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炀,快别挖泥巴了,你看你弄的,身上脏死了。”原炀的奶奶张桂芝一只手把原炀拎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拿出刚刚洗过的毛巾将原炀脏兮兮的小脸从额头到下巴整个擦了一遍。
原炀对于被奶奶打扰自己造房子这件事十分气愤,一边用手使劲扒拉着奶奶拉着自己的胳膊,手里的泥在那条带着套袖的胳膊上印上了清洗的小手印,嘴里还要抗议,“不要,我不要!”
挣不脱奶奶的桎梏,还被湿毛巾在脸上抹了一通,原炀心里不情愿,咧开嘴哭了起来,“呜~啊~”声音越来越大,闭着眼睛哭一会儿还要偷偷睁开眼睛偷看一下大人的反应,看着奶奶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心里更加伤心,嗓子都要喊破。
张桂芝站在那儿看着他哭,心里很清楚原炀的小算盘,这是在要糖吃了。她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原炀,这小子看着小小一团,他可聪明着呢,找到个理由就要使出这一招。从前大人看他哭,就会心疼的拿出糖来哄他,他嘴里吃到糖立马就不哭了,慢慢就掌握了这个规律,每当他想吃糖时,只要咧开大嘴哭一场,立马就有糖会塞到嘴里。
经过长期的实践,小原炀发现这个办法不能经常用,必须有个契机,什么契机呢?那就是当大人不顺他的意时才能使用,要是被发现是想吃糖,那这个办法就完全不管用了。
但是医生说过,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吃太多糖,长了蛀牙日后会影响换牙,所以家里最近在控制他对糖的摄入,但是小原炀完全不懂这回事,自顾自处在原地哭嚎着。
张桂芝没有办法,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炀炀,隔壁最近来了个新朋友,长得可漂亮了,叫裴裴,你要不要去找他一起玩啊?”小孩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哭了,闭上嘴看着奶奶,“谁啊?可以和我一起造房子吗?”
张桂芝见他来了兴趣,立马回答道,“当然可以,就在小超市的旁边,去找他玩吧!可不许走远啊”,一边伸手给他指了一下位置,一边叮嘱他,看着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歪歪扭扭出了家门。
原炀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奶奶这里生活,今天刚刚三岁,他的爷爷原硕是名出色的军人,长期不回来,这里只有奶奶张桂芝和小原炀两个人在住,原炀的父母都是商人,在他一岁半的时候就离开家南下经商了,平时很少回来,原炀现在对他们的印象已经非常淡了。
虽然很早就离开了父母,但小原炀年纪还太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家里和其他小朋友的不同,没心没肺的长到了3岁,除去饭点和天黑的时候,原炀其他时间都在家附近到处疯玩。因为是军属大院,奶奶对原炀的安全不是特别担心,毕竟附近住的都是军属,大家住在一起,互相都知根知底的,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何倩和顾海两人都是老师,前几天刚从四川老家调到这个大院里的小学教书,考虑到两夫妻住的太远不方便,组织特意安排两人住在了大院里。
家里的老人没办法帮着照顾孩子,他们只好一直把顾青裴带在身边,顾青裴从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事了,爸爸妈妈去上课,他就在教师的办公室里安静的玩自己的,等到天黑再跟着父母回家。
顾青裴这个小朋友有些内向,虽然从小就被父母抱到学校去,每天见到很多教师叔叔阿姨,但是身边没有同年龄段的小朋友一起长大,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玩的模式。
何倩夫妻俩这两天一直忙着收拾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带他家的小朋友到大院的各家串门。顾青裴今年有三岁半了,此时拿着手里的彩色蜡笔胡乱画着什么,何倩在一旁洗着手里的衣服,转头跟旁边的老公聊天,“老公啊,你说咱家青裴这么爱画画,以后不会变成个小画家吧?那家里还能出个艺术家呢!”
一旁的顾海闻言笑了笑,“那倒是好事,我们一个学英语,一个学历史,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青裴要是能成为画家也挺不错。”
两人正聊着,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虎头虎脑来回张望的、眼睛圆圆的小朋友,原炀站在门口丝毫不露怯,嗓音洪亮的张嘴就问,“裴裴呢?我要和裴裴一起玩!”,说着眼睛还在屋里扫视一圈,径直略过顾海和何倩两人,朝着顾青裴看去。
小青裴听到好像是有人在喊他,可是他的小名是青裴,从没人叫过他裴裴,这下他也有些不确定了,从面前的纸上抬起头看着原炀,那是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黑眼珠灵活的转动着,嘴角不断有口水留下来落在衣襟上,小男孩好像对他很好奇,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顾青裴望着原炀红红的鼻尖,“你是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