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秀娘和阴兵们谁都没办法打破僵局,云君着急的转头问:“朱日暄,现在怎么办?”
没想到,朱日暄却没说话。
宋惟省也转头看向朱日暄。
朱日暄才说:“我看不见……我只看见一堆人看着门口窃窃私语。”
宋惟省惊讶了,连云君也有点意外。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云君只能问:“宋惟省,你有什么办法?”
宋惟省抓耳挠腮,把难题又丢回给了朱日暄:“你看啊,现在的情况就是秀娘来揭穿陈松涛,陈松涛就放出了阴兵对付秀娘。两方僵持不下,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朱日暄想了想说:“珠珠在哪儿?我们不方便出手,让珠珠去,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这个专业人士的了。”
云君听到朱日暄的话,立刻说:“我包里有个小人偶,拿出人偶叫珠珠名字就行。”
宋惟省这个专业人士只能认命的听吩咐。他从云君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人偶,他在祁安悦那里见过的,看起来很普通的棉花娃娃。他拿着这个人偶顺着墙边走到离朱日暄有段距离的地方,朝着娃娃喊她名字。
这娃娃似乎突然眨了下眼睛。
宋惟省知道珠珠大概是听到了,于是吩咐道:“你悄悄去把那个陈松涛指挥兵马的令旗毁掉!”
宋惟省等了一会儿,这娃娃没动静,于是他又重复了几遍。
谁知道,人群中爆发了喊声。
宋惟省赶紧往回跑到能看到外面的地方,就见外面乱成了一团,那些阴兵全失去控制,有的跑了,有的朝着陈松涛冲去抓咬撕挠,有的在相互打斗,有的朝着人群冲了过来。站在前面的人已经慌了,有的倒在地上起不来,有的拼命朝人后挤,眼看着很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结果那些散开的阴兵竟然被挡在了门边!
宋惟省看向云君,果然是云君发力了。
云君身上的清光连宋惟省都看见了。她身上淡淡的清光就像磐石一般,坚固不移的笼罩了整座房子,将一众魑魅魍魉挡在了外面。
村民看到这些阴兵进不来,情绪都安定下来,不再恐慌的往后挤,一场惨剧慢慢消弭于无形。
宋惟省走到云君身边,跟云君朱日暄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朱日暄问云君:“你的符星宋惟省能用吗?”
云君点头,顺手从包里掏了一把交给宋惟省,然后顺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朱日暄接着安排宋惟省:“你带着这些符去把阴兵驱散,尽可能留下秀娘。”
宋惟省抓着那把星星,朝门口挤了过去。门外混乱的阴兵还在疯狂的试图挤进屋里。宋惟省一个跨步就朝他们劈头盖脸撒出了几颗符星。
在村民眼里,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飞跃而出,撒出法器,然后群鬼惊恐退后。
然后这身影如天神降临般冲入雨幕,就如虎狼重入羊群,那些鬼哭狼嚎的阴兵惊恐万状的四处逃散。
陈松涛身边撕挠的阴兵也被顺手驱走,他浑身青黑,脸上衣服上布满了细小的破口,血液被大雨冲刷干净了,伤口处只是发白。阴兵一走,他体力不支的坐倒在地,虚弱的喘着气。
宋惟省披着雨幕在院中腾挪跳跃,阴兵聚集之处,他就打出一枚符星。虽然符星淋了雨就湿成一团,但在符星落地之前,阴兵就已经惊恐万状的跑散了。
符纸落在地上的积水中泡烂时,院中的阴兵全都散尽了。
宋惟省喘了口气,转回身朝着村里人说:“各位大哥大嫂,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但这邪道召唤阴兵作乱,我实在看不下去!”
说完,宋惟省提起陈松涛的衣领,把他提进屋子,丢在村民面前。
这时,外面传来幽幽的说话声:“既然祸害我的坏人被你们收拾了,那我也就瞑目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孤零零站在院中的红色身影便慢慢模糊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
村里人明明都没有注意到她,但她阴冷柔弱的声音还是直接在每个人心头响起,那一声叹息更是让人遍体生寒。
秀娘虽然走了,可她给人留下的畏惧感还是深深植入了村民们的心里。
这种恐惧感慢慢变成后怕,他们不禁纷纷议论:“这个陈松涛真是害死人!好好的去招惹女鬼!”
“可不是!还找了这么多阴兵!控制不住阴兵还差点害死我们!”
“没错!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们!”
“说不定之前村里那么多人受伤的人也是他干的!要不然这个女鬼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出事,怎么他一来就出事了!”
“对对!我前几天看见刚刚那个长头发的鬼了,他一直跟着我,想害我摔断腿!就是刚刚陈松涛拿鞭子抽的那个!肯定是陈松涛指使他出来害人的!”
“之前还说这个男鬼是被女鬼派来的,结果就是陈松涛他指使的!就是这个陈松涛在搞鬼!”
众人越说越生气,终于那个把朱日暄他们赶走的鲁老四出来提起了陈松涛的领子,恶狠狠的叫着要打死他。
宋惟省生怕真的闹出人命来,赶紧上去拦住:“别激动别激动!打死他犯法的!不如把他送官法办!”
“对!让探长抓他!’”
众人纷纷附和,于是这个鲁老四和几个健壮的村里人把他反剪双手,押着他准备送局里去。
等一众村里人热热闹闹的押着陈松涛离开时,才发现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面对这样的转折,宋惟省不得不对朱日暄表示佩服。
“不愧是我们中的智囊啊,事情真的顺利解决了。还有云君,你那个珠珠也挺猛的嘛!”宋惟省说完,顺便把珠珠附身的玩偶还给了云君。
朱日暄只是苦笑着说:“其实很多事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原本打算让珠珠伪装成陈松涛手下的鬼,谁知道珠珠多次故意现身,还是没起到什么作用。最后还是秀娘出现力挽狂澜。”
云君耸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吧。我们是真心想帮她谁知她竟然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不过刚刚有个村民说人偶鬼多次现身想害他摔断腿那个,肯定就是珠珠的杰作了!所以你的安排也是起作用了的!对吧,春风?”
云君回头找春风时,发现她在一起泪流满面,徐啸行在拿着纸给她擦眼泪。
秦春风发现大家看着她,她忍住泪:“谢谢你们!秀娘终于得到了一个好结果!这比我想象的更好!我只是太过于感动了!”
徐啸行拍了拍她的手臂,把纸巾递给她。秦春风感激的看着徐啸行。
“你们几个,赶紧走了!你们在这里说话,一点都不知道避人,我跟春风他妈生怕村里人听见,只能一直大声讲话给你们打掩护!还好也就几个人落在后面!”
几个年轻人听见都不好意思的相互望望,相视一笑。
鲁艳说:“好了,赶紧回家!刚刚来的时候春风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家换衣服。”
说完,鲁艳拉着秦春风就走。
朱日暄连忙说:“我们还想去看看陈松涛有事要问。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吧!”
秦磊赶紧说:“他们要往镇上去。你们要追得赶紧!”
朱日暄三人一听,道了谢赶紧飞奔追赶。
他们追上了押送陈松涛的村民,借着宋惟省的面子,他们得到一个询问陈松涛的机会。
陈松涛已经被塞进了一个面包车里,为了让宋惟省几人质问,村民又把他抓了下来。
他大概元气大伤,倚着抓住他的村民还有些站不稳。
朱日暄皱了皱眉,他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你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他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联系?”
陈松勇虚弱的喘着,斜眼暼着朱日暄不说话。
朱日暄又问:“你背后的人倚仗的东西,是从我们这里偷走的!我们才是主人!我们的能力要比你背后的人要强大!不管他许诺了你什么,都会变成梦幻泡影!”
陈松涛这时才有兴趣搭理朱日暄:“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个什么!”
朱日暄没有跟他争执,回头问云君:“云君,你的那颗珠子上,是不是有个花纹?”
云君点头:“那个其实是几个字吧。”
朱日暄:“你说那颗珠子可以令群鬼臣服?”
云君立马领会到朱日暄想做什么了,于是云君点头,“对啊,他天天挥鞭子打的那个人偶鬼,看见我都不敢动的。要是我想指挥那个人偶鬼,肯定不需要那么费劲!”
陈松涛脸色变了,他想起之前派人偶鬼去找这几个人麻烦,人偶鬼确实显得非常不情愿,刚触碰到对方的符,他就跑了回来。再怎么打都不肯再去了。这么一想,这几个人的话确实……
“不可能!你们根本就是门外汉!怎么可能懂阴玺的威力!”
宋惟省笑眯眯的说:“你所谓的门外汉,可是三两下就破了你的阴兵阵呢!我可是师承名门,要是需要派遣兵马,都是请的天兵天将,可不像你,只能找些孤魂野鬼来凑数!”
看眼前的年轻人真的看穿了他的本事,陈松涛脸色越发颓然。他囔囔道:“我只知道他叫焦涂,他说我抓住了这里的厉鬼,才算是真正入了他的门!到时候,他会来找我!”
朱日暄赶紧问道:“还有吗?”
陈松涛说:“他给我了一颗令牌,说是阴玺盖过章的,可以号令世间阴魂。就在我的包里!”
宋惟省不客气的伸手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小木牌。之前见过陈松涛用过,上面有一个印章,看纹样确实跟云君那颗珠子一样。
朱日暄正准备让村民带他走时,陈松涛又问:“如果他不是真正的阴玺主人,那我帮他做事,会不会受天律惩治?”
没人回答他。
他顿时失去最后一点力气,瘫软在地。村民拉不起他,只能几个人又抬手又抬脚的,把他抗进车里。
眼看得罪过的人成了真有大能耐的人,鲁老四担心他们记恨报复,赶紧过来献殷勤:“是他偷了你们东西不?需要我们帮忙不?”
朱日暄说:“是他背后指使他的人偷了我们东西。不过因为那东西的价值不太好说,所以也不好请探长处理。”
鲁老四努力堆出笑来:“哎,我明白,明白。是那种方面的东西嘛。这个老东西,我们也没办法说他招鬼害人,说出去肯定没人信,只能告他骗钱!”
朱日暄敷衍的跟鲁老四客气了几句,才送走他。
宋惟省叹气:“哎,现在怎么办?”
朱日暄看了一眼心情低沉的云君说:“现在我们知道了,那颗灵珠或许是什么阴玺之类的东西。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宋惟省说:“也是。人又不知道在哪儿,也只能等以后遇见了再找他算账。”
朱日暄拍了拍云君的胳膊:“你也别太担心了,只要这个焦涂贼心不死,那我们迟早会再碰上他。”
云君勉强的露出个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