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回横滨的路上,车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车内却弥漫着一股沉甸甸的寂静。
中岛敦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终于,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迟疑和担忧:“太宰先生……我们这样瞒着中也先生,等他以后知道了,绝对会非常、非常生气的吧?”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那个仿佛没骨头般窝在座位里的身影。
太宰治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卷绷带,闻言,他懒洋洋地抬起头,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他歪了歪头,嘴角扯出一个无辜又带着点恶劣弧度的笑容:“啊咧?敦君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再说了,就小蛞蝓那个核桃大小的脑容量……哼哼,指望他发现什么惊天秘密,是不是太难为他了?你说是吧,敦君?”
白发的少年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道:“可是……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今天已经接触到了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他们。我们做的事情,真的还能一直瞒下去吗?他那么敏锐……”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漫不经心地将绷带一圈圈缠回手腕,然后不在乎的摆摆手:“放心好了,反正就算中也真发现了,在太宰治buff的加持下也只会追着我打吧。”
中岛敦:“……”
他叹了口气,没再和一直转移话题的太宰治较真,小声的喃喃自语:“但是、但是我们这么做……”
“我们这么做,恰恰是为了中也好哦。” 太宰治的声音陡然响起,清晰而平静,打断了中岛敦的低语。他抬起头,鸢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精准地锁定了驾驶座上的白发少年,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敦君,你想想看,” 他的声音放得低沉而柔和,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说服力,“如果让那个笨蛋知道了,在他缺席的那段漫长、混乱又充满血腥的时光里,我们手上都沾过些什么……你觉得他作为提议我们来漫展会面的发起人会怎么想?那个责任感爆棚的小矮子,那个总把‘伙伴’挂在嘴边的笨蛋,他只会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然后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里,痛苦得恨不得把自己撕碎吧?”
太宰治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发出规律的轻响,“那种无用的、折磨人的痛苦,何必让他承受呢?”
白发的少年深吸一口气,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慢慢抓紧,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无奈的妥协。
白发的少年最终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明白了。你说得对,太宰先生。”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就这样瞒着吧,连同我们在这个世界所扮演的角色,所执行的那些冷酷无情的任务,所沾染的无法洗刷的……一切。
毕竟,那个在原来世界里连真实尸体都没见过的亲友,如果突然发现他们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存在,一定会震惊、怀疑,甚至恐惧吧?虽然不知道这脆弱的谎言还能维持多久,但……能拖一刻是一刻。
*
同一时间,东京某处安全的居所。
灯光驱散了夜晚的寒意。松田阵平双臂环抱,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墨镜早已摘下搁在一边,那双锐利的黑眸此刻正毫不掩饰地喷射着冰冷的怒火,轮流扫视着坐在对面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比摩天轮上那个假炸弹更让人窒息。
“除了这些,” 松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你们两个,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他的视线最终钉在萩原研二身上,那眼神仿佛要把他钉穿。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颧骨上那块新鲜的、微微发青的淤痕——这是刚才松田得知被瞒了四年真相时(包括不限于萩原研二当时没穿防爆服还在抽烟),盛怒之下结结实实给的一拳。
他疼得龇了龇牙,但脸上迅速堆起讨好的、带着十二万分歉意的笑容,双手合十举到脸前,像只努力认错的大型犬:“真的没有了!小阵平!我发誓!研二酱对天发誓,就只瞒了这一件!”
他身体微微前倾,下垂眼眸里盛满了真诚和一点点心虚,“当时情况太复杂,我也是签了一堆能把人埋起来的保密协议……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你卷进这种危险又麻烦的事情里啊!真的真的对不起啦!原谅研二酱这一次嘛!下次绝对不敢了!”
“下次?” 松田阵平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危险的弧度,身体也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让萩原研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萩原研二,你还想有下次?嗯?” 那上扬的尾音充满了威胁。
“不不不!绝对没有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萩原研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半长的黑发随着动作甩动,求生欲爆棚。
一旁的降谷零看着这对幼驯染一个怒火冲天一个伏低做小的互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适时地插话,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声音带着公安特有的冷静和严肃:“好了,松田。现在最重要的是,关于‘文豪组织’,尤其是其核心武力部门‘港口黑手党’(Port Mafia)……” 他刻意加重了这个名字的分量,“我再次强调,如非必要,请务必远离,不要主动招惹。”
文豪组织’(Literary Syndicate),约十五年前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崛起于横滨,并迅速将影响力辐射至全国乃至海外。其组织架构独特,成员皆以历史上著名文豪的姓名作为行动代号,形成了明与暗、文与武的双轨并行体系。
‘港口黑手党’(Port Mafia),是其最强大的武斗派分支,作风强硬狠辣,是组织用以清除障碍、争夺利益的利刃。数年前,组织曾因利益冲突试图收编或清除他们,结果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元气大伤,至今仍处于一种微妙的、互不侵犯的平衡状态。那次事件让里世界彻底认清了Port Mafia的恐怖实力。
‘武装侦探社’(Armed Detective Agency),则代表了‘文豪组织’的‘明面’形象,以合法侦探社的形式运作。其成员如‘江户川乱步’,拥有近乎神迹般的推理能力、‘与谢野晶子’,创造医学奇迹的名医等,在各自领域声名显赫,拥有极高的社会知名度和影响力。虽然目前看来其威胁性远低于Port Mafia,但其与Port Mafia同属一源。
目前从警校毕业的五人中,进行卧底的这对幼驯染,降谷零与诸伏景光,便是一个进入了黑衣组织,一个进入了文豪组织的港口黑手党。
高层出于战略考量,将这两个分支统称为‘文豪组织’,但主要监控和防范力量集中在更具攻击性和不确定性的Port Mafia上。遗憾的是,该组织的核心代号成员极其稳定,多年来几乎没有更迭。
诸伏景光卧底了几年,得知的情报也并不算多,港口黑手党首领之下,设有五位干部席位,但平日里能见到的也只有三位。
其中一位干部早年已‘叛逃’,但席位至今空悬,原因不明;另一位据称是法国籍,行踪飘忽,长期处于‘翘班’状态,极少参与具体事务。因此,五大干部席位虽满,但实际掌权者常缺其一。
五位干部已经满了,所以诸伏景光化名的绿川光短期内晋升至仅次于首领的此等高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目前效力于另一位同样来自法国的干部——此人性情古怪,常年穿着厚重外套,佩戴耳罩,自称畏寒,在组织内部也颇为神秘。
至于武装侦探社——虽然目前来看它似乎完全没有威胁性,但里面的人,例如著名的侦探江户川乱步,还有目前医学界的奇迹与谢野晶子,知名度和名气都不可小觑,所以不可妄下定论。
萩原研二知道文豪组织也是在四年前被武装侦探社所搭救,公安的人(特质降谷零)怕文豪组织会对萩原研二不利才讲出了部分实情。
降谷零总结道:“综上所述,Port Mafia水深难测,武装侦探社亦不容小觑。保持距离,是最稳妥的策略。”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轻松的同意了——只是说好不主动去招惹而已,那让黑手党的人主动招惹他们就没问题了嘛。
降谷零何等敏锐,自然看穿了这两人的心思。他太了解这群不省心的同期了,知道再多的警告也拦不住他们那颗跃跃欲试的心。
他不再多言,起身告辞:“我还有任务,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门在降谷零身后轻轻关上。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松田阵平“唰”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吧”声。他脸上那点因为情报而稍微缓和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压抑了四年的怒火,重新熊熊燃烧起来。他一步步逼近萩原研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了,金发大老师走了。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萩·原·研·二。”
萩原·四年前就被文豪组织的人救了·于是在知道详情的同时被同期逼着签了一堆保密协议·被迫(但也是本人意愿)瞒着自家幼驯染四年·研二只能苦哈哈的被揍,能躲就躲不敢还手。
自己理亏,又不想打破幼驯染那张帅气的脸,那还能怎么办,让着呗(叹气)。
看到两个法国人应该就明白这里面的五大干部都是谁了吧
防止有些人不知道还是标一下这个设定里的五大干部有哪些
中原中也(已叛逃,但森鸥外cos给他留了个位,类似原著武侦宰)
尾崎红叶
太宰治
魏尔伦
兰波
没错,是哥和嫂(因为没有人愿意cos干部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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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