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一起,许月满和周聿和就开始他们的“办公室恋爱”,特别是许月满有些沉醉其中,但其实办公室的那些小伙伴们早早地就嗅出了不对。
从来许月满都是跟钟厘掐准了点冲刺觅食的,现在抛弃了钟厘,每天下班还都是慢悠悠的。
周聿和不爱出工作室吃午饭的坏习惯也没了,他一走出来,大家的眼神就整整齐齐对上。偏他一脸不关他事的样子,敲敲拍摄间的门,与许月满一起出去。
可能觉得同事们一路相送的注视太过可怕,许月满让他不用来敲自己的门,要走了发个消息给她就是了。
“为什么啊?”周聿和竟然委屈起来,眉毛紧紧皱到一起像只受到批评的小猫。
“不是,你没看到他们看我俩一起走像是,像是……,”许月满比划着手自己也说不出来。
“他们那只是吃狗粮的眼神。”
周聿和恢复一脸淡定冷不伶仃飘出一句,“我们工作室除了两个女生,都是单身狗。”
许月满理解完他的意思,无奈笑了笑,“总之,咱还是别太明显了,总感觉影响不是很好。”
“有什么不好啊?”他又用自己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盯回来。
“我们没告诉大家呀。”许月满真是受不了他这种不自知的撒娇。
“那就告诉他们呗。”
“别别,还是先不要说了。”
周聿和是有一点点小失望的,“反正他们自己也会知道的。”
当然,在车上小小拌两句,下了车还是要手牵手一起去吃饭的,许月满也美滋滋地认为周聿和原来这么好哄。
但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委屈一会安慰安慰就好了,没有想到他早就想好招了。
回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想要挣开周聿和的手挣脱不了,周聿和也不肯放开她,紧紧抓住还搂上她的肩,“周聿和,这样也……太怪异了吧!”
两个人暗戳戳把着劲儿,“拉拉扯扯”地走了进去,“不会,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才行!”
结果进去了发现同事们零星几个在睡觉,今天午间外出的多,反正就是没人看他们。
哦,还是有的。
钟厘霸占着许月满的拍摄间吃午饭,准备出来丢外卖盒的时候,正好目睹了他俩怪异的走姿,以一种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俩什么毛病?”
许月满压着声音在周聿和耳边嘟囔,又忍不住笑,“就说不要这样吧,去,你再去!你去把大家都叫起来看。”
周聿和自己更害羞,挂着笑拍拍自己的头发,“我先进去。”
下午,许月满在拍摄间为方案抓耳挠腮的时候,接到了许佳芳的电话。
许佳芳哭得呜呜咽咽,话也说不清,“小满,小满……你快来一下你快来!”
许月满听得心一下子慌起来,“你别着急,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许佳芳慢慢平复一些,“在派出所,城东的。”
“二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在那?”许月满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捂着手机原地打转。
“你别问了,你先过来,不然我不能回去!”许佳芳话又染上哭腔,“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没挂许佳芳又吼过来一声,“不准跟家里其他人说,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钟厘拿着新样品要来给许月满先看看,看到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包,“咋啦,小满,你这是急着干啥去?”
“我家里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下,有什么安排你发消息给我,我晚点回来加班。”
她东西一拎就要走,钟厘赶忙腾出手拉住她,“什么事严不严重啊?你不让聿哥送你吗?”
“不用不用。”
许月满知道这事肯定不能是自己来解决的,但听二姐那口气,现下又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出去的路上立马给许星齐打电话。
“哥哥,你快过来接我一下,二姐刚刚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在城东的派出所让我过去,而且还不让我告诉家里其他人。”
“好好好,你就在产业园那个公交站等我,我马上就到。”
钟厘放下东西越想越不对劲,还是打算去告诉周聿和。没顾上敲门就进去,“哥,我刚刚看小满接了电话急匆匆跑出去了,你要不要问问是什么事那么着急?”
“现在?”周聿和被他一句话惹得心慌。
“对,刚出去不久,打车的话说不定还没坐上。”
周聿和掏出手机边往外走,给许月满拨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小满,你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先过去一下。”
想着许月满估计吓坏了,还在大太阳下等着,许星齐也是开得快了些。
周聿和加紧脚步,“你现在在哪呢?我送你。”
许月满已经飞快开了车门准备挂电话,“不用不用,我哥现在已经到了,先不说了,我再回电话给你。”
周聿和到了楼下也只能悬着心又回去,“好。”
许月满是跑着进来的,许佳芳趴在桌上一见她来才从桌上支棱起来,“你是自己来的吗?”
许月满小小声地跟她说,“我哥在停车。”
“你,我不是跟你说别跟人说吗?”许佳芳揪着她的衣服又甩开。
“她还是个小孩!”许星齐跑得喘着粗气,许佳芳伤心得把头别到另一边。
许佳芳还是听了那个朋友的话,卖起那个“暴利”的护肤品,但那只是一伙搞品牌传销的。好在许佳芳还没来得及卖,那些人就跑路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许佳芳的货都砸手里了。
许星齐办起程序来很快,许月满搀着哭得有气无力的许佳芳,三人回到车里。
许月满想起那天在许佳芳家自己没把她的好奇心当回事,“二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那些都是骗人的,你怎么还去做啊?”
许佳芳自己也气得不行,带着怒气跟她吼,“我看别人都买得好好的啊,赚的又多,你姐夫自己都没钱花,全在我那公婆手里,又能给我多少?”
许月满看她现在情绪有些不能控制,就不再多说。许星齐的火反而上来了,“二姐,以后别找许月满来什么派出所,她还是个学生。”
“我,我这不是找不到谁了嘛!”
许佳芳自己也知道本不该打给许月满,刚忍回去的眼泪又憋不住,半捂着脸倒向一边。许月满还顾着给她顺气,“那你那个朋友呢?那天告诉你做这个的?”
许佳芳的声音比哭声尖锐,“她早就跑路了!跑之前还把货都转给我,二十万的货!现在全砸我手里了。”
许月满震惊到说话都不利索,“二十几万!二姐,你怎么回事,进货也不至于一下进这么多吧?”
“都是那个贱人,她说她的货让我先垫着。我哪知道……”
许星齐冷着脸,“你哪来这么多钱?”
许佳芳靠在窗边直摇头,“我能借钱的朋友都借了,现在每个人都躲着我,我今天才找不到人的。”
车到了许佳芳家楼下,先让她收拾一下自己,事情都是瞒着家里那个刁蛮婆婆的,也怕现在乱七八糟的样子吓到孩子。
许月满要送她上楼也不肯,只是一味地恳求他们俩,千万先瞒住家里人。等到两人答应几遍,她才很不放心上了楼。
许星齐又发动车子出小区,一种从未见过的严肃出现在他脸上,“许月满,你脑袋给我清醒一点,一定一定不能去碰这种事,知道吗?好好地上班,没有钱就跟我说,跟爸跟妈说,知道吗?”
许月满知道哥哥只是生气二姐才这么郑重地对她说话,“我知道的,我之前还劝了二姐呢,她跟我说她只是买来用用,我才放松了警惕,谁知道她能一下就做了这么多事。再说了,我连跑来派出所都这么慌张,我肯定不会的。”
“知道你不会,总之要放聪明一点。”
“哥,那你说二姐这要怎么办啊?”
许星齐开着车都压不住怒气,“凉拌!不想想有一下给陌生人汇那么多钱的嘛?”
许月满倒还想起来许佳芳抱怨在婆家的生活,“二姐应该是昏了头了,她今天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婆家过得这么难。”
“过得难还要伪装得很不错,早就该跟我们家里说。前不久宝宝满月宴,她还说她做了什么大生意。”
事已至此,叹气伤心都没有用,许月满也为许佳玲的处境担忧,“哥哥,这种能不能跟品牌打打官司什么的吗?有办法帮帮二姐吗?我看她整个人都很绝望。”
许星齐气得直摇头,“这种品牌骗完钱就消失解散了,往往都是受骗的人自认亏,钱要想追回来,可是真的难。”
短短半个月,许佳芳可是充分感受到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刚出事时,找了一个朋友应急借了一大笔,现下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又去找身边朋友借了一圈来还。
这再一借,追债的人反是越多,她一边焦头烂额一边又害怕让人知道了去。
只是事态不断恶化,她又都是找些不牢靠的朋友借的钱。现在钱还不上,道歉也没用,来去几次,那些人知道了她的情况,便开始对她人身威胁,警告再不还钱就把她的事情挂网上去。
她是明白哭也没用了,扯下脸求了不少人。
也有来找过许月满,先是向她哭诉一场,如何受到别人的逼迫,在婆家还要受尽怎样的苦楚,许月满没法不上套。
之后许月满也觉得不对,只能借着自己实习工作忙,减少近期联系的频率。
许佳芳就趁午休的时候,带着小外甥一起来找她吃饭,她也不提借钱,就说些小外甥和自己过得如何不好,惹得许月满一再心软,不断借钱给她。
只是这样三番五次下来,许月满也没钱了。
但工作忙也不全是借口,近来参与了「和清」线下门店的规划,在即将毕业的这个节点,许月满十分珍惜这次实践与学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