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玉章x犬神） 第8章 第 8 章

四国的妖怪们动作都很快，玉章刚下达命令，一眨眼大家就都出发了，这速度仿佛他们不是要去打群架，而是出门寻宝似的，晚一秒就被别人抢走的那种。

对此，已经在回四国树林的路上的鞭表示，作为一个有野心有抱负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妖怪，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以前每天都在逗猫遛狗，喝酒烫头中度过，最刺激的也就是欺负欺负些小妖怪，现在终于有了能够发挥他强大实力的机会，等着吧，他一定会让奴良组的妖怪好看的！

所以说，永远不要低估妖怪们打群架的热情，不然他们怎么能在人类世界留下那么多百鬼夜行的传说呢。

然而，跟这边热火朝天斗志昂扬的气氛完全不同，另外一边的两人过得相当悠哉——身为唯一会飞的妖怪，夜雀被玉章以探路为由支开了。

少了败坏心情的人，就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看那闲适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步伐，感觉不到一点紧迫，活像是出门旅游的。

即使如此，犬神却还是感觉不太适应。

自从他们出发后，玉章就有些不太一样了啊，犬神恍惚的想着。

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可以明显看到玉章上扬的嘴角，自从他们上路以后，玉章就一直是这副表情，脸上时刻都带着笑容，虽然这笑更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整个人看着亲切温和，却从骨子里透出倨傲自负的张扬。

似乎察觉到身边的人过于长久的停驻在他身上的视线，玉章侧过头，刻意柔和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了？”

就是这样，犬神别开眼，对这样的玉章很是陌生，几天来的相处让他几乎忘记了初见之时，玉章是怎样轻描淡写的示意手下把他打的满头包的，他只记得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眼神却始终温和的玉章。

但现在，他的记忆被唤醒了。

犬神倒没有因为玉章变得陌生了而伤心失望，对他来说，不管玉章性格是好是坏，他都是那个将他从自我怀疑和唾弃中拯救出来的人。他只是在思考，玉章变成这样的原因，更确切的说，是玉章“变回来”的原因。

犬神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夜雀回来的迹象，便决定直接问出口。

“感觉玉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样的疑问，玉章有些意外，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犬神都不是那种好奇心强的人，对他来说，服从命令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需要理会。而玉章自己更是没有向部下解释的习惯，他有自己的计划，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他们。

所以说，现在要提前告诉他吗？

玉章瞥了眼暗自期待的犬神，又挪开眼。

解释起来好麻烦，还是不说了吧。

犬神被那一眼看得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玉章说不定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情况，自己这样岂不是惹玉章生气了。

犬神拉了拉玉章的袖子，试图补救：“我也不是很好奇，玉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确定夜雀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玉章开始详细的给犬神讲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当然，是经过删减及二次加工版的。

“夜雀是第一个投靠我的妖怪，那把魔刀——魔王的小槌也是她进献给我的。这把刀拥有强大的力量，渐渐地有更多的妖怪聚集到我的身边，他们相信我能够带他们建立全新的世界。”

“与其说那些妖怪追随的是我，不如说他们只是信任魔王的小槌而已。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了这把刀，我就是不可战胜的。”

说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玉章的语气非常平淡，像是在谈论别人的故事，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不足以让他介怀，错了便是错了，即使再懊悔也毫无意义。

“然而魔刀之所以称之为魔刀，不仅仅因为他的力量，还因为，它可以蛊惑心智。”

蛊惑心智！？那玉章岂不是……

犬神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衣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坚持的信念开始扭曲，变得不近人情，崇尚绝对的力量，甚至……渴求同伴的鲜血。”

玉章垂下眼睑，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夜雀是一个叛徒。不，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被别人送过来的卧底。从一开始，她追随的，就另有其人。而魔王的小槌，也不过是那个人想要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而已。”

“曾经我一直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他想借着四国的手，打击奴良组。”

玉章仗着犬神加入四国时间尚短，毫无负担的开始瞎扯。

“我的父亲和奴良组的一代目是好友，奴良组的实力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即使现在没落了，也不是随便就能吞并的。夜雀鼓动我们攻打奴良组，不过是想让我们成为马前卒，若能打击到奴良组自然好，若不能，最差也可以试探出奴良组的实力，为他们将来的行动做进一步的谋划。”

“我之所以答应她，就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不管他是谁，敢利用四国，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安倍家的阴阳师，既然能杀一次，这一世，他就能杀他第二次。

“玉章，找到那个人之后，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帮你杀了他的，利用玉章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听到有人一直在利用玉章，想要把玉章置于危险之中，犬神浑身的妖气都暴动了，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人咬死。即使知道玉章比他厉害，不需要他的帮助，他还是开口了，他想要为玉章铲除所有的敌人，为他保驾护航，这与强弱无关，只是他想而已。

因为犬神的妖力暴动，他现在人形的状态很不稳定，一会冒出对毛绒绒的耳朵在不停地抖动，一会儿又出来个大尾巴一刻也不停的摆来摆去，犬神竭力想在玉章面前表现出稳重的样子，面部表情凝重的一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肢体语言已经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好，我会等着。”

玉章假装没看见他龇牙咧嘴的小样儿，眼也不眨的将前一秒下定的决心飞快的抛弃了。

同一个人，杀一次就够了，杀第二次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