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秘里混吃等死 第2章 医生

“在接下来几个月我会在值夜者小队里担任医生的职位，大家有什么魔药和身体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大家！”

邓恩作为队长提前了解过沙利叶的资料，知晓他的身份背景，勉力回想，转眼深邃的灰眸映出他身影介绍道，“沙利叶目前是药师途经的序列八，驯兽师。”

“药师的非凡能力精通药剂调配，但沙利叶本人也是从鲁恩帝国理工大学毕业的优秀医生。”

“这次调往根廷市负责参与合作抓捕杀害贝克兰德红手套队员以及制造多起命案的凶手，康纳·布里格斯。”

序列八？

伦纳德闻言几不可察微微蹙眉，和我一样是序列八，但贝克兰德黑夜教会的成员居然不是教会内部掌管的那几条途径，这很不正常。

教会一般培养非凡者都是从普通人中挑选之后按照推荐制度获得几条途径之一的配方，再按照功绩晋升。

这样的好处很多，譬如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其他教会或邪教组织的渗透卧底，也可以掌控教会内部非凡者晋升的进度，加强魔药和配方的控制，这是对一个正神教会最好的管理。

伦纳德坐在柜台后面，双腿交叠架在柜台上，椅子懒懒摇晃，视线不禁意落在沙利叶身上偷偷打量。

小队其余几人眼神暗涌相觑，也明白一个非教会所属途径的非凡者加入意味着什么。

戴莉蓝眸凝重，放下酒杯起身走向沙利叶，神色带着些许严肃，但周身散发的气息还是十分友善。

“沙利叶，你可以简单透露一下你的药师魔药或者配方是怎么得到的么？你之前在贝克兰德值夜者小队工作过，应该知道非教会所属途径的成员非常罕见。”

“没关系，我的资料在教会里本来就是公开的，不算什么秘密。”

沙利叶并不介意戴莉有些冒犯的问题，毕竟还在贝克兰德工作时，他几乎要对每一个一起工作的同伴解释序列问题。

沙利叶黑眸宁静淡然，扫视一圈在场几人，缓缓开口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乌诺比尔小镇，母亲曾是黑夜教会的大主教，父亲是费内波特的建筑师。十岁那年，一个崇拜原始月亮的组织袭击了我们，为了报复母亲的围剿。他们杀害了我的父母，而我……意外容纳了一份药师非凡特性并活下来，成为了非凡者。”

沙利叶的描述与邓恩见过的那份档案相差无几。只是解释的更详细，不过也能理解没有谁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内心最深处真实想法，更何况这对于他来说是伤疤。

邓恩记忆中那份泛黄的古旧牛皮档案纸上记载：

其母莎莉娜·美第奇为美第奇家族孤女，袭承侯爵，黑夜教会十三大主教之一；其父祖籍费内波特王国印斯茅斯小镇只是个普通人。

围剿崇拜原始月亮的邪教后遭报复，父母双亡。他幸存下来，先后在在黑夜修道院及星星孤儿院等教会学校学习。期间考入鲁恩帝国理工大学生物医学系，毕业后回到贝克兰德市繁星教堂任职。

沙利叶垂下眼眸，让人看不透其间辗转情绪，指尖细微颤抖着：“那天之后，我成了孤儿，也成了非凡者。”他的声音很轻，却压得在场所有人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戴莉走上前，轻轻拢住了他。

“欢迎加入我们，沙利叶。”

沙利叶整个人不自然的僵住，立在原地，四肢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视线穿过戴莉肩颈空隙怔愣的呆呆虚望远方。

戴莉松开手，侧身看着沙利叶扬唇会心一笑，“根廷市值夜者小队，我是戴莉·西蒙尼。”

“邓恩·史密斯，欢迎。”

“叫我老尼尔就行。”

在场几人皆面带微笑善意的接连介绍自己。

直至最后一人，柜台翘着椅子晃悠的伦纳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正盯着沙利叶的脸出神，思考着他叙述背景的合理性同时也在脑海里不停呼喊老头。

伦纳德腾一下跳起来，差点就没站稳摔倒，最后还是以流畅利落的姿势闪身背靠柜台，撩了一下鬓边黑色短发，飘逸的发丝随着灯光迁移如同名贵丝绸般具有丰富的光泽感，从中就能看出主人对其养护程度一定非常细心。

“伦纳德·米切尔，欢迎。”

沙利叶只匆匆一眼掠过伦纳德，但近处看比远处看更漂亮了，原先他只在一楼抬头看，但雪夜风雪交加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双碧绿宝石一样闪烁的眼睛。

沙利叶扭头收回视线，依旧温和浅笑着，但耳畔边红宝石耳钉闪动不止在乌黑长发飘动间若隐若现。

老尼尔听闻沙利叶毕业于鲁恩最好的理工大学顿时两眼精光，聊到罗塞尔更是话里投机，老尼尔拍了拍沙利叶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看看炼金室。”

沙利叶点头跟上，余光瞥见伦纳德若有所思的目光。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戴莉和队长也各自回到了负责的位置上，明天将会有一场真正的欢迎会。

伦纳德在和两人打过招呼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是方才探出窗户的二楼房间。

桌上散落着未完成的诗稿，当然大多数都只标注了标题和作者，摊开查阅的诗集层层叠叠交错在一起，垒的很高。

伦纳德坐在椅子上一挥手将桌上这些杂物全都推到一旁清出一块空地，又从书堆里抽出一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同时继续在脑海里呼喊帕列斯·索罗亚斯德。

“老头！老头你在不在啊，快出来！”

“一直吵吵嚷嚷的瞎叫唤什么，小子，你打扰老人家睡觉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苍老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睡眠被打断的浓浓怨气。

“老头，沙利叶有问题。”伦纳德压低声音，“他的背景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编的。”

“我并没有在星星孤儿院见过他，他看起来和我的年龄相差不会超过三岁，按理来说我肯定对他有印象，加上他还考上了帝国理工，这样的人在星星孤儿院更不可能碌碌无闻!”

“他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伦纳德虽然在脑海对话，手上动作比划也不停，难掩激动，语气兴奋，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不是吗？救世主终于要开始履行他的使命了不是吗！？

反倒是帕列斯在听了他的描述后久久沉默，帕列斯先是窃取了从沙利叶出现开始的所有记忆，随着记忆片段闪过，祂灰白眉毛缓缓拧作一团，神色沉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月亮途径的非凡者加入了黑夜教会？

可黑夜祂早就知道月亮已经被污染，所有此途径非凡者都很危险，高序列更是行走的失控风险物。

又怎么会吸纳这个成员，更何况引起帕列斯关注的重点是，他身上居然有黑夜的隐秘。

这种程度的气息起码是以天使之王存在所施加，看来这个‘怪异’的存在，确实是充满了谜团。

小小序列七实际上并不会也并不能掀起多大风浪，但如果其中有黑夜的参与成分那么一切就有待商榷了。

伦纳德聒噪的叫嚷声还在耳畔边转悠，帕列斯心底思量面上不显，懒洋洋地回应：“你终于发现了？他身上有黑夜的隐秘，别靠太近。”

伦纳德吸气正要开口继续问下去，想要一探究竟。

但就在此时，叩叩两声轻响突然从门板上传来一时间打断了他的问题和思路。

“你好，我是沙利叶，可以进去吗？”

房间内伦纳德的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目光凝滞在门背上，表情凝滞，这状况就像是心里有鬼却又偏偏遇上鬼敲门的尴尬处境。

“可以短暂接触，我会一直注视你们。”

但是不等帕列斯说完伦纳德已经起身去开门了，帕列斯颇感无语扶额叹气。

小屁孩做事就是毛毛躁躁。

“有什么事情？”

伦纳德开门第一眼就是笑容僵硬的沙利叶，他的动作很不自然，视线四处飘散，随后噔噔几声，是老尼尔从楼下匆匆跑上来，手里还提着沙利叶的行李箱。

沙利叶连忙接过行李箱拍了拍还在喘气的老尼尔，躬身帮他顺顺气，心中却是如获大释。

“实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哎......”

伦纳德颇感意外一挑眉，视线在老尼尔和沙利叶之间徘徊，这么短时间就打入内部了?看来他非常擅长笼络人心啊，更得小心提防。

不过我可不是老尼尔，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收买。

老尼尔休息片刻后，以商量略带讨好的语气说着，“你家还有地方住人的吧，沙利叶刚刚来到根廷市暂时还没有地方落脚，他租的房子还没和房东交接，你看看要不先在你家住几天？”

“而且沙利叶他在根廷租的房子正巧在你家附近呢，是在纳西索斯街对吧，到时候搬过去也方便。”

沙利叶听老尼尔这么说十分不好意思，抬眸间视线与伦纳德碧绿宝石瞳接触，镜片柔和下半敛黑眸满是诚恳，“我会支付相应租金的，但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拒绝也没关系。”

“好啊。”

伦纳德斜斜懒散倚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蹬着门框，一脚随意翘着，如同宝石般璀璨碧绿的眼睛瞟着屋顶，嘴里哼唧着最近流行的罗塞尔诗歌选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啊?”

"怎么了，你反悔了？"

伦纳德扭头看向沙利叶，等他回答。

不敢来？那肯定有鬼。

沙利叶被他爽快答应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几秒理解话里意思后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伦纳德都不由一怔：

好耀眼。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不对，这肯定是他的伪装，但是太拙劣了，一眼就被我识破了，果然我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啊~

救世主就是要有以身犯险的勇气和决心！

而在他身体里的帕列斯此刻想法却不这么乐观，经过祂亲自观察注视，帕列斯已经可以确定沙利叶·美第奇被原始月亮污染了。

黑夜残留在他身上的力量比意料中更加庞大，祂甚至怀疑这个沙利叶隐秘的来源极大可能直接属于黑夜本人。

在祂看来沙利叶身上裹挟着层层叠叠的迷雾，但伦纳德这小子看不到，这说明迷雾是一般低位阶非凡者看不见的，只对高层次非凡者生效。

这种浓郁程度的隐秘反向说明沙利叶身上污染程度也相对应到达了至少天使之王的位格。

安插在根廷是有什么特别用意吗，黑夜布局向来谨慎周到，细致入微不易察觉。

但黑夜的隐秘也可以证明祂已经知晓默许此人的存在和活动，再继续观察才能有进一步的判断。

由于沙利叶的到来，今天邓恩·史密斯交替了伦纳德的夜班，而伦纳德负责安顿沙利叶。

佐特兰街36号一楼宴会大厅门口。

沙利叶抬头望向天空，云层已经逐渐稀薄，隐隐可以看见天空的颜色，稀疏的星星顽强闪烁尽管光芒暗淡。

风雪渐息，体感上温度也有些回升，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曲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银框圆片眼镜，漆黑瞳孔黑洞般晦暗无光泯灭情感，仇恨的风暴绞着利刃无时无刻在血肉骨髓上起舞。

终于到了，根廷市。

已经追踪到了这里，母亲父亲，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们，为你们报仇，绝对会做到！

在黑夜女神教会任职的十年里，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真相，最大的线索就是他自己，他的非凡特性是在场无数尸体里析出的。

药师途径，原始月亮……

可他现在的位阶太低了，只有序列八是绝对没有能力抗衡一个组织，他需要晋升，不断的，尽快的晋升，为此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你在想什么？”

此刻突然出声打断了沙利叶发散的神思，眼前凭空出现碧绿色眼眸吓得他往后踉跄几步，缓缓吐了口气才稳住。

不会是想什么坏事吧，这么专心？

伦纳德方才挺身凑近发呆的沙利叶，似乎是见他一直没发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于是越发贴近，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神。

“啊，是你啊，抱歉，刚刚走神了。”

伦纳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完了交接的事情，沙利叶看他肩头堆叠的雪粒，推测站在这的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

沙利叶回过神来，放下右手长柄黑伞随意靠在路灯上，空出手来轻轻拍掉了他肩上的落雪，带着歉意温和笑着回答，“在想教会分发的任务，那个杀害了红手套队员的逃犯。”

这下反倒是伦纳德梗住了，他其实并不迟钝，甚至算得上是敏感，所以说话后很快就察觉到了沙利叶身上逸散的淡淡悲意。

他不是故意提及的，沙利叶曾在贝克兰德值夜者小队工作过，这个人或许是他认识的朋友……

沙利叶帮他把积雪都撇干净后重新拿起了黑伞，抖了抖，抖落方才掉在黑伞边缘的细小雪花，视线扫过穿着风衣垂眸盯着地面的伦纳德，看见他两手空空，揣在兜里，于是打开长柄黑伞，递过去，友好的分享一半。

“介意一起走吗？”

伦纳德感到头上一暗，是沙利叶递过来的伞。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带伞了，扭头看向二楼灯光已经熄灭的窗户，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已经锁门了啊，有点懒得回去，他不是要暂时住在我家？那算了，不拿了。

伦纳德或许不知道他思考的心路历程其实完美体现在他那带着诗人浪漫气息的俊美脸庞上了，沙利叶看着他大概就能猜出在想什么，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我在这里等你回去取也不碍事。”

“不用，就这样走吧，趁着现在风雪不大。”

伦纳德回头随意答道，但碧绿的眸子不经意间闯进了沙利叶温柔的黑眸中，在冬日却似一汪春水，温暖宁静，惬意闲适。

沙利叶就这样含着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催促不耐的意思，仿佛可以一直等待到时间的尽头。

伦纳德又一次愣住了，从方才第一眼开始，他就常常被这个人所震惊，像是一个开不完的宝箱，一层里面还有一层，无穷无尽。

还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该说是既视感吗，虽然俗套，但总觉的我应该在哪里曾经见过你。

呜咽的风声在耳边飘忽，一柄黑色的雨伞将两人包裹，空旷的街道上两串脚印蜿蜒，在昏黄的街灯下留下歪斜的倒影。

沙利叶的黑伞足够大，本该是可以容纳下两个人遮挡风雪的，可伦纳德实在是太高了，沙利叶近乎矮了一个头，这导致他举着伞的手臂处在不高不低的位置格外费力。

“你就打算这样举着回去吗？”伦纳德一挑眉毛，看着拿着伞柄的沙利叶问道。

伦纳德也发现了伞面倾斜的角度问题，肩头脸侧发梢都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雪粒，但沙利叶也是如此，没好到哪里去，单薄的风衣和环绕的棕色格纹围巾都被打湿一大片，洇湿出一块醒目的深色。

“啊，没关系的，我来就好，是你那边淋到了吗？”

沙利叶扭头问道，呼出的热气将银框原片眼镜蒙上一层白色水雾，鼻尖与脸颊都被冻的泛起红晕，脸侧的乌黑长发也因为雾气沾染湿意而黏在苍白的皮肤上，用出水芙蓉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伦纳德一把接过伞柄，别过头去小声蛐蛐道，“别嘴硬了，你自己都快淋成落汤鸡了。而且比我矮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打伞就得长得高的人来嘛。”

实际上伦纳德从一开始见到沙利叶就总会下意识的忽略他其实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性，那股温润的气质总叫他误会。

“那就麻烦你了，能者多劳。”，沙利叶一时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样称呼他，“我可以称呼你伦纳德吗，米切尔先生？”

“沙利叶?”

伦纳德没有给出答案，而是直接以反问作答。

“在呢，伦纳德。”

沙利叶笑着应道，气氛逐渐上升，在寒冷的雪夜里，黑伞下的温度恰似暖春。

“那个逃犯的案子队长估计会分配给我和你一起办理，毕竟你刚刚到根廷市对这里的情况都不熟悉，由我带着你是最明智的选择。”

伦纳德呼出一口白气，看似毫不在意的提起，但握着伞柄的手也许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悄然握紧。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是不是一定会分配给他，但包票已经打好了，明天去的时候沙利叶肯定会默认和自己一队，这样的话队长大概率会觉得我们两个相处的非常融洽默契，下意识的就这样分配了呢？

实在不行他就偷偷去拜托队长，队长肯定能理解的吧，他这都是为了守护根廷市和大家啊，沙利叶这么危险的存在，需要像他这样的主角才能够解决。

“好啊，那你呢，你愿意和我做搭档吗？”沙利叶抬头盯着伦纳德的眼睛开口问道，镜片下漆黑瞳孔中满是疑惑好奇的浪花。

“啊，队长分配的，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伦纳德迅速回避了沙利叶的视线盯着黑伞边缘假装不甚在意的回答。

但沙利叶却似乎对这问题很看重，见伦纳德有意逃避，本来飞扬的神采和轻快的语调忽地落下，缓缓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和邓恩·史密斯说的，我不想勉强任何一个人。”

“麻烦，说不上吧，不麻烦啊，其实......”

“其实我对你印象还挺不错的......”

伦纳德的声音越来越小，和蚊子叫唤没什么区别。

但沙利叶耳力极佳，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了，那份心意也分毫不差的感受到了。

他收回视线，没再看着伦纳德，而是静静的凝视前路。

见许久沙利叶都没再说话，伦纳德的眼神时不时就假装不经意的偷偷朝着他瞄一眼。

看见他表情没有任何不悦，仍旧勾起的唇角隽携着淡淡的笑意，眉眼弯弯，被眼镜长链柔和了的冷俊脸庞此刻宁静如诗，淡漠如画。

长久的沉默里，伦纳德视线扫过的动作越发明显，直至沙利叶一个猝不及防的扭头，两股视线猛的撞在一起，伦纳德下意识想要收回目光，但奈何就算转过头去侧脸也能感受到沙利叶那仿佛实体化的视线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躲闪的眼睛。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搭档，诗人同学~”

说完沙利叶就撇过头去不再开口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序列和等级？”

但沙利叶没有再搭理他了，任由他怎么问都不说话。

后半程路上，伦纳德见沙利叶的注意力都留在街边建筑上，这才放心的叫起了身体里的帕列斯。

“喂，老头，你怎么看沙利叶的？”

“......”

“说话呀老头，这是正事。”

帕列斯低叹一声，我还能怎么看，看你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说实话我感觉他可能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刺客途径的非凡者。”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男性，但你说过变成魔女需要到至少序列六，他正好是序列八啊，在魔女之前，所以会朝着这个方向转化很合理不是吗。”

帕列斯一时竟不知道夸他聪明还是说他愚蠢来的恰当。

“他是月亮途径，这点不会有错。”

“一个人只能选择一条途径，跨途径也只能是相邻序列，更何况他的序列等级还没到可以跨途径的程度。”

“但你的魔女学说大致上没有错，此途径非凡者确实会朝着女性转化，不管是□□还是心灵。”

“但也许他的特殊之处就是在于他可以掌握两条途径的能力呢，老头你别太死板了，要灵活的去思考，不然真要变成老古董了。”

“这不可能，这两个就不是相邻的序列，你再怎么争辩这也是事实。”

帕列斯颇为无语的翻身准备接着睡觉，就算寄宿在这小子身上，大多数时候祂的状态还是很虚弱。至于这位可能与黑夜有密切关系的新同事……明天起来偷窃这小子的记忆就好，有黑夜默许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