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祖魔王重生录 第6章 第六章

“不二发出对决宣告了！好数据！”鉴于不二一向温和内敛的性格，这样直白地宣战实属罕见。

手冢和迹部也感到惊奇：虽然不二在他们面前乖戾多了，但这样骄傲冷淡地宣告胜利也实属罕见。过往记忆里的他，比起网球的技术更多的在钻研人心。

似乎回应不二的宣战一般，清冽爽朗的劲风突如其来，卷起路过飞鸟垂下的白羽。风停羽落，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只有站在他对面的日吉却清楚地看到这个一向号称温吞慵懒的天才，一瞬间的锋芒毕露。

“以下克上。”日吉若再一次重复了起来，安抚自己心里莫名的慌张。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败给越前之后潜心网球不断钻研、一度脱胎换骨的日吉在不二面前不过一合之敌。

球网对面看似纤细柔弱的前辈总是鬼魅般地出现在网球的落脚点，无论把球打到前场还是后场、无论是怎样的球路，他都仿佛看透了一般轻而易举的回击。

漂亮精巧的截击、灵活多变的斜击、劲道猛烈的旋转、精准强劲的压线……这位以完美技巧著称的前辈仿若表演般，游刃有余地展现了他无可挑剔的技巧。

短短十分钟比分直落到4：0。

面对自己全然陷入被动的场景，日吉不甘心地发出低吼。

并非是全无还手之力！不二周助的球虽快，但绝非无法捕捉！他的力道充足，可也不至于无法回击！他的技巧臻于完美，但并非无懈可击！

随着一次次的奔跑，日吉跌跌撞撞地跟上了不二的速度，逐渐在一面倒的局势中成功触球，而他不甘心止步于此。

——“以下克上”。

他时刻谨记着自己所说出的这句话，因而用锐利的双眼凝视着不二周助的每一个动作。从他每一次角度完美地挥拍中寻找回击的可能性，不二所运用的技术都是全国大赛前他们所熟知的：燕回闪、巨熊回击、白鲸。

或许是不二对自己的轻视，他并没有使用出全国大赛上曾经升级过的三种反击以及第五反击技。

这给了日吉喘息的空间。

虽然“进化”后不二的三种回击更快速、精准、娴熟，但日吉对三种回击的原理并非一无所知。

因此想要回击并非天方夜谭，逐渐能够追上不二移动的日吉冷静了不少，因此他略作调整，对不二发出了一个诱饵的上旋球。

如他所料不二轻扬上臂，球拍敲击球面，燕回闪成型。对不二攻势早有所料的日吉提前移动到网前，在燕回闪落地前提前拦截。他控制手臂轻挥球拍，一个网前小球出乎意料的诞生，即使是不二当机立断也并未赶上。

“15：0”，裁判示意得分。

而日吉俨然抓住了这一机会点，迅猛地展开反击，成功扳回一局，比分来到四比一。

下一局是不二的发球局。

“日吉展开反击了。”迹部轻点泪痣，“不错的眼神。”

“能不能成功，接下来要看他能不能破不二的发球局。”手冢淡淡地回应道。

“不二这一盘当中的数据比较中规中矩，虽然有亮眼之处，但是并非突破性的数据。”乾推了推眼镜，“与不二的宣战发言相比，我更倾向于他留了一手。”

迹部、手冢、乾三人的眼力都不差，自然而然能看出不二留有余地。

迹部对自己的后辈拥有充足的信心，认为日吉虽然不能取胜，但也可以在这场比赛中学得些经验，如果能顺便给不二这个家伙一个下马威那就更好了。

手冢虽然不认为日吉能够胜过不二，但他承认目前的局面日吉并非全无机会。

乾则客观多了，他只相信数据。从全国大赛上不二和白石的对决来看，不二显然并非巅峰状态，甚至可以说相当克制。

不二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能说出“赏日吉两球”的发言，必然是有全新的招数要和他们见面。他现在只恨不得能多长两双眼，等下瞧清不二的所有动作。

果然，很快不二就行动了。他持拍的位置比一般靠前了点，这样会致使击球的时候力度加大。不二将小球抛起，高高起跳，垂直挥拍——乾注意到他是用球拍的顶端边框击球的。

准确的说，拍框击中球后他还转动了手腕，增加了旋转——是不二一贯的巧妙技术。

小球脱手之后像飞鸟一样俯冲，直直地坠落到对网。伴随着强烈的旋转，瞬间落地。令人称奇的是，球上强烈的力道并未卸除，而是极其巧妙地发泄在原地，通过强烈的自转，最终居然生生停下不动了。

乾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以为依照不二惯常的性格，这应该是个与风相关的绝招，却没想到是个十足的速度、力量、技术并存的发球。

尽管没带测速仪，但显然刚才那球时速超过了200km/h，和自己的瀑布发球相差不远，而这不一定是不二速度的巅峰。

另一方面，汲取了河村波动球的技巧，将握拍的位置尽可能压前只是击球的力道增加，大大提成了球的威力。而显然不二的目的不仅如此，用球拍框击球的动作一定更有深意。

乾瞪大眼镜，决定不放过接下来的每个细节。

不二歪了歪头，日吉显然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他趁着手感，又是一记发球得分。

日吉后知后觉地看向了击球点——同一个位置，因为网球强烈的旋转已经摩擦出黑色的蹭痕了。他突然意识到，显然前几局是不二在放水，他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控制在超出自己一点，但自己又不至于绝对追不上的程度。那是会让人一开始感觉到差距比较大，但是逐渐进入状态会感到刚刚好的程度。

能够最大程度地进行引导。

一滴汗从他额间滑落，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前辈的差距：无论是眼界、技术还是控制能力，眼前的前辈分毫不比迹部前辈差。

日吉喉头滚动，有些战栗的同时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兴奋，他正在与高水平的选手进行对决，而且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能力不断地在提升，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不二面对日吉兴奋地眼神反倒真心实意地感到开心，已经拥有丰富网球经验的他比起敌人更像一个前辈，现在的他完全能够理解鬼和入江想要培养德川的心情。因为他也愿意给充满光明未来的后辈指一条明路。

不二笑着指了指天，模仿迹部的模样，说了句，“再两球。”

迹部见状不忿地撇嘴，手冢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只有乾，在努力地憋笑。

不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日吉恢复状态的不二并不藏私，动作标准地再一次发球，这次他注意到日吉求知若渴的眼神，很配合的解释道，“它叫游隼之翼。”

不二热衷于给绝招取各式各样的名字，他喜欢从自由自在的自然界获得灵感，像是来自旷野的风，总要伴随着自然的精灵一同起舞。

“游隼啊……”乾倒是很好地理解了不二的脑洞。在不二充满天马行空想象的文学世界当中，动物永远是具有指代含义的形容词，“是种羽翼丰满的矫健猎鸟，喜欢在天空翱翔。不惧强敌，即使面对比自己体型更庞大的猛禽也敢勇敢地发动攻击。它捕猎动物的时候，从高空俯瞰而下，近乎垂直地俯冲而下，用利爪狠狠的抓住猎物，绝不松手。是世界上俯冲最快的鸟类之一。”游隼捕猎的俯冲姿势极具冲击性，和不二犀利笔直的球路如出一辙。

至于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旋转，他仍然还在思考。

“注意看他击球的位置，不仅是拍框。”迹部抚眉，神情无比认真。

在迹部的提示下，乾把接下来的注意力着重放在了击球点，然后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二不仅是用拍框击球，他还确保连带着球网也触碰到了小球。转动手腕是为了让网球从拍框滑动到球网，形成一定的旋转，这样当球脱离球拍的时候，正向的旋转只会不断增加，因此即使这球落地后仍然不会停止旋转。”

而让球停留在原地不动的技巧则是因为施力点的改变加上拍框击球给予了网球一个强烈的冲击。就像高空中坠落的物体因为本身的重力加速度会对地面施加一个向下的力，改变了受力物体的形状。乾倒吸一口冷气，这意味着，不二给予球的力量给地面带来的冲击足以改变场地的形状，形成一个下凹的浅坑。这也解释了不二在同一地点击球所造成的黑色擦痕。

速度、力量、技术……不二可以说用短短四球宣告了他的全面提升，乾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过来，他兴奋到有些焦虑，笔尖在纸张上快速摩擦，写出来的字略显潦草。

他极其痛恨自己怎么没带摄影机过来拍摄这一现场，又惊喜地反应过来，因为不二的要求，现场每场比赛都必须录像，方便下午复盘。他喃喃着琢磨等下一定要把不二的录像拷贝下来，对不二的注意力甚至超过了手冢和迹部的那场。

“不二你，果然永远都在我的记录之外。”乾渴望数据的火焰熊熊燃烧，错过了手冢和迹部对视的复杂眼神。

此时兴致勃勃地不止乾一人，明明刚刚才进行过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的手冢和迹部居然丝毫没有满足，技痒难耐。

迹部寻思着不二坑骗了自己这么多，不讨回来有违他的美学。而迹部最不缺的就是钱，作为回礼，就让不二把他肚子里的技术都吐出来。

手冢则是大感意外，本身不二提议合宿一事他就足够吃惊了，没想到不二短短时间内的蜕变更加让人震撼。他不断地进行模拟，如果此时站在不二对面的人是他，他要怎么解决？他能接住吗？如果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发球，连他都不能反应过来。但是见了四球，或许能够找到球的轨迹了，毕竟不二的落脚点故意定在了一个位置。可是接到了之后，要怎么消除那剧烈的旋转？用什么样的技术？如果凭蛮力挑起，就算能够过网也会出界……

两人表面上不动如山，其实思绪早已飞到天边，手腕都兴奋地隐隐发热。而场上不二和日吉的对决到了赛末点。五局的对决足够不二摸清这个时期日吉的水平了，适当地放水让日吉不至于被削个光头之后，不二选择用四发干脆利落的ace发球结束了这一局。恰到好处地展现现阶段实力才能为之后的“进化”打下“基础”。

此时压力转移到了日吉的身上，先前保住了发球局，他本来以为能乘胜追击，但是不二用四发“游隼之翼”结束了他的妄想。

作为站在球网另一端的唯一对手，他比在场任何人都能体会这一招的威力，那姿态优雅的动作下是绝对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不二的绝对技术，他真真切切地在这个前辈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因此，比起如何取胜，他现在只想更贴近地体会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日吉全神的毛孔舒张，斗志高昂对发出了全新的攻击，“发球的话！我也会啊！”

便随着激慷的语言，他超水准地发出了一记抽击球，不二被那劲道的球风惊到，短暂地睁开了双眼，身体已经移动到了落脚点。他丰富的经验意识指导着身体，快了一步的到达落脚点，然后提拍接球，入手的力道微沉，他顺势后退一步卸力，又提膝击出。

“out！15：0。”裁判宣布这一球由日吉得分。

“哼哼。”迹部不满地发出牢骚般的声音，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最后关头不二微妙的多用了分力让球出界，但为的是让自己的部员建立信心。

作为受益者的，他也不好指责什么，只斜睨了面无表情的手冢一眼。如果是他迹部景吾作为不二的部长，刚刚那下，他绝对要指着不二说，“不要给我放水啊，你这小子。”

当前辈指导后辈是他的责任，没必要让他校的学长帮忙出力。手冢则不会多说什么，这就是他和手冢观念的不同。

日吉的落败毋庸置疑，但是直到最后。他的状态不断攀升，显然是进入了全新的境界。下一次，再次对战的时候，他大概就不是那个被越前用抽击球B玩弄的小子了，迹部心想。但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想起越前，不二给他的“惊喜”的冲击力太大了。

“Game by Fuji，6：1。”一盘终，裁判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日吉恍然若失地回过神，出了一身的汗，却感到浑身轻松。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一盘才打了15分钟，在他看来，像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充实但疲惫。

不二已经站在网前等他了，他扭捏地上前，和不二进行赛后的握手，“……谢，谢谢前辈。”虽然他没有迹部的眼力，但不妨碍他感知到不二其实是在指导自己。

“你说什么？”不二故意侧过耳朵，笑眯眯的表示自己听不清。

日吉涨红了脸，一时间像只羞涩的河蚌，他深呼吸了几口，稍微大声了点，“我说……谢谢前辈指导。”

不二显然早就听清了，扑哧地笑了出来。日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地脸又砰地涨红：这个前辈，虽然技术很棒人很好，但是真的坏心眼。

乾的镜片不断反光，随着笔尖的推动，笔记本上多了一行字：赛后比以前更恶劣了，轻而易举的玩弄学弟的情绪，控制人心的本事上升3%。——《魔王的暴行》第七条。

现在的迹部：当前辈指导后辈是部长的责任，没必要让他校的学长帮忙出力。

未来的迹部：他在帮我指导后辈唉？他是不是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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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