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里的映晚随着年龄的增长,身材愈发的高挑,林家老爷时常对她动手动脚,梦里映晚的性格不如现在活泼,不懂的如何反抗,被吃过好几次亏,在林欢欢送出府的后脚,映晚直接被继母卖给了六旬老汉,最后难产而死。
看着主仆二人的惨状,林欢欢心疼不已,哭的停不下来。
“小姐,小姐,快醒醒...”
映晚看着林欢欢紧闭双眼,泪水已经将枕头哭湿了。
梦里林欢欢听到有人在叫她,这声音好耳熟,是映晚,她还活着!
林欢欢睁开眼睛就看到快急哭的映晚,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梦将她带入的太深了,一时竟分不清梦里与现实了。
“小姐,是做什么噩梦了吗?”映晚将林欢欢哭湿的碎发往耳后顺了顺,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林欢欢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嗯,做噩梦了。”
映晚打湿手帕,又给林欢欢擦了擦脸:“什么梦给我也说说,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我梦到咱俩没有逃出林府,都死了。”
“呸呸呸!”映晚催促着:“小姐,你也呸呸呸!”
看映晚那认真的架势,林欢欢也呸了几下。
“小姐你应该是这几日累着了,才做了这么奇怪的梦,我给你按按头吧。”
林欢欢顺势将头靠在映晚的腿上。
“我之前在林府的时候,听那些嬷嬷们说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咱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见林欢欢闭上了眼睛,映晚轻轻的哼起了小调,确认了林欢欢睡沉了,她才小心的在旁边躺下。
小姐,你不会有事的,不管去哪里,映晚都会跟着你去的,下次梦里希望有我陪着你。
不知道是谁家的公鸡,那嗓门异常嘹亮,一嗓子就能把睡梦中的二人叫醒,林欢欢心里想着,这在现代那闹钟响好几遍,都不带醒的,来这里居然被一只小公鸡给拿捏了。
穿好衣服之后,站在院子里审了伸懒腰,像往常一样,林欢欢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鸡窝。
“映晚,鸡蛋!”林欢欢拿着一枚鸡蛋兴冲冲的跑到映晚跟前。
“不枉你天天念叨着,终于下蛋了,”映晚看着林欢欢的状态,丝毫没有受昨夜噩梦的影响,“小姐,你去把表面的脏东西冲洗一下,等会我就给你煮上。”
“好勒,我终于吃上鸡蛋了。”
“吃吃吃,噎不死你!”猜都懒得猜,能说出这话的人肯定就是隔壁的李婆子了。
“李婆婆,你说话这么难听,身边又没有一个亲近的,现在年纪又这么大了,你说万一你哪天在屋里睡过去了我们都发现不了。”映晚拿着勺子开始怼隔壁的李婆婆,谁也不能欺负她家小姐。
以前是不敢反抗,现在吃喝不愁,还要挨骂,那不行!
听到这话,李婆子脸上的皱纹都要惊住了,她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有人这样直白的说过她,气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骂着。
这动静引了不少人来围观,映晚索性直接拉着那些围观的评理
围观的那些人都是村里的,谁没挨过李婆子的骂啊,就是村里的狗在她跟前路过,都要被吐口唾沫,纷纷摇着头散开了。
见人都散开了,李婆子也不再地上打滚了,骂骂咧咧回了屋。
“本事见长,映晚小丫头。”
映晚转过身,对着林欢欢挑了挑眉毛:“彼此彼此,欢欢小姐。”
映晚将鸡蛋煮好,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刚想要剥皮。
“别动,这个鸡的第一个蛋,我来我来。”林欢欢拿过鸡蛋在桌角磕了一下,又在桌面连滚了几圈,看着白的发光的鸡蛋,林欢欢掰成了两半。
一半放到了映晚的碗里,另一半直接塞进嘴里,里面的蛋黄温度还挺高,烫的林欢欢眼睛都出泪了。
映晚连忙去倒了一杯水:“又没人和你抢,你吃那么急干嘛呢?”
林欢欢喝了一口水,觉得嘴里被烫的位置才得到了舒缓:“我好久没吃了。”
“快些吃饭吧,别让陶婶子和秀秀等着急了。”
二人收拾完就到小路那边碰面,陶婶子和秀秀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四个人,依旧是三声招呼,一人沉默,习惯了。
说说笑笑就到了山脚下,没想到碰到了在树荫下蹲着玩石子的孙木愈。
映晚那日去送红烧肉的时候,被他爹骂的狗血碰头,他愣是一句话不说。
现在映晚看到他,可没给好脸色,带着股冲劲:“你来干什么?”
陶婶子看氛围不太对劲,就拉着秀秀快步往前走,林欢欢也没看明白孙木愈这是想做什么。
孙木愈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他爹不对,涨红了一张脸磕磕巴巴的说:“对不起....映晚,那天是我爹不对,他不该骂你。”
“我挨骂是那天的事,你今天来道什么歉?”
“我...我...”孙木愈说不出来话了。
“你什么你,起开!别挡本姑娘的道!”
孙木愈挪了挪脚步,往旁边站了站,林欢欢在后面跟着,也不知道如何去劝说,她和映晚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发什么脾气,就算有脾气也是一会就过了。
这次的事情,中间肯定有些她不了解的地方。
陶婶子和秀秀上山速度很快,映晚紧跟其后,那林欢欢本身方向感很差的人也不敢掉队。
陶婶子瞟了一眼跟在林欢欢身后的孙木愈,小声的有一嘴没有嘴的说着孙木愈和他爹发生的那些事。
林欢欢听了心里恍然大悟,用一个字来总结孙木愈:愚孝。
“木愈,我们今天需要摘桑葚,现在有陶婶子和秀秀帮忙,我们忙的过来,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
孙木愈跟没听到一样,一声不吭的闷头干活。
陶婶子拉了拉林欢欢的衣袖,小声说:“你让他干吧,这孩子又闷又犟。”
林欢欢也不继续说了。
四人之前还说说笑笑,这次有了孙木愈的加入,映晚在发狠的摘着桑葚,动作中都带着骂骂咧咧,秀秀还是一言不发,厚厚的头发盖住眼睛,应该是又被打了,陶婶子见氛围不对,也不敢说话,那就剩下了林欢欢...
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中午下山的时候,映晚对着孙木愈说:“你下午不要再过来帮忙了,我们不需要。”说完背着筐就走了,孙木愈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林欢欢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今天感谢你的帮忙,我们今天的桑葚量应该够用了,摘多的话,你也知道桑葚放不住,桑葚就烂了,先回去吧。”
孙木愈看着林欢欢黑白分明带着安抚意思的眼睛,心里有些愧疚与懊恼,欲言又止。
陶婶子和秀秀也跟了上来,招呼着林欢欢走小路回去。
林欢欢本来走在最前面,一看这遍地都是树木,长的都一样,又默默地退了回来,把秀秀挤到了后面,和陶婶子并排走。
林欢欢:秀秀,对不起...
陶婶子拿着手帕擦了一把脸上在流的汗珠:“你回去劝一下映晚,和孙木愈生气不值当。他这孩子多好,就是他那个爹啊...”
林欢欢和孙木愈接触了有一段时间,心里对这个人印象还是很好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刚才听的不清楚陶婶子,你与我细细说。”
“孙木愈小时候就特别聪明,当时村里的人都说孙木愈可能是我们村里要出的第二个秀才,但是这条路直接被他爹给堵死了,他爹觉得读书没用,家里也没人干活,就没让木愈去学堂。”
“他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是对孙木愈打骂,木愈小时候,就被打的在床头躺了一个月才起来,他娘为了照顾他身体被病拖垮了,也没去看,人就没了。”
“孙木愈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有些呆愣,有些时候明明很简单,但是他要反应很久才能反应过来,村里人都觉得可惜,有时候会说一两句。”
“他爹就觉得是说给他听的,回去就对孙木愈打骂,家里就剩下他爷俩,为了挣钱,他爹出去给别人干活,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了。”
“孙木愈这孩子也不容易,对他爹照顾的特别好,他爹就跟疯了一样,不一言不合就是骂,而且骂的非常难听,”
“我见映晚说他爹骂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骂的有多不入耳,心里受委屈了。”
林欢欢认真听着,对孙木愈的爹做了一个评价:没钱还又脾气,神经。
“不过现在还好,孙木愈知道私底下帮你的忙,之前他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反抗。”
到家映晚麻利的给陶婶子和秀秀算了工钱,二人之后又是一顿忙活。
映晚收拾完就要出发,林欢欢不紧不慢的收拾着:“小姐,今天怎么看你不着急?”
“着急也没用,你没发现,那些人来的时间都是临近中午,我们去早了也是没什么事。”
映晚歪着头想了想,确实这样。
到了镇上,小四已经在等着了:“林姑娘,映晚姑娘。”
林欢欢没想到他来这么早:“你今天不忙吗?小四”
“哎,别提了,我家掌柜的小儿子,昨天喝了一点,今日一直催着我来。”小四手里也没闲着,一直在帮林欢欢二人整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