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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下的你 第12章 染血的证言

作者:偷走梦的猫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1:39:30 来源:文学城

艾米莉亚·德·维尔纳夫站在通往庄园地牢的、盘旋而下的冰冷石阶顶端。

潮湿发霉的空气混合着陈年血腥、排泄物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胃部一阵翻搅。

身后,索菲提着一盏光线昏黄的提灯,身体微微发抖,脸色比艾米莉亚还要苍白,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壁炉的暖意和书房的沉重威压仿佛已是隔世的幻梦,只有手中紧攥的那块染血的深蓝丝帕,带着冰冷的触感和灼人的污迹,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以及她此刻身处何等的深渊。

“小姐…”索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老爷…老爷吩咐过…”

“闭嘴,索菲。”艾米莉亚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回头。她挺直了背脊,仿佛要对抗这地底深处的所有污秽和黑暗,展现着被逼出的勇气。

父亲冰冷的命令犹在耳边,但胸中那股混杂着愤怒、屈辱、荒谬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执拗,如同熔岩般灼烧着她,让她暂时冲破了“禁足”的藩篱。

她需要答案!需要验证克拉拉那泥泞中的控诉!需要在这令人窒息的命运里,抓住一点能刺破虚伪的…真实?

她迈出了第一步。坚硬的石阶冰冷刺骨,寒气透过薄薄的鞋底直窜而上。

昏黄的提灯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越往下,空气越浑浊,寒意越重,绝望的气息也越浓。

偶尔能听到深处传来模糊的呻吟或铁链拖动的刺耳声响,每一次都让索菲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拿不稳提灯,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来。

终于,她们来到了地牢最深处。

一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劣质酒气的狱卒,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破木桌旁,看到艾米莉亚和索菲,他先是一愣,随即慌忙站起身,油腻的脸上堆起谄媚又带着一丝畏惧的笑容。

“小…小姐!您…您怎么到这种污秽地方来了?”狱卒搓着手,目光在艾米莉亚冰冷的脸和索菲手中的提灯上游移。

“开门。”艾米莉亚的声音毫无波澜,目光越过他,投向那扇紧闭的、厚重的、钉着粗大铁条的木门。门后,就是关押克拉拉·杜邦的囚室。

“是…是!小姐!”狱卒不敢多问,连忙从腰间解下一大串沉重的钥匙,叮当作响地寻找着。

他一边开锁,一边讨好地说:“小姐放心,那半妖贱骨头刚被军医‘伺候’过,老实多了!杜兰德老爷吩咐了,保证撬开她的嘴,问出胸针的下落…”

沉重的门栓被拉开,刺耳的摩擦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一股更加浓烈的、混杂着血腥、腐臭、草药和汗酸的味道猛地涌出,几乎令人窒息。

艾米莉亚强忍着不适,示意索菲留在门外,自己一步踏入了囚室。

昏暗的光线从高处一个狭小的、布满铁栅的气窗透进来,只能勉强勾勒出室内肮脏的轮廓。

墙壁是粗糙的石块,布满湿漉漉的霉斑。角落里铺着一些散发着恶臭的、潮湿发黑的稻草。空气冰冷刺骨,寒意如同毒蛇缠绕。

而克拉拉·杜邦,那个娇小的狐娘,就蜷缩在那堆污秽的稻草上。

艾米莉亚的心猛地一沉。

军医所谓的“伺候”显然绝非善意。

克拉拉身上那件破烂不堪、沾满泥浆和血污的衣服被粗暴地撕开了一些,露出下面青紫交加、布满擦伤和鞭痕的皮肤。

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手腕处磨破了皮,渗着血丝。

头顶那对棕色的狐耳无力地耷拉着,沾着污垢,偶尔因痛苦而微微抽搐一下。

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拖在身下,沾满了污秽,显得毫无生气。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左腿。

那条在泥石流中被严重挫伤、近乎脱臼的腿,此刻以一种更加扭曲的姿态摆放着。

小腿和膝盖处肿胀得像个发紫的馒头,皮肤被刮擦得血肉模糊,几处较深的伤口被草草涂抹上一种气味刺鼻的黑色药膏,甚至能看到一处皮肉翻卷的裂口,边缘似乎有被烙铁烫过止血的痕迹,焦黑而狰狞。

一条肮脏的、浸着脓血的布条勉强缠裹在膝盖上方,算是固定。

克拉拉的脸深埋在稻草里,散乱纠结的深棕色头发沾满了污物,遮住了大半面容。

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体随着艰难的呼吸而极其微弱地起伏,艾米莉亚几乎以为看到的是一具尸体。那条大尾巴也随着艰难的呼吸极其微弱地颤动。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难以言喻的愤怒,瞬间攫住了艾米莉亚。这就是杜兰德的“问出来”?这就是父亲口中“无关紧要”的生命正在承受的折磨?为了找回一枚冰冷的宝石?

索菲在门外捂住了嘴,泪水无声地流下,她的共情心让她无法直视这惨状。

“起来!”狱卒粗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走上前,用穿着厚重皮靴的脚踢了踢克拉拉那条没受伤的右腿,“维尔纳夫小姐来了!别装死!”

克拉拉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哼。

她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头,那条尾巴也因用力而僵硬地绷直了一下。

当那张脸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时,艾米莉亚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泥浆被胡乱擦去,露出下面惨白如纸的底色。额角和颧骨上有新鲜的瘀伤和擦伤。嘴角破裂,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曾经在暴雨枪林下决绝狂奔、在泥泞中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巨大的痛苦、高烧的迷离和极度的疲惫,几乎吞噬了里面所有的光彩。

只有在那涣散的目光接触到艾米莉亚身影的刹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濒死火星般的锐利和…冰冷的嘲讽,才艰难地凝聚起来,死死地钉在艾米莉亚身上。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刺得艾米莉亚心脏一缩。

“呵…”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气音和血腥味的嗤笑,从克拉拉干裂的唇间逸出,“尊贵的…大小姐…亲自…来…欣赏…你的…杰作?”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的,虚弱却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带着她一贯的伶牙俐齿,即使濒死。

狱卒扬起手就要打:“贱骨头!敢对小姐不敬!”

“住手!”艾米莉亚厉声喝止,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狱卒的手僵在半空。

艾米莉亚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距离克拉拉几步远的地方。冰冷的地面寒气刺骨。

她强迫自己迎上克拉拉那涣散却充满恨意的目光,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条惨不忍睹的伤腿和那对痛苦抽搐的狐耳。

她缓缓举起手中那块深蓝色的丝帕,让那片刺目的暗红血迹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

“克拉拉·杜邦。”艾米莉亚的声音冰冷,努力维持着维尔纳夫小姐的腔调,却掩盖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块丝帕上的血,是你的。在旧城墙下,你受伤逃走时留下的。”

克拉拉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那块丝帕上,涣散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痛苦和嘲弄覆盖。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扯了扯破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讥讽的笑容,显露出她狡猾又天真的一面——嘲笑对方还在纠结这个。

艾米莉亚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那个在书房里、在泥泞中、在父亲冰冷的联姻宣言下,如同毒蛇般啃噬她的问题:“你之前说…你婆婆…玛尔戈夫人…她死了?就在…我们追捕你的时候?咳血…病死的?”

提到“婆婆”的名字,克拉拉那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眼眸里,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深重的痛苦!

那痛苦甚至压过了□□的折磨,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带着那条大尾巴也痛苦地扫动着!

她猛地咳嗽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蜷缩成一团,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好半天,她才勉强止住咳嗽,抬起眼,死死盯着艾米莉亚,眼中充满了血泪般的控诉,那份对亲人的无私情感在此刻爆发:

“是…她死了…”克拉拉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带着无尽的悲恸和愤怒,“咳…咳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最后几天…连水…都咽不下去…喉咙里…全是…血沫…像破风箱…”

她的身体因回忆的痛苦而痉挛,“我…我去求药…求医生…他们…嫌我脏…嫌我没钱…把我…赶出来…”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和血痂滑落,冲出道道痕迹,“只有…只有你这块…冰冷的石头…能换钱!…能换…她的命!…”

“可她还是死了!”艾米莉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质问,显露出她的自私与无能感,“就在你偷走胸针之后!就在你逃亡的时候!她死的时候,你甚至…甚至不在她身边!”

她的话语像刀子,试图刺破克拉拉用悲愤筑起的防御,去验证那控诉的真实性,也像是在为自己潜意识里的动摇寻找一个立足点——看,她的牺牲是徒劳的!她的行为导致了更坏的结果!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克拉拉!

“我不在她身边?!”克拉拉猛地抬起头,那双涣散的琥珀色眼眸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的凶兽!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剧痛让她再次跌倒,只能昂着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啼哭,那份愤怒冲破了她身体的懦弱:

“是你们!…是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豺狼!…是那一百个…该死的金日!…引来了满城的…猎狗和…刀光!…逼得我…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连…连回去…看她最后一眼…给她…挖个像样的坟…都做不到!…”

她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泡沫,“她…她咽气的时候…身边只有…隔壁…瞎眼的…老玛莎!…下葬…是几个…看不过去的穷邻居…用破席子…卷了…埋在…乱葬岗!…现在…现在这场雨…恐怕…连她那把骨头…都冲没了!…”

克拉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呜咽。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彻底击垮了她,她蜷缩在污秽的稻草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那绝望的呜咽声,在冰冷死寂的地牢里回荡,比任何控诉都更加震撼人心。她的尾巴紧紧蜷缩在身下,仿佛是她最后的庇护所。

艾米莉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手中的染血丝帕变得滚烫。

克拉拉字字泣血的控诉,那绝望到极致的呜咽,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她精心构筑的、用“责任”和“体面”包裹的冰冷外壳上!

她无法再质疑。那痛苦太真实,太具体,太…锥心刺骨。

索菲在门外低声啜泣起来。

不是为了贪婪,不是为了虚荣。

是为了一个垂死的老妇人,为了最后一点渺茫的救命希望。

而这份希望,最终却因为她的悬赏、她的追捕,变成了加速死亡的诅咒,甚至让死者连最后的安宁都无法拥有。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艾米莉亚脚底升起,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窒息。

父亲的冷酷、联姻的枷锁、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和克拉拉绝望的控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就在这时,克拉拉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呜咽声渐渐微弱下去。

她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艾米莉亚苍白僵硬的脸上。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痛苦和绝望依旧,却多了一丝看透一切的、冰冷的了然和…怜悯?

她染血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却如同诅咒般清晰的声音:

“你…你以为…你赢了?…抓住我…找回你的…破石头?…”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摇了摇头,狐耳微微颤动了一下。

“看看你…尊贵的…维尔纳夫小姐…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她的目光扫过艾米莉亚包扎的手,扫过她强作镇定却难掩仓皇的脸,最后,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如同最后的审判:

“你…不也是…被关在…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笼子里?…等着…被卖…给…下一个…出价高的…主人?…”

就在克拉拉那如同诅咒的尾音消散的瞬间——

地牢唯一的气窗外,那持续不断的、仿佛永无休止的暴雨,骤然变得狂暴!

雨点不再是敲打,而是变成了无数沉重的、密集的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古老的石墙和冰冷的铁栅,发出沉闷而绝望的轰鸣!

那声音穿透厚壁,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灌满了狭窄的囚室,淹没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也淹没了艾米莉亚急促的呼吸!

几乎同时,气窗外那仅存的、灰蒙蒙的惨白天光,仿佛被这骤然狂暴的雨幕彻底吞噬!

光线瞬间黯淡下去,囚室内的阴影如同活物般猛地膨胀、拉长,将克拉拉蜷缩的身影和艾米莉亚僵立的身躯更深地拖入粘稠的黑暗之中。

索菲手中的提灯,那本就昏黄摇曳的光晕,在这突如其来的、更深沉的昏暗里,显得格外微弱而孤立,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压抑扑灭。

艾米莉亚只觉得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地牢的空气,而是从她的脊椎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克拉拉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化作了窗外那疯狂擂鼓般的暴雨,沉重地、密集地、毫无怜悯地砸在她的心口!

“笼子”?

“被卖”?

“主人”?

每一个词都像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虽然无声,却在她的灵魂深处烙下刺目的、灼痛的印记,精准地、残忍地劈开了她所有精心构筑的防御,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和屈辱暴露在自身也无法直视的强光之下!

弗朗索瓦·德·拉瓦尔那张轻浮愚蠢的脸、父亲冰冷无情的宣告、德·拉瓦尔侯爵信中那将她视为工具的评估…所有的一切,都被克拉拉这濒死的、带着无尽嘲讽的话语,**裸地、血淋淋地揭露了出来!

艾米莉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无法抑制的、混杂着巨大羞愤和被看穿秘密的恐慌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那份被点破的孤独在此刻化为狂暴。

“住口!你这卑贱的窃贼!!”艾米莉亚失声尖叫,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

她猛地扬起手中那块染血的丝帕,仿佛要将它连同克拉拉那恶毒的诅咒一起撕碎!

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她维持的最后一丝“维尔纳夫小姐”的体面,在此刻彻底崩解!

“小姐!小姐息怒!”门口的索菲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想冲进来阻拦。

狱卒也惊呆了,不知所措。

就在这剑拔弩张、艾米莉亚几乎要失控的瞬间——

“咳…咳咳咳!”蜷缩在地上的克拉拉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加剧烈、更加撕心裂肺的咳嗽!

她猛地弓起身体,如同煮熟的虾米,大口大口的暗红色血沫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肮脏的稻草和她自己残破的衣襟上!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翻白,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那条尾巴也僵直地绷紧,气息瞬间微弱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断绝!

“该死!”狱卒咒骂一声,也顾不上艾米莉亚了,连忙朝外面吼:“老瘸子!老瘸子!快滚过来!这半妖贱人要不行了!”

一个头发花白、跛着一条腿、背着破旧药箱的干瘦老头庄园里懂点草药的老仆人,被充当临时“军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看到克拉拉的样子,他浑浊的老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慌。

“高…高烧…伤口…烂了…又咳血…怕…怕是伤了肺腑…”老头哆哆嗦嗦地检查着,声音发颤,“这…这条腿…怕是…怕是也保不住了…得…得赶紧放脓…不然…不然…”

艾米莉亚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眼前这惨烈的景象浇灭,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茫然。

她看着克拉拉在血泊中痛苦抽搐、气息奄奄的模样,看着那条肿胀发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伤腿,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块沾着她血迹的丝帕…父亲冰冷的话语再次回响:“她的命,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真的…无关紧要吗?

索菲惊恐地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她的同情心让她感同身受。

老仆人颤抖着手,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带着锈迹的小刀,准备处理克拉拉腿上那可怕的伤口。

昏黄的灯光下,那刀锋的寒光,那喷溅的血沫,那濒死的抽搐,以及老仆人绝望的摇头,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小姐…这里…太污秽了…您…您快离开吧…”索菲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地拉着艾米莉亚的胳膊。

艾米莉亚没有动。她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僵立在原地。

蓝灰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稻草上那团濒死的、曾经与她在地狱边缘共同挣扎过的生命。

克拉拉最后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还在她脑中轰鸣:

“你…不也是…被关在…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笼子里?”

地牢的气窗外,最后一点灰暗的天光也消失了。无边的黑暗彻底降临。

只有索菲手中那盏昏黄的提灯,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艾米莉亚孤独而僵硬的影子,以及…地上那团无声流淌的、象征着生命流逝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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