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母星 第5章 小猪

“这个奥罗拉也提过。哦，奥罗拉·里德也是我们的同伴。”艾丝琳说，“但是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哪有动物把领地上的其他动物全都赶走的，也太霸道了，而且它吃什么？”

“我昨晚在脑海中翻了一下相关的知识，发现母星应该有一本年代久远不知是何人所作的动植物大全，上面记载的大多在古蓝星时期就灭绝了。我觉得或许能从那本书中找到答案，可惜我不知道那书中的具体内容。”夏满莱叹了口气。

勾芒感慨道：“这样看来基里尔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走之前他不是提议要把首都图书馆搬空来吗？但是飞行器放不下不能带，早知道应该提前几天把那些书录进光脑里。”

“想什么呢。”艾丝琳翻了个白眼，“首都图书馆一共十层，里面那么多书，累死你也录不完。”

勾芒憨憨地挠了挠头：“你说的也对。”

“没关系，我们会回去的。”罗歇笑了笑。

“嗯？游踪破解首都监控了？”

罗歇摇摇头：“没有，但他跟我说快了。”

夏满莱一直在一旁听着，虽然不知道他们提到的那几个人都是谁，但还是从谈话中提取到了一些信息，好奇地问道：“你们破解监控干什么？”

“当然是要偷东西。”艾丝琳露出一个狡黠的坏笑。

“啊？”夏满莱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营地的护罩波动了一下，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你们聊什么呢？”前面的浅棕发壮汉留着寸头，脸上面无表情，显得有点凶，提着两只死去的怪鸟的翅膀大步走了过来。

后面的青年则焉头耷脑，黑发间掺杂着零星白发，蓄着短胡，显得有点颓唐。

“游踪，基里尔，你们回来啦。”艾丝琳站起来挥了挥手。

游踪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基里尔随手把怪鸟扔到地上，和罗歇、青霓、勾芒、艾丝琳挨个用力拥抱了一下，然后冲夏满莱道：“你好啊小兄弟，我们老大发消息通知过了，说来了个新人，就是你吧。我叫基里尔·休金，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基里尔嘴角有一道长疤，使他即使笑起来还是会显得凶悍。

夏满莱不是会以貌取人的人，他友好地和基里尔握了握手：“你好，基里尔，我叫夏满莱。”

“所以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基里尔爽朗地笑了几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还是在聊那匹‘白马’。过两天我和满莱要去一趟种植星，既然你回来了，要一起去吗？”罗歇答道。

“这么快就到时候了？我当然要去啊，老大你怎么不早说，要去种植星的话这两只鸟怎么够用，明天我再出去一天，抓点别的回来。”

“不用忙了，你休息一下，把莱克星调查进展整理一下发给我，肉的事我和满莱去办。”罗歇拍了拍基里尔的肩膀。

“那行，谢了啊老大，还有夏小兄弟。”基里尔点点头，把鸡拎到储藏室去了。

“我们要去打猎吗？我跟你一起去会不会拖你后腿……”夏满莱有些紧张地挠了挠脸。

“不会，你枪用的怎么样？”早在舞会后就查过对方资料的罗歇明知故问道。

“应该还可以，我偶尔会去射击场玩。”

“嗯，那明天咱们就去打枪。”罗歇嘴角微扬，“不早了，收拾一下就睡吧。”

夏满莱躺到床上时，紧张的情绪还是没有得到缓解，他迟迟没有睡意，想问问罗歇明天要去抓什么动物，但罗歇正躺在旁边的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夏满莱没有开口去打扰，转而伸手将床边的窗帘拉开了一点小缝，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不知何时，天上多了许多厚重的云朵，将月亮的光遮住了，火堆也已经熄灭，外面此刻陷入了一片黑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夏满莱对这种黑夜不太适应。他是第一次离开母星的贵族居住区，在母星，因为高污染，人们根本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但城市会被各种彩灯照亮。

夏满莱心中涌出一阵恐惧，不仅没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心脏还跳得更快了。他老实地拉紧了窗帘，缩进被子里。

这个星球不会腐蚀人体，睡觉不需要穿着防护鞋和手套，至于头部防护罩，夏满莱已经两天没有开过了，现在他呼吸的都是不用过滤的新鲜空气。

昨天罗歇说，他们的其中一位同伴三年来一直在研究做古蓝星人穿的衣服。营地的边上有一间屋子，就是那位同伴做研究的地方。夏满莱想象了一下，觉得到时候穿着那种衣服睡觉一定会很舒服。

罗歇还说，到时候被子应该也可以换成古蓝星的那种布料，在里面塞类似未变异的棉花的东西。夏满莱想到这里，下意识抚摸了一下与防护手套是同一种材质的被子。

这些被子一类的生活用品是罗歇他们从母星带出来的。

在母星，建筑外每个月都要涂一次防护剂，但即使在护罩和防护剂的双重作用下，为了安全，房屋内的家居依旧要每年更换一次，床单、被子等用品更是每三个月就要换一次。

而在这里，被子这些东西只需要定期用加热过的河水清洗就好了。

虽然还需要时间来适应，但夏满莱确定自己喜欢这种生活。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安下心来尝试入睡。

夏满莱不知道，在他闭上眼后，罗歇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好久。

第二天一早，吃了点果子，夏满莱就跟着罗歇离开了。罗歇换了一个二人座的飞行器，带着夏满莱前往另一个陌生的星球。

经过几次跃迁，二人抵达了目的地。飞行器打开了自动驾驶功能，悬浮在这个星球的空中。夏满莱和罗歇坐在飞行器的舱口，向下望去。

这个小星球没什么高大的树木，植物都比较矮小，地上有很多类似兔子洞的土坑，密密麻麻的。

“这里是多沫星，生活着一种长得像猪的生物，体型比蓝星的成年猪要小一半，奔跑速度不快，但是很会挖洞。你看，这些洞都是它们挖的。不过它们只会留两个口出入，只要用烟把它们熏出来就行。你是不是带着一把枪，攻击力怎么样？”

夏满莱掏出来给罗歇看了看：“为了安全，我从家里带走的是我能弄到的杀伤力最大的枪。”

罗歇轻笑一声，递给夏满莱一把枪，说：“威力大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收起来吧，这个会把它们炸得血肉横飞的，对付它们用这把就够了。”

夏满莱乖乖把枪收了起来。

“其实我们从去年开始一直是用古蓝星的一种手掷长枪猎杀这些动物的，那些长枪是奥罗拉做的，结合了古蓝星好几种枪类冷兵器，等她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你没有杀过生，我建议你先从这种现代激光枪用起，以后我慢慢教你用长枪。”

罗歇说着，拿出几个烟雾弹来，扔进地上的洞里，烟雾很快弥漫开来。

夏满莱握紧了手上的枪，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放松些，不用紧张，很简单的。”罗歇托住夏满莱的手，帮他对准其中一个洞口，轻声道。

很快，十几只“小猪”乱叫着从洞里奔跑出来，试图往没被烟雾波及的其他洞中钻，又被洞的主人们赶出来。还有一些其它种类的动物跟着四散奔逃，地面上乱作一团。

“瞄准了吗？”

“扣扳机。”

夏满莱心弦一直紧绷着，听到罗歇的话，食指下意识用力。

砰的一声，一只“小猪”心脏中弹倒地，鲜血从被打出的洞里淌了出来，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夏满莱想起小时候被打死的那条变异的鱼，胃猛地收缩了一下。

“满莱，没事吧，还可以接受吗？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罗歇的声音在夏满莱耳边响起，像一针镇定剂。

夏满莱长舒一口气，缓了缓，道：“没事，我们继续吧。”

罗歇惊讶了一下，握住夏满莱微微颤抖的手，带着夏满莱连开五枪，迅速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结束了。”罗歇摸了摸夏满莱的头，安抚道，“你先回飞行器里吧，我带了一瓶果汁，今天早上刚榨的，就放在你座位的右手边抽屉里冰镇着。等一会儿下面安静下来，我再去把那些‘小猪’弄进飞行器的储物舱里，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夏满莱想把枪还给罗歇，罗歇没有接：“送你了，拿着吧。”

待烟雾完全散去，下面也安静了下来，没有被杀死的几只“小猪”很快逃回了洞里。

飞行器降落，罗歇把六只猪装袋，塞进储物舱，拿着铲子将地面上的血用土简单掩埋了一下，在多沫星的其它猎食者赶过来之前回到了飞行器上。

夏满莱正小口抿着果汁，眼神空洞，神情呆滞。

罗歇正要出声安慰，没想到夏满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我们到时候也抓几只‘小猪’回去养吧，我回去就弄鸡鸭舍和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