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烁等人等在屋中,还未收到大军到达的消息却是先看到了抓着一个女人回来的战荣。
顾清林见战荣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心中便猜到可能就是那位胡三娘,可还是问道,“怎么回事?”
战荣道,“兄弟们一直在她宅子外面监视着,上午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头,那老头来了不久就看到院子里面飞出了一只信鸽,怕是她们对外传递什么信息,咱们就把那鸽子打落了,结果发现那鸽子身上没有什么纸条类的似息,咱们当时还以为是找错了,结果没过多久她院子里同时又放出了四只信鸽,咱们已经尽力了还是让跑了一只。我就直接把人都抓回来了。”
说完十分懊恼的对云烁道,“是属下把事情搞砸了。”
云烁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些信鸽的身上可有什么内容?”
战荣忙将手里的几张小纸条递了过去,“有是有,可是兄弟们看不懂。”
云烁接过来看了一眼,面色也有些古怪,又将纸条递给了顾清林,顾清林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过年记得吃饺子。”
沈随挤到顾清林身边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暗号啊!”
顾清林没理会沈随,而是问云烁道,“我没接触过信鸽,你们有经验吗?这信鸽有没有可能是给山里面传递消息的?”
云烁道,“有可能,山中若是有宽敞的空地,信鸽就能找到地方。”
顾清林道,“大军还没到。”
云烁抬头看了看时辰,“若是半路没出意外,应该也快了。”然后稍一思忖,“不等了。战荣,去城外点兵,咱们带着人直接进山。”
说完又对着战荣身边的另一名兵士道,“你去将咱们城里的弟兄们都召集过来,统一听从顾大人调遣。”
顾清林想了想,“城里咱们只三四十人手,我先带人去衙门将孔县令扣住,然后让县衙的人一起去将李家抄了。”
云烁点点头,转头又对沈随道,“我先带着黄护院和先锋军进山,你在城外等候大军,大军一到立刻带人进山增援。我将伍锋留给你,他认得山里的路。”
沈随虽然也很想跟着一起进山,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也跟着点点头,“是!”
云烁说完又转头摸了摸顾清林的头,“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于是几人分头行动,各司其职。
云烁等人走后,顾清林先是让人将胡三娘带到面前,简单问了几句话,结果胡三娘却是闭着眼睛问什么都不答。顾清林没时间同她多做周旋,又不放心将他放在卢家,索性将人一起带去了县衙。
原本想让侍书和赵子渊一同留在卢家,可赵子渊死活非要跟他一起去县衙。于是侍书便领着赵子渊的一众随从和丫鬟留在了卢家,又让侍书前去通知卢大公子,让他知会家里人无要紧事情就闭门不出,让家下护院加紧巡逻。
及至到了县衙,顾清林并不多言直接让人拿下了孔县令。
孔县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问道,“顾公子,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样!”
顾清林没再理会孔县令,直接道,“我等奉东宫令稽查要案,县衙所有人等到大堂集合,任何人不得擅离县衙!如有违抗者,以抗旨之罪论处!”
孔县令在听到东宫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抖做一团,师爷却是在听到顾清林的话后,忍不住惊讶的看向顾清林。他知道顾清林的身分可能有问题,可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会是东宫的人。
顾清林在师爷看向他的时候也正看向师爷,对他说道,“将人都叫过来,一个都不能少!”
师爷回过神来,慌忙答应着,就喊了两个人的名字同他一起去了。不一时师爷带着人都回到了大堂,对顾清林恭敬道,“大人,县衙里除了胡典史告病在家与在外巡查的捕快外,另有牢房看守暂不能离岗,其余人等皆在此处。”
顾清林点头,眼下人手不足,他身边虽带着三十几人可总不能三三两两的将人都分出去办事,于是便捡最要紧的事情,对那师爷又道,“准备文书,通知四方城门即日起沛县只进不出,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违者同样以抗旨罪论处!”
师爷在知道顾清林乃是东宫之人的那一刻已然是心中巨骇,虽然并未见他出示任何身份信息的证明,但他早同顾清林表明了立场,此刻就算顾清林这是一条贼船他也没有别的退路,对顾清林自然是言出必行,很快便将文书准备好,顾清林又问,“县衙可有得用之人?”
师爷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点了包括同他一起私下调查铁矿之事的张副捕头在内的七八个人出来,顾清林道,“点派人手前去城门传话,”说着又对身边跟着他的那名何姓侍卫道,“派人与他们同去。”
何侍卫会意,当既点了四名手下随县衙的四人一同前去城门处传话。
为以防万一,顾清林又派人去胡典史家中查看,若其果真在家养病便立时将他家中戒严,同样许进不许出,如若不在,便将人找到并带回县衙。
本想将李家一起围了,可看了看县衙已无可用的侍卫,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也只剩下二十多人,再看县衙大院中乌央央站着的几十号人,便歇了这个心思。但愿他们暂时得不到消息,不至于早有准备吧。也幸好那边一直有人盯着,眼下人手还不能太过分散,要先保住县衙这里不乱才是。
一切安排下去之后,顾清林才又回到衙房内,对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孔县令道,“孔大人,你可有何想说的?”
孔县令哆哆嗦嗦的回道,“下官,下官,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
顾清林也不恼,只淡淡一笑道,“不急,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便将孔县令扔在衙房内让人仔细看守,出来又去了另一个房间想要再同胡三娘谈一谈。
顾清林进门先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侍卫冲他摇了摇头,顾清林会意,走到胡三娘的身边,想了想却也并没有开口,实在是因为此他手中线索不多,冒然开口怕暴露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顾清林便在胡三娘的对面坐了,并不问话而是有些语重心长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容貌秀丽又识文断字,何苦要走这一条路!”
胡三娘始终闭眼不言,但顾清林注意道在他说出容貌秀丽这几个字的时候胡三娘明显有了情绪反应,被绑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有了一个微微的握拳的动作,眉宇间也迅速的闪过了一抹厌恶的神色。
顾清林眯了眯眼,女人大部分都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可这胡三娘确明显有了厌恶的反应,如此说来,应当是对于别人说她漂亮有所反感。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她的容貌曾经给她带来过什么麻烦?
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问题,顾清林打算试一下看能不能从这个方面找到一个图破口让这胡三娘开口说话,于是他接着道,“我想你也知道,你的罪责自是难逃一死,我也不会骗你,说什么你供出同伙我就会放了你这类,我只能说若你全盘交代了,我可以保你死个痛快,也免得临死之前还要再遭受各类刑罚和”说到这里顾清林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折辱。”
果然,胡三娘在听到折辱两个字的时候猛的睁开了双眼,虽还是闭口不言,但眼中迸射的恨意已经证明她的情绪有了明显波动。
顾清林见她的眼神并不闪躲,而是面有惋惜的对胡三娘接着道,“你知道女死囚在牢狱里都会经历些什么吗?你知道同样是狱卒,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去看守关押女囚的狱房吗?”
顾清林看着胡三娘愈渐冒火的目光接着说道,“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胡三娘已经明白了。她终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身后的侍卫按着肩膀又按了回去动弹不得,只能恨恨的对着顾清林开口说了被抓后的第一句话,“无耻!”
顾清林却是淡淡一笑,摇了遥头,“我无耻?你说错了,并非是我无耻,这只是目前大楚女牢的普遍现状罢了。”
胡三娘脱口而出,“你们都无耻,你们大楚的官员都无耻,你们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们大楚?顾清林敏锐的扑捉到了这个词汇,这是明显的对立句式,你们,我们界限明确,仿佛他并不是大楚之人。可顾清林看她样子却似乎并无外族的血统,他脑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决心进一步试探一下胡三娘,于是他忍住心下激动面上却是尽量装做不在意又十分笃定的继续说道,“我们大楚的官员无耻,你们吞龙组织就不无耻?”
“我。。。。。。”胡三娘刚要开口反驳却猛的警醒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惊慌的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这就已经够了,顾清林从她的一系列反应当中已然可以确认,这胡三娘必是吞龙逆党无疑了。
两侧看守着胡三娘的侍卫在听到顾清林的话时不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看了看胡三娘,似乎并不相信如此柔弱又貌美如花的女人会是逆党。
顾清林既然确认了胡三娘的逆党身份,要问问题就需要更加谨慎,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尚且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对这胡三娘继续问询,万一反被胡三娘探得了自己的虚实事情反而难办。
于是他对胡三娘道,“眼下我的时间有限,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待我忙完外面的事情我会再来问话,但我要提醒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的时间有限,你的时间同样不多。”
说完便站起来,对两名守卫道,“把人看好了。”
两名侍卫都是跟在云烁身边的近侍,自也知道逆党意味着什么,冲顾清林行礼之后顾清林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