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宇在走廊里收到林特助的消息,就像将要溺毙于深海的人抓到一块浮木。
林特助:黎先生,您最近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黎琛宇警觉地环视了四周无人的走廊,确认没有人在监视他之后躲到楼道里。
栗子:对不起,林特助,我昨天摔了一跤,确实不太方便出门。
栗子:可能要失约了,实在抱歉,请郁先生见谅。
林特助:没关系,郁先生会理解的。
林特助把自己发的第一条消息删掉,截图发给了陆应逾。
作为下属,林特助知道自己的行为逾矩又自以为是的过分,第二天陆应逾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心脏快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只是交代了一些日常工作,并且心情看上去不算太糟,他为自己和黎琛宇都松了一口气。
在公司住了三天的陆应逾,终于还是回家了。
陆应逾刚进家门,却一头碰见了正背着包兴冲冲准备出门的黎琛宇,并没有预想中陷入莫名其妙冷战了好几天的的尴尬。
黎琛宇看着像是完全没把冷战在心上的样子,看到陆应逾眼睛亮了一下,“应逾哥!你回来啦!”
陆应逾看着他蹲下身准备换鞋,“ 你要去哪?”
黎琛宇换完鞋子蹦跶了两下,激动地说,“应逾哥,等我回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陆应逾猜得到黎琛宇说的是什么好消息,但是他还是配合地笑了笑。
“我都回来了,你还要出去吗?”
黎琛宇皱了皱眉,拍了陆应逾两下,还有点责怪他的意思,“哎呀,谁让你不早点跟我说的。
“我都和彭彭约好啦,从京市回来,我们都没见过呢。”
“诶…”陆应逾听到池彭的名字太阳穴跳了一下。
“我走啦,应逾哥!”说完,黎琛宇就转身出了门。
只剩陆应逾面对黑黢黢的门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次聚会主要是为了庆祝黎琛宇的首演大捷,来参加的也不止是池彭,还有几个平时也常钻进黎琛宇琴房一起玩的朋友。
“干杯!”包厢里大家举起杯子。
“阿琛,你怎么还喝果粒橙啊,都这么大了,喝点酒怎么啦?”有一个男生问。
黎琛宇心里打起鼓来,其实他也是想尝尝的,只是陆应逾今天回家了,要是被陆应逾逮到,以他对陆应逾的了解他肯定会被教训。
他摇摇头,故意说,“酒味不好闻,我不喜欢喝酒。”
桌上别人已经开始了别的话题。
池彭把自己的杯子推到黎琛宇的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真的吗?我都看你偷偷咽口水了,真的不尝尝吗?”
黎琛宇跟池彭也不装了,声音悄悄地说,“我哥出差回家了,被他知道要骂我的。”
池彭瞪大了眼睛,“你哥管你这么严啊!”
黎琛宇拿起池彭的杯子,晃了晃里面蓝色的液体,尝了一点点,咂了咂嘴。
哇塞,一股像是蓝莓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既有果汁的香味,又多了酒精的醇感,很丰富的口感和层次充盈着口腔。
黎琛宇瞬间觉得手里的果粒橙食之无味。
“没事!等下次你哥不在家,我带你去小酒馆,里面的酒比这个更好看更好喝!”
黎琛宇亮着眼睛点点头。
“不过,你哥管你管得严不说,对你可真够好的,这个餐厅超级贵的!”
黎琛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突然伤感,马上破产了,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我上次听你叫你哥叫什么,应逾哥?”
“嗯嗯。”黎琛宇点点头。
池彭夹菜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刚想说来着,我们乐团背后的大老板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只不过他不姓黎啦。”
“他姓陆。”
黎琛宇被果汁呛了一下。
“我们这些不够资深的都没见过他,只是有一次听前辈聊天的时候说到过,据说超级帅。”
黎琛宇一阵耳鸣,桌上三两热闹的谈笑风生似乎被隔绝在塑料薄膜之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池彭叫醒,才回过神来。
“阿琛,阿琛,你怎么啦?”
“没事没事啊,”黎琛宇顿了顿,看向池彭的眼睛,“你刚刚说,我们乐团的老板叫陆应逾?”
池彭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对啊,怎么啦?”
黎琛宇眼睛闪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什么,觉得还挺巧的。”
黎琛宇心不在焉地直到饭局结束,坐上回家的出租车。
为什么陆应逾可以看到黎琛宇休息室的监控,他当时只顾着为自己辩驳,却连这么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可是为什么陆应逾明知道黎琛宇在自己投资的乐团都没有提过呢?
林特助不是说郁先生才是乐团最大的赞助商吗?
为什么祁铭宇和郁的关系那么好,和陆应逾也是能随意出入他办公室的关系。
那么陆应逾和郁未必不认识,他想起那枚黑金虎眼戒指。
如果陆应逾和郁也是朋友,郁不可能不知道这枚代表陆应逾身份的戒指,除非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他自那次起,就没在陆应逾的手上看到那枚戒指,因为戒指在郁先生来救他的时候被黎琛宇拿走了。
个中缘由黎琛宇的脑子已经不敢细想了。
黎琛宇回到家里,路过陆应逾的书房,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他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首饰盒的最里面一层,找到那枚被遗忘在角落里、也是被保管的最好的黑金虎眼戒指。
金色的虎眼在衣帽间里温柔的暖光下却折射出锋利的光芒,领略过无数次,但他第一次觉得后背发凉。
不知道答案对现在的他来说重不重要,但是求知的本能在推着他往前走。
黎琛宇轻轻敲了敲陆应逾书房的门,没人回应。
他透过门缝的光线往里望去,慢慢推开了门。
书房只亮了一盏台灯,静谧地发出悠扬的灯光,书桌旁空无一人,身着西装的男人靠坐在对门的沙发上,侧头倚在沙发上,悠悠的灯光将将照在他的睡颜上。
就这样睡着时的眉眼也是无可挑剔的精致,被光影勾勒得更加棱角锋利,却也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黎琛宇猫着脚步走到陆应逾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摊放在沙发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食指上分明有着长年戴戒指的痕迹。
他拿出攥在手心的戒指,在袖子上擦了擦,动作轻缓地把戒指放到食指旁,认真比对手指的粗细和戒指的维度和印记,几乎严丝合缝。
他沉着呼吸,把戒指慢慢套进他的食指,直到第二个指节的时候,食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黎琛宇的心跳漏了一拍,缓缓仰起头,看向原本在熟睡的陆应逾。
却和被阴翳笼罩的眼神,四目相对。
黎琛宇跌坐在地上,被他情绪深不见底的面无表情的脸色吓得在地毯上爬了几步。
“你在干什么?”陆应逾的声音冷冽。
黎琛宇一时忘了自己是占着上风来质问陆应逾的,被他的气势吓得节节败退,强忍着颤音,“你、你是郁先生吗?”
那枚拿来对峙的戒指,被黎琛宇紧紧捏在手里,指尖泛白。
陆应逾眼睛不被察觉地闪了一下,短暂地寂静之后,他站起身,地上的黎琛宇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就在他以为陆应逾又要对他做什么可怕的事情的时候。
陆应逾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质盒子,走回黎琛宇身边,缓缓蹲下。
黎琛宇朝盒子看了一眼,是一枚和手中那枚几乎没有任何分别的黑金虎眼戒指。
黎琛宇张了张嘴,大脑停止了思考,直到听到陆应逾说,“郁先生是谁?”
陆应逾乘胜追击,“你那枚戒指是哪来的。”
“他给你的?”
黎琛宇垂下眼睛,即使是昏暗的环境也能看出他脸上泛起了心虚的微红。
一切都几乎是本能反应的黎琛宇恢复了一点理智,自己到底在干嘛?
在陆应逾拿出戒指的一瞬间,他就哑口无言。
“你不是说…戒指被偷了吗?”黎琛宇努力稳着声音。
陆应逾轻笑了一下,“是啊,是你偷的吗?”
提及“偷”字,黎琛宇的眼睛里闪过本能的慌乱,但陆应逾语气轻松地说,“没有被偷,逗你的。”
但他很快接着问,“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黎琛宇的脑子一片混沌。
为什么会弄巧成拙地跌坐在这里像个小丑一样被陆应逾俯视,只是一个简单的“郁是谁”的问题,他就不敢对陆应逾实话实说了。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窥探陆应逾的**,他是他的雇主,还施舍了他一类似于“家”的容身之所。
就在他陷在混沌的思考里无法自拔的时候,陆应逾一把把他抱起,走回了黎琛宇的房间。
思绪刚走出泥潭的黎琛宇又陷入了另一种情难自已当中。
陆应逾看着他大腿根的那一块之前摔跤留下的淤青,摩挲着轻轻捏了两下,就在他亲吻的一瞬间,微微的痛感让黎琛宇.两.股.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直到那块青得发紫的淤块被陆应逾彻底染上大片的红色,才进入正题。
黎琛宇的爽感和痛感交织在一起,神色迷离。
陆应逾轻轻擦去他眼角留下的眼泪,吻上他发出呜咽的。
“黎琛宇,看我,不要看别人。”
失去呼吸失去理智的黎琛宇把此刻的陆应逾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这句用气声带着喘息说出的话语在他耳边像是一根毛茸茸的羽毛,让他心痒难耐。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掉了,居然在陆应逾的口中听出了一点乞求的意思。
期待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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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