。
江樊在路上最先表明自己要吃什么,介于他最小沈斐闻和周颂两人也就没拒绝。
江樊在手机APP上选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店,然后报出店名。
“哥就去富源火锅吃吧!从前面路口右拐,再直走一点然后再拐几个弯就能到!”江樊兴冲冲地说。
周颂默默地开始导航,沈斐闻没说话就静静开车。
跟着车流他们路过了一座桥,那座桥被重新刷了漆,过去的点点斑驳都消失不见。
那年的一切好像也全部被盖去,只是留下了存在的过去。
桥旁的树下仿佛站着几个人,他们说说笑笑。沈斐闻看了一眼那边一时间没说话,车上的气氛也不太对,当然江樊还在情况之外。
沈斐闻说:“到了,你们先下我去停车。”
江樊早就等不及了,他连忙从后面拉着周颂就赶紧跑。周颂一时间被拽得差点摔跤,嘴上的粗口一直没停。
十分后沈斐闻找到了他俩,此时江樊一直在问周颂点什么最好吃。周颂用手机点菜,江樊在一旁跟着看。
周颂抬头问:“正好你来了,吃什么锅底?是鸳鸯锅还是爆辣的?”
沈斐闻坐下说:“鸳鸯锅吧,江樊不能吃太多辣。”
周颂嗯了一声,继续埋头点菜。
江樊盯着手机屏幕,看到什么菜都要问周颂这个加进去怎么样会好吃吗?周颂也耐着性子回答,偶尔问沈斐闻要不要什么菜。
磨磨蹭蹭又过去几分钟,三人才算是把菜点完。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江樊和班里的同学在群里聊天。周颂也在和那些“狐朋狗友”聊得正嗨,沈斐闻静静地坐在一边刷着视频。
偶尔跳出几条微信,沈斐闻就点进去回复。目前来说沈斐闻他已经不算忙了,去年他大四实习的时候被安排在自家在江市的公司里。
后来因为江樊也要到江市来,沈斐闻也就被调往江市里最大的公司里办公。沈方想让他从基层练起,刚开始沈斐闻就跟着其他人做项目。
半年下来,七七八八的不知道做了多少。业绩不错,沈方对此很满意。恰好此时公司里的老员工要退休了,沈斐闻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公司的部门经理。
上半年很忙沈斐闻一直在公司和外地来回转,不是刚出差回来就是马上要走。
那段时间周颂还说过,以前是因为沈斐闻不想出门所以约不到他,现在是因为他天天往外跑约不到他。
后来暑假的时候沈斐闻才开始慢慢闲下来,他脚跟已经扎稳也就不需要再一直猛着干。
底汤端上来,随后也上了几盘菜。沈斐闻他们几个也就没再玩手机,开始下菜。
“哥!能不能先放肉!我想先吃肉!”江樊迫不及待地说。
周颂笑着说:“当然啊,除了你哥荤素都吃,我俩都算是纯肉食动物。给你个放点青菜意思意思就得了,咱主要还是放肉昂。”
江樊点头应道:“好!”
牛肉只用躺一会就熟了,这第一勺也就顺理成章地放在了江樊碗里。
江樊急哄哄地要往嘴里塞,沈斐闻终于看不下去开口说:
"你吃慢点,等会给你烫死。"
没等沈斐闻说完,江樊就已经把整块肉放进嘴里,刹那间肉开始在江樊的嘴里蹦迪。
但自始至终江樊都没有吐出来,硬是给肉吞了下去。
周颂在一旁震惊:“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昂,放到以前我可能会这样。但是现在就算是给我钱,我也不敢这样吃啊。”
那天晚上回去已经快十二点了,江樊到最后嘴都辣的没了知觉。但他又实在喜欢辣的感觉,最后就是边和牛奶边吃。
在车上的时候周颂还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调侃江樊,菜还喜欢玩等辣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江樊实在嘴麻不然他就想亲切问候周颂了,刚开始也不是没有尝试开口骂人。刚开口就跟大舌头一样,口齿不清,骂人的威慑力都减了一半。
江樊气得不行,干脆直接眼睛一闭靠在后面休息,打算明天好点了再骂。
江市一中的孩子周日下午三点就要回学校,等到六点就开始上晚自习一直到晚上十点二十。
江樊临走的时候还抱着抱枕,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嘴里喊着:“我真不想去学校,能不能给我请假!”
沈斐闻站在一旁看着他闹,周颂不在江樊也不能通过周颂获得假期。只好在沈斐闻面前撒泼打滚,以求能够蒙混过关。
十分钟后,江樊揉着脑袋坐在车后排,心里不停嘀咕。
“早知道我就不作了,还挨了一巴掌。关键是居然拍我头!我要是变笨了我就赖上我哥,然后再借此请假,完美!”
想着想着江樊给自己想高兴了,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沈斐闻通过后视镜看着他,只觉得他脑子是真的被自己扇坏了。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星期五接江樊放学的地方,临到下车的时候江樊还被叮嘱“在学校老实点不要给他惹麻烦。”
江樊欣然答应,看着他满脸认真地沈斐闻也以为他真的听进去了。结果还是不能被表象所骗,当晚沈斐闻就接到电话。
那时沈斐闻正在洗衣服,刚放好洗衣液启动洗衣机,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沈斐闻的私人电话一般人也不会有,他洗了个手就接了电话。
沈斐闻说:“喂,你好。”
那边沉默了半天,只有周围的嘈杂环境音。直到沈斐闻要挂掉得前一秒那边才传出声音。
“您好,是江樊的哥哥吗?我是他老师,他在学校惹了点事,您现在方便来一趟吗?”
听到声音的沈斐闻感觉恍如隔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他,他没有感觉错。
沈斐闻冷声道:“好,我二十分钟后就到。”
声音平稳,然而只有沈斐闻知道,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电闪雷鸣间三年前的一切在沈斐闻眼前,仿佛又再次发生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