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少主不是人 第20章 人究竟能惹多大的祸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固执的在空气中弥漫，似一层无形的纱，将整个急诊室笼罩在压抑之中，急诊室那扇沉重的门，带着难以言说的秘密，缓缓开启，一名护士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她的脚步急切而又沉稳，打破了这寂静中的紧张。

一直呆坐在长椅上的许南栀，宛如被沉睡的灵魂被突然唤醒。她猛地从恍惚中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她的声音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紧张和担忧，仿佛有一团云雾，将她的心紧紧的缠绕，“护士，他......他怎么样了？”

“是胃出血，需要紧急洗胃。”护士的语速很快，像是一阵急促的风，吹散了许南栀心中那一丝侥幸。没等许南栀完全消化这个信息，护士便又匆匆转身，她的身影消失在重新闭合的门后，只留下“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命运无情的宣判。

“胃出血”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许南栀心上，她双腿一软，跌坐回那冰冷的金属长椅。震惊和恐惧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呼吸，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眼神空洞，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脑海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在反复盘旋，轰鸣，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暗。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许南栀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隧道，看不到尽头，终于，手术室门上刺眼的红灯熄灭了，那一抹红色的消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门再次打开，肖楠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他紧闭着眼，鼻子上插着透明的管子，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

许南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主治医生走到失魂落魄的许南栀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已经没事了，接下来要注意好好修养。”随后，推床无声的滑向病房。

许南栀默默跟在后面，像个无声的影子，病房里，她静静的伫立在床边，望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肖楠。积蓄已久的恐惧和心疼终于决堤，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落。

护士进来量体温，看到这一幕，温和的笑了笑，那笑容如沐春风，温暖而明亮，“别哭了，小妹妹，人已经救回来了，没事了。”她甚至俏皮的眨了眨眼，塞给许南栀一个奇怪的长柄塑料器具，“喏，这个收好，他暂时不能动，会用到这个。”

许南栀擦了擦眼泪，茫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

“导尿器啊，她现在不方便下床啊。”护士促狭地笑着。

许南栀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她几乎是烫手般想把东西扔开，心想，这种事，她怎么能做？！她急切的拉住要离开的护士，声音带着恳求和羞窘：“姐姐，护......护工，请帮我叫个护工，麻烦您了！”护士了然的点点头，笑着应下，离开。

“为什么人还不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许南栀跑到护士站问，已经两天了，肖楠还是没有醒过来，“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还不醒？”

“别着急，小妹妹，喝酒胃出血，醒来的时间是会长一点，三到五天也是正常的，只是以后不要让男朋友喝那么多酒了哦。”许南栀低垂着头往回走，听到身后的护士小声议论，年轻多好。

第三日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进病房时，肖楠眼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许南栀正趴在床边，睡得不安稳，护士进来量体温的时候，肖楠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护士熟练的将体温计夹在肖楠腋下。

“怎么就这么休息？”肖楠声音很轻，生怕吵醒许南栀。

“你一直不醒，她就一直这样守着。”

尽管两个人对话声音很轻，许南栀还是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肖楠苏醒，立刻紧张的凑近，一张嘴，声音有点哑，还是小心翼翼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护士一边记录，一边笑着打趣道，“你再不醒过来，你小女朋友，就要把我们护士站踏平了，天天哭的跟泪人似的。”

“没有的事，护士姐姐，帮我看看是不是可以安排护工了啊？”许南栀打断护士的话，窘迫的低下头，用力揉了揉眼睛，她能感觉到，眼睛是肿的，肖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深邃的目光沉淀了许多未出口的话语，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虽然虚弱，肖楠的眼神却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声音沙哑而低沉，“麻烦护士尽快帮忙安排一下护工。”许南栀被盯的心慌，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

护士依旧微笑，“一会就来了，别急。”许南栀这才转过头，对着肖楠小声嘟囔，“请......请了的。我还翻了你的手机，没找到你家人的电话......”她声音越说越小。

肖楠气若游丝，却带着不容质疑的疏离“你回去吧，这边不用担心了。”

许南栀鼻子一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猛地转过身，飞快的用手背擦去眼里，他一定是在埋怨自己把他害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头：“是你们找护工吗？”

“是的，是的！”许南栀连忙应道，声音带着一丝解脱。她想跟护工交代几句，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扯动，回头，只见肖楠虚弱的抬手指了指她身上。

许南栀低头一看，才恍然——自己还穿着那身惹眼的酒吧制服！难怪护工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匆对护工交代“麻烦你照顾他，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回来！”肖楠又费力的指了指挂在椅背上的他的外套。许南栀心领神会的抓过那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跑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