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解决了孤儿院那个案子,明察侦探社的名声不胫而走。
当时那个案子没破的时候,当地人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古怪的魔法阵,还有受害者诡异的死状,都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议论纷纷。案件侦破后,官方给出的动机是邪灵信仰。这个理由更是像水入沸油,一时间让这个案件被传播得人尽皆知。
明察侦探社的名字,自然也大大的火了一把。
随着知名度的提升,委托也爆炸式增长。但是让人发愁的是……很多委托都是请他们抓鬼的……
朱日暄看着邮箱里那么多委托意向,还有接电话速记的委托咨询,简直欲哭无泪。在朱日暄看来这些委托人很多都是疑心生暗鬼!他们是被孤儿院这个案子吓坏了,过个几天等这些委托人忘记了这个案子,大概这些“案件”就都解决了。
云君坐在旁边的为她新置办的办公桌后记录案件档案,看着朱日暄快把头发抓掉光了,忍不住问:“这么多电话咨询,你一个委托也不接吗?案子很难?”
朱日暄有气无力的说:“都是些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案子……”
云君拿过笔记本,大体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记录说:“我看这个就挺有问题的啊。”
朱日暄靠着椅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云君继续解释:“你看啊,这个委托人和朋友联系不上,就报警了,结果探长上门,这个朋友就跟无事发生一样。好歹也是朋友,无故失联,却没有解释,还性情大变。委托人一离开,这个朋友就又联系不上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朱日暄懒洋洋的说:“万一是这个朋友想断交呢?她不会直说,就用这种方式冷落委托人,让委托人自己醒悟离开。”
云君不死心的说:“可是交朋友哪能这样!这不符合常理!而且委托人也只是不死心。她不过是想求证一下,她的朋友是不是平安,如果最后结果是,她朋友搞这么多事,只是为了跟她断交,那她也就彻底死心了。就当是帮她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交错朋友信错人。”
朱日暄想了想,怀疑被朋友骗,怀疑自己信错人,这种感觉确实难受,不如做个好人,浪费点时间调查一下好了。反正上一个案子的报酬丰厚,足够他逍遥一阵的了。
“那行吧,这个案子我接了。”
云君生怕他又改主意,赶紧说:“那我跟委托人联系,商量具体的细节!”
朱日暄悠哉的挥手,让云君自己做主。
云君抓紧时间,赶紧去给这个叫祁安悦的委托人打电话。经过一番交涉,云君约好陪着着位祁安悦一起去她朋友那里看一看,找到她朋友异常的原因。
商量好之后,云君忙着订车票,收拾东西。等云君忙完,看到朱日暄还没动,不满的说:“我都答应人家了,你不会反悔吧!”
“哦,我经常出差,所以很多东西都是长期处于准备好的状态,很快就收好了。”
云君听了,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朱日暄笑着说:“怎么会!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嘛。而且你都跟人说好了,我要是反悔,你不就失信于人了嘛。我可不干坑队友的事。”
云君听了,安心不少。
“看来我没白费心!你看!”
说着,云君又掏出一个改良版本的便携小符灯。这回是真的符灯,云君用铁片和灯球自己做的,手都划破了几个口子。在小符灯的光芒映照下,那几个小伤口变得特别明显。
朱日暄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你为我做的吗?……你的手……”
云君把灯塞到朱日暄手里,还很开心的邀功:“当然是我做的!我手划破好几个口子呢!为了给你惊喜,我在我房间里悄悄做的。你今天没拆我台,够义气的,所以就赏你啦!”
朱日暄低头看着手里小小的四角灯,上面糊着符纸,大概为了防水,还在外面涂了一层树脂胶。不算精致,可是满满都是心意。不知这个不自信的傻丫头偷偷做了多久。
朱日暄看着看着就笑了。
云君转身去办公桌边,把那颗放在这里当装饰品的青蓝色珠子拿起来,准备一起带去,回身发现朱日暄还在看着符灯微笑,忍不住催促:“快点去收拾东西啊。收拾好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朱日暄说:“放心,不会耽搁时间的!话说,你拿着这颗珠子干嘛?”
“哦,我打算带着我的宝贝珠子一起去。我们出门家里没人,万一被小偷闯空门偷走了呢!”
“你这什么珠子?这么宝贝?”
“小时候别人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反正我就是特别喜欢!看不见就心里不舒服!”
朱日暄不太理解,这颗珠子看着就像一颗玻璃珠,还是质地不怎么干净的那种,上面还有一团刻上去的花纹,看起来磕磕巴巴还脏兮兮的,不由得问道:“你这么喜欢这颗珠子啊?”
云君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超喜欢的。说起来也奇怪,市面上也有很相像的玻璃珠,但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唯独对我的宝贝珠子觉得特别喜欢。”
“听起来挺奇怪的。”
云君笑开了:“我也觉得我是怪胎!”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啊。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收拾行李了。”
“那你快点!”
两人说笑着各自忙去了。等两人收拾好,拖着行李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这次委托人祁安悦生活在一个南方城市,虽然天气还冷,但草木依然长青。和他们去的上一个城市不太一样。
祁安悦早早在车站外面等着他们了。等接到了他们,祁安悦就找了辆车带他们直奔郊外。
三人在车上就开始聊案子。
祁安悦介绍,她的朋友是个人偶师,叫文莎莎,专门制作各种人偶,也会接单替别人改造人偶。她就是找文莎莎改人偶才认识的。文莎莎改造过的人偶非常漂亮,祁安悦经常在文莎莎的社交账号下留言夸赞,一来二去的,她们就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文莎莎为了能安静的专心工作,特地搬到了一个离城挺远的村子里,租了当地村民的一整栋楼做工作室兼居所。祁安悦还去那里住过几次,那里的钥匙和密码也都有。
祁安悦这次又找文莎莎帮她改娃娃,结果过了好久,文莎莎还是没有改完。祁安悦就问了几次,但是文莎莎却根本不回复,打电话也不接。祁安悦干脆就到了文莎莎的工作室,可是文莎莎根本不在,祁安悦等了好久,也出去外面找过,都找不到文莎莎,于是她就报了警。谁知道,探长来了之后,文莎莎就出现了,她说她一直在家,没有出门。她不见祁安悦,只是想静静,不想见外人。
按理来说,她们这么亲近的关系,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文莎莎也不会一声不吭就翻脸不认人的。文莎莎对探长这么说,祁安悦自然不会不问清楚就走。可是文莎莎却什么都不肯说。她只是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问她什么,她都是神情呆滞的摇头。
祁安悦守着文莎莎,打算问不出什么来就不走。谁知祁安悦就上了次洗手间,出来就发现文莎莎又不见了,门也没有关,手机也没带。就这样又失踪了。
祁安悦害怕了,于是她关好门就走了。回到家,祁安悦又觉得良心不安,万一文莎莎真的遇到什么事,她这样走了,文莎莎可能就危险了。
于是,祁安悦找了网络上正火的明察侦探社,希望他们能帮她查一查文莎莎的情况。如果文莎莎其实没什么危险,只是在躲着她,那她就不交这种朋友了。
云君听了介绍,有些好奇:“这个文莎莎的家人呢?她发生什么事,她家人不管吗?”
祁安悦解释:“她家里父母都忙着挣钱,根本不怎么管她。她经常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父母都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发现。”
云君想起自己的父母,虽然在金钱方面帮不上忙,平时也忙于工作,不过他们好歹会时不时会打电话来关心一下她。话说,不知道朱日暄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云君看了朱日暄一眼。
朱日暄以为云君想到什么线索,于是朱日暄追问:“那你知不知道文莎莎的家庭还有没有其它矛盾,会不会有人想伤害她?”
祁安悦像噎到了:“那倒也没有。”
朱日暄又看了一眼云君,他还以为云君比较敏感,她给他眼神暗示,是觉得有疑点呢。
好在朱日暄应变能力不错,他又问了个问题,把尴尬的气氛给带过去了:“那文莎莎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什么很危险的社会关系?”
祁安悦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除了我,没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其他朋友都是网络上的网友。我想那些网友不至于找到线下吧。”
朱日暄又问:“那她和那个村子的村民关系怎么样?”
祁安悦摇头:“没什么接触。除了买吃的买菜,她也几乎不怎么出门。”
云君叹气:“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找到我们的吧?”
祁安悦顿了顿,“呃……”
朱日暄苦笑:“可是这件事也不一定和……那些东西有关系。如果我们调查之后,发现文莎莎只是不想见你……”
祁安悦哼了一声:“她要是耍我,那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由着汽车把他们带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