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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见闻录 第45章 淅川府的七珞篇六

作者:找个地方晒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1-27 18:45:17 来源:文学城

沈嘉宝接着惆怅道:“你还记得你幼时打仗吗?那时是上一任皇帝意外身亡了,一开始没想打的,暗潮涌动,那时衔燕阁还有几年才出来,结果七珞商会先横空出世,联合了商人工匠们提供了许多新式的武器,又去不停展示游说,卖给世家们和三大门派,使得大家都觉得有一战之力,谁都想做新皇帝背后的提线人。因此才天下大乱了起来。这一仗打了几年,又是七珞商会做好人去调停,也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最后所有人共同在禹州签署了停战书。但最后江州被划给了七珞会。虽说江州的地少人稀,物产不丰,但再过几年往回看,大家发现好像只有七珞会占了便宜。凭空要了一州,还宣布七珞会只为庇护商人,成为中立州。但江州的上一任主人,就是淮州分花门。”

沈机此时冲开了穴位,冷笑接话道:“你怎不同她说上一任皇帝怎么死的?天生情种,为爱献身而亡。”

沈嘉宝白他一眼接着说道:“江州如今已经一跃成为九州最富饶的地方,因此,我怀疑沧州和淮州最差也得和七珞会重新谈谈条件,若谈不好,可能又要开战了。江州挨着云州淮州沧州,修者又不多,极容易被包夹后失手。理论上七珞会是绝无可能保住江州的,但我看,七珞会会有后手,商人们消息灵通,很可能他们已经知道了。因此,我才问你江州还好吗?”

赵元青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宝儿姐,我在江州认识的人不多,目前见到的几个稍微熟悉些的,都只有琅嬛境,最多就是快踏入身沉境,七珞阁主身边有一个虚归境的人,这可能是他们的底牌。我是打不过他的。城内大部分也都是商人或者居民,这样的江州,确实未必能和分花门相媲美。”

沈机也说:“分花门的功法《化雨功》奇特,什么人都能学,因此也奉行有教无类,真论修者数量应该是四大门派中最多的了。我看江州是凶多吉少了,还好云州没人要,遍地全是每天熬夜做医案采药快猝死的医者。这事你同师父提过吗?”

沈嘉宝脸一白朝他央求道:“师兄,求你了,就当不知道这事吧,云州是中立州,像你说的又全是医者,幽谷又多,十分不易走,借路都不会借我们这。就别打扰父亲了。”

沈机不赞同道:“小师妹,你不能总这么怕师父和师母,什么都不同他们说,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沈嘉宝转为撒娇:“好师兄,求你了,你就应我这一次吧,父亲母亲正闭关呢,这事情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今日若不是元青来了,她又住在江州,我都忘了。”

沈机只得无奈同意。

赵元青在旁边看沈嘉宝,觉得她有些奇怪,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刚要再细想一旁沈机歪眉斜眼地挤兑:“元青弟弟,什么境界?修为不错啊,拿我的茶水来封我的哑穴。”

赵元青斜头看他,沈机又欲护住脖子,虽然记挂着沈机的恩情,但实在没忍住恨恨地说他:“你消停点吧,见缝插针就能说上几句,话太多了,说的我头涨。”

沈机反而扬眉笑了:“嘿,我从琅嬛境取到的功法就叫见缝插针,这门针灸手艺我师父都比不上我。不说话就会死,怎么样?陈小圆也是我拿这门功法救的,不满啊?”

他还得意上了,学赵元青斜着凤眼也瞥她。

赵元青实在拿他没辙,也不想接他话,没好气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包东西扔给他:“送你的。”

沈机打开一看,是一套针,用的乌金,价格不菲。

收了东西他总算有些好脸色了,笑眯眯地回了个谢谢,欢天喜地起身打算收起来。

赵元青松了口气,又把其他东西一一拆开,同沈嘉宝一一讲哪些该怎么用怎么玩之类的,话语间还穿插着一些趣事,逗的沈嘉宝娇笑不停。

三人在沈机的屋子里待了一下午,沈嘉宝欲言又止,看得出来想让她留住一宿,沈机其实是无所谓的,都是男人,他自己又睡得晚,给赵元青匀点地方睡一宿不难,但赵元青日头快下山时还是告辞道别。

——这不是睡不睡觉的问题,这是沈机说话太烦人的问题。沈机的烦人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在你身边叫个不停,歇都不歇的,渴了自己喝口水继续说。他欺负赵元青分辨云州话慢,又说的极快,每次赵元青都得脑子里过一圈才能明白沈机说她什么。

沈机就说她脑子慢,实在不行扎针试试。

受不了,只好跑了,宁可住在野外也不想再遭受沈机荼毒。

因此出谷也很快,甚至还赶了些夜路,一路到了青羊关口的客栈,青羊关是有官驿的,但赵元青这种普通人无法入住。官驿旁边稀散地落了两家客栈。说是客栈,实际上环境很差,不过还好能要热水,她拿了牌子和门匙找店小二要了水,上二楼开了门,坐在桌子边等热水送上来,想一下下一步的路程,下一步她是打算去富水村的,看一下信达兄,走时也没同他讲一声,不知他如今如何了?再去把富水村的族谱中,和王景昱并立的,陈小圆的名字划掉。

——这是陈小圆交代她要去办的事情,她不愿再同她的夫君的名字并立。

她说,她要当一个独立的,独属于自己的人,并不是谁的妻子,谁的子女,也无需谁供奉。

她理完要办的事情的顺序,洗了个澡,盘坐在了床上练功,上回打那个双股刺的家伙让她起了些危机意识,更何况,如果真按照宝儿姐说的,那江州应该是要乱了。

——

赵元青是快中午到的富水村,远远瞧见富水村的碑内心还生出些感慨,她其实很喜欢去年冬天时,富水的雪,还有三个人躺在东屋时一起说着话,嗑着瓜子的感觉。

只是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大家在往前走,而小圆姐永远的停留在了岑河旁。

先去了趟自己的老青石房子,沧州的农忙还没结束,路边不见什么人,门栓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用门匙打开门,那时走的匆忙,鸡鸭都没带走,没想到还活着,像有人打扫过,富水村的人也没来拿吗?

刚要往屋子再走,门口传来动静,她回头一看,是王信达。

王信达是有些拘谨地侧身站着的:“我听村里人说,见着好像是你的身影往这边走,便想过来看一看。”

他没再喊她元青兄弟。

赵元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化作一句讷讷的问题。

“我……有连累你吗?”

“没有,但村里传的很难听,说你带着隔壁那位私奔了,连弟弟上学都不顾了。”他侧着身子的,低着头,没有看她,竟像不愿再看她。

赵元青开口要解释:“……我”

王信达打断她:“你不用说,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同你相交。咱们的友谊不涉及那些其他的。”

“只如今我们立场变了,我是王氏族人,你杀了王氏的二公子和主母。我只问你一句,问完后我便走,你也不必再留。”

“你这次回来是要找我吗?”他依旧没看她。

赵元青只得回他:“是。我是要回来找你的。想同你解释一下那时的不告而别。”

她瞧见王信达的肩膀松了下来,但还是侧对着她,望着门槛。

“那我便还厚着脸皮喊你一句元青兄弟。”

“但你我如今不是一路人了,元青兄弟,你有本事,天高凭鱼跃,我在这祝你诸事顺遂。不必再记挂我这个富水村的小村民了。”他抬腿迈出欲走。

“等等——”赵元青喊住他。

“我先前……我先前对不住你,但我可能还得对不住你一件事。”赵元青怕他走了,语速飞快地赶紧说完。

“我,我同小圆姐并无其他,她已经去了,临走前托我把你们家族谱上她的名字划掉。”

这回王信达抬头看她了,两眼睁大,紧握双拳,牙齿咬的腮骨突出,字眼从嘴中一个一个铿锵有力地蹦了出来:“……赵元青!你还是人吗?你还要改我王家族谱???”

“我……”赵元青吞了吞口水赶紧解释:“我是没办法,死者为大,这是小圆姐托我的最后一件事了。不行你打我一顿,行吗?”

“她死了?”王信达连续大口呼吸,平复好情绪才再开口问。

“对,她被王二公子害死的,我杀了王二公子,但我没杀王氏的主母啊。”赵元青此时语速飞快,这回还真得感谢沈机才行。

王信达略微一思索:“不对啊,都下葬了,桓城里传来的消息说你连杀二人,但不必得罪你,只当无事发生。”

赵元青急的都要双手发誓了:“我真没杀,我不可能杀完不认啊!我只是让他们把陈小圆送还给我,我带她回富水村,为了让他们快些,挟持了那王氏主母,然后砍掉了她两根手指头!我走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赵元青解释的也稀里糊涂,让王信达听完怒火又起:“你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世家都宁死不受辱,主母缺了两根手指焉有活路?”

赵元青更着急了:“那我去时候着急,也没人和我说过啊。我当时真没办法了,已经回来晚了,再不去陈小圆就死了。”

王信达又勉强控制自己,掐了手平静几息,暗道不能怪他。才勉强再说话,声音却有些哑:“元青,你不是沧州人,我其实同主家也没甚感情,但我不能不觉得你错。在沧州这片土地上,大家都得按照规则活着,门阀吃大世家,大世家吃小世家,小世家吃地主,地主们吃佃户和平民,男人吃女人,大人吃小孩,就像斗兽棋一样。我也得这样。”

“不瞒你说,我幼年时也是读书的一把好手,妄学了几本圣人真经,想要改变沧州,让贫苦人家过得更好些,还真有同我志同道合的人,我们当时在嵩山学院立下重誓,为沧州万民请命,绝不改初衷。”他双眼远望,似陷入回忆。

“但嵩山学院既是起点,也是终点。考完试世家们一招揽,许以财帛、土地或美妾,不从便是死。大家的宏愿好像自动就消失了。”

“我不怪他们,谁不想让父母自己过好些?我有个同窗,父母供他读书,父亲背柴常年佝偻,母亲眼睛刺绣半瞎,世家们洋洋得意分给了他父母地,虽还是农户,但也成了地主有了佃户,他就自愿跪下去给世家当狗,堆词砌藻地歌颂世家。还有……还有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没到出仕就没了,骨头逐个敲碎给大世家的高楼垫了地基。我自知比不上后者,但也做不到前者,索性不考了,好在家境还不错,父母留下了些薄产,能允许尊严在夹缝中稍微活一下,回来开了间书肆。”

“十年寒窗换了些苟活。”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只是你不一样,你来这里会破坏规则,破坏规则就会有更多的人死。我知道你喜欢富水村,喜欢沧州的雪和月,可沧州的雪和月下照着的是累累白骨,并不是大片不靠佃户就能生长的肥沃土地。在沧州,就要遵守沧州的规则,不然你武功多好,修为多高都活不下去,上面的人紧紧围拢在一起,汲取下面人的养分,敲骨吸髓,再让下面的人瞧不见天,这里只会让你窒息,怀疑自己,最终苟活。你要非要挣脱这片围拢去瞧天,你将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你走吧,你不适合这里的。陈小圆的名字,我帮你划掉,不必再来富水村了。但我会记得你的,祝你平安顺遂。”

这回他说完真走了,赵元青快步追到门口,张口欲言,却觉得喉咙里像被堵了团棉花,只能看他穿着那身文衫,渐行渐远。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赵元青没再喊他。

因为不会再写富水村了解个密:陈小圆的名字凑头到尾没上过王氏族谱,王家二公子骗了她,王信达是知道的族谱上没上名字的。陈小圆当时也只是找个借口回富水村。富水村之所以富庶大家活的轻松些是因为王景昱给富水村向上级的二流世家交了十年的地租和税。(地是一级一级分包制的)。其他村子其实都过得不好。这也是陈炭夫家受到威胁后没搬离这里的原因。王信达初次之所以和赵元青搭话,其实是为了保护陈小圆,他不知道陈小圆得了郁证。但很多信息,确实也是赵元青隐晦地从王信达嘴里得知的。他不希望赵元青再来也并非全然为了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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