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桐城大学来这支教的一共六个人,作为唯二的男生之一谢栩舟承担了开三轮车通勤的责任。
“为什么不是你开?”
“你不怕我把你们都带进沟里的话可以我来开。”
想到贺匀礼骑自行车带着扶车的谢栩舟翻车,骑电动车让后座撞树,考驾照考了两年还没过的战绩……
“还是我来吧。”
命要紧。
“切。”
三轮车后面不大,贺匀礼不方便挤在女生里面,只好坐在谢栩舟的左边。
两人的胯贴着,贺匀礼甚至能感觉到谢栩舟炙热的体温。
黏黏糊糊存在感极强。
贺匀礼左手扶着棒球帽抱怨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贴着你坐我要热死了。我说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壮,这个座位我就坐了三分之一,其它全被你占了。”
谢栩舟头也不转:“贺匀礼……那你下去。”
“电”——“路”——
谢栩舟无奈打断:“我们商量一下,这两周我做你的司机,我拿错元器件导致你重新焊板子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不行。”贺匀礼想也不想拒绝,“那个板子我焊接加调试整整进行了两个礼拜!结果你一开始就搞错了。而且你又不是当我一个人的司机,你觉得这能一样吗?”
“焊板子的时候我是不是也一直陪着你。”谢栩舟退让一步,“这样,两个礼拜的司机加承包宿舍所有卫生行不行。”
贺匀礼思考片刻,“不行。”
不答应卫生也是谢栩舟做。
“期末周焊板子很辛苦的,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我都要疯了”贺匀礼回忆起悲痛的过往,据理力争。
·
“谢栩舟,我要的是20千欧的电阻,你给我的这个电阻是20欧姆的,你知道吗?”贺匀礼难以置信地痛心地看着谢栩舟。
由于电阻太小,整个电路都被烧坏了。
谢栩舟看着还在冒烟的可怜兮兮的战损电路板:“对不起,我来重新焊吧。”
“都期末周了你不认真复习,你今年的奖学金就全部泡汤了!”
“没事。”
“有事。”贺匀礼气哄哄地说。
谢栩舟从小父母离异,跟了他爸爸,爸爸不久又有了个小儿子,自大学开始就美其名“锻炼谢栩舟自理能力”再也没给过谢栩舟生活费。
混蛋。
其实就是想把钱都留给小儿子。
谢栩舟妈妈也已经改嫁,谢栩舟不愿意打扰她的生活,也从没向她要过一分钱。
整个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靠谢栩舟的奖学金和做家教赚的。
“等过了期末周我再找你算账。”
拗不过贺匀礼,谢栩舟就在实验室复习期末考试,陪贺匀礼焊板子。
这段时间贺匀礼怕打扰谢栩舟特别沉默,谢栩舟怕打扰贺匀礼也特别沉默。两人从来没话这么少过,难得不互呛地同处一室。
不过贺匀礼调试时自以为很小声唱的《好运来》让谢栩舟尽收耳底,还偷偷嘲笑了他一下。
就这样持续了两个星期,两人课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最后调试成功的时候,贺匀礼激动地抓住谢栩舟的胳膊狠狠晃了几下,发出激动的声音。
谢栩舟“吧嗒”一下把一堆复习资料放在贺匀礼面前:“精简浓缩版学霸复习笔记,还有两天开始考试,来得及。”
灯照在贺匀礼的眼底,谢栩舟感觉他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屁。
贺匀礼是心疼自己又要和谢栩舟一起熬几个夜。
·
谢栩舟自觉理亏,没再说话。
贺匀礼想到当时他们俩复习时狼狈煎熬的样子,前仰后翻地笑了起来。女生们在后面聊着八卦聊到好笑的事情,也“哈哈哈”笑了起来。
谢栩舟轻轻叹了口气。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一阵风吹过,贺匀礼抽空伸出一只手帮谢栩舟把要飞起来的帽子压住,眼底笑意未消,笑眼盈盈地看着谢栩舟的眼睛。
4.
“阿嘁。”
贺匀礼扒拉着碗里的饭:“你咋了?不会感冒了吧。”
“怎么可能,就是打个喷嚏。”
“你没事就好就好。”贺匀礼放心地点点头。
谢栩舟心道贺匀礼终于有了良心。
“这附近都没有医院,可别传染给我了。”贺匀礼补充道。
……
“对了,我跟你说,我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些孩子的鞋底板都被磨破了,尤其是女孩子的。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贺匀礼胃口小的和猫似的,扒了几口饭就拿筷子百无聊赖地戳着。
“这里很多的孩子一年到头都是一双鞋,一穿就是几年。”谢栩舟想了想,“要不我们把这些情况都记录下来吧,我们学校有相应的爱心组织,到时候我们把情况反应上去,召集一些校友和社会爱心人士募捐。”
“行,那我们这些天看看他们缺什么,有组织就方便多了。我和我表妹很多不穿的鞋都可以捐出来,还有我给表弟买鞋的钱拿出来都够买好多鞋了……”贺匀礼叽里咕噜地讲着,越想越觉得可行。
谢栩舟心里一丝柔软不可察觉地被触动了一下:“嗯。”
谢栩舟难道没吐槽贺匀礼对所有人大手笔的行为,贺匀礼呛了一下,低头扒饭。
凌晨两点半。
“谢栩舟你快起来,你发烧了。”贺匀礼有些发凉的手摸着谢栩舟的额头。
谢栩舟睁开眼想要看清贺匀礼,想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疼的想吞了刀片。
“你,你先别说话了。”贺匀礼扶着谢栩舟坐起来,用被子把谢栩舟裹紧,“把这个退烧药吃了。”
谢栩舟张嘴,贺匀礼把药塞进谢栩舟嘴里,又喂他喝了一口水。
谢栩舟意识模糊,感觉世界都在颠倒,慢慢不受控制地又闭上了眼睛。
贺匀礼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谢栩舟的。
不行。
贺匀礼当机立断,拿出衣柜里所有外套都给谢栩舟裹上,拿上三轮车钥匙,扛着谢栩舟出门了。
谢栩舟迷迷糊糊睁开眼,自己浑身都被衣服裹着。把头上的衣服拿开,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三轮车旁边的栏杆上,贺匀礼在前面专注的开着车。
天很黑,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栩舟沙哑开口:“怎么把我扛上来的。”
听到声音,贺匀礼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把衣服拿下来了,别吹到风了。”语气又气又急。
谢栩舟笑笑,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慢点开,别又带着我撞树了。”
“谢栩舟闭嘴,把衣服盖上!”
谢栩舟咳了两声,听话的把衣服罩了回去,偷偷露出一双眼睛。
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到了村里的诊所。
贺匀礼扶谢栩舟下来。
谢栩舟一只手搀着贺匀礼,黑暗里谢栩舟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心被人攥紧,不可名状地一直在“砰砰”跳。
——是贺匀礼把自己的被子垫在了下面。
谢栩舟害怕贺匀礼听到,用尽了所有力气快走了几步。
“你走慢点,摔了我真的扶不起了。”贺匀礼赶快上前稳稳接住谢栩舟。
小谢,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谢栩舟:都怪水土不服害我被传染了!
标题都是我乱扯的,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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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是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