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千惆的身体绷得笔直。他不过十八岁,正值青春萌动、血气方刚的年岁,从未经历过人事。身处此等**情境,目睹着眼前活色生香的景象,耳闻着不堪入耳的声响,他身体的本能难以抑制地产生了反应。一股陌生的燥热自小腹猛然窜起,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潮红,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然而,他紧咬着牙关,下颚线条绷得死紧,几乎要咬出血来。任凭体内气血翻涌、欲念躁动,他却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将其死死压下!他甚至开始在心中默默诵念起巫峡阁清心宁神的内功口诀,将全部心神沉入一片冰寂空明的境界,试图彻底隔绝外界的一切感官侵蚀。
渐渐地,他原本因生理反应和内心屈辱而略显急促的呼吸,重新平复下来,变得悠长而平稳。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指节不再泛白。最令人惊异的是他那双眼睛——原本可能因震惊或本能而泛起的波澜,被强行抚平,恢复成一种近乎枯井的平静。那眼神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仿佛眼前上演的一切香艳与混乱,都只是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的、模糊的皮影戏。
风若行虽在**的漩涡中沉浮,却始终分出一缕心神,暗中观察着郁千惆的反应。当他偷眼瞥见对方那依旧清明、甚至带着一丝疏离冷漠的眼神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其惊人定力的难以置信与敬佩,有对其不解风情的荒谬感慨,更有一种精心设计的羞辱竟未能得逞的气馁与挫败。
这个人……这个人……当真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一座撬不开的万年冰山!风若行在心底无奈又恼火地叹息一声,索性不再去看他,将全副身心投入眼前的感官刺激之中,任由自己在**的深渊里加速坠落。
此后的几天,风若行每次行欢都刻意叫郁千惆在场,变本加厉地试图打破他那层冰冷的外壳。然而郁千惆的眼神却一日比一日清明,仿佛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他不仅没有沉沦,反而淬炼出了更加坚韧的心志。
到了第七日,风若行终于感到无趣,甚至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折服。趁着无人时分,他走到始终静立角落的郁千惆身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想知道卫云的下落吗?”
郁千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西北角最深处,有一处石室。”风若行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那里关着的,都是‘不驯’之人。”
当夜,郁千惆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潜向西北角。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墙壁上的火把也越发稀疏。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他看到了那间石室。
他的心悬着,既盼着能找到卫云,又怕见到他时,师弟已遭不测。
他费力踮起脚,借着石缝透进的微光向内窥视。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窗户,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正是卫云!然而,仅仅一个背影,就让郁千惆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那身影透着一股死寂般的僵硬,毫无生气。卫云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良久,连最细微的动作都没有。
师弟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是受了酷刑?还是被药物所控?抑或是...心死如灰?
郁千惆不敢再想下去,强烈的自责和心痛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必须想办法接近卫云,必须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就在他心急如焚地思忖对策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郁千惆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看到一个胸前绣着“甲三”字样的高大男子正冷冷地盯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与怀疑。
这一刻,郁千惆知道,他必须想出一个完美的借口,否则不仅救不了卫云,连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面对甲三冰冷的质问,郁千惆脑中飞速运转。他此刻内力未复,硬闯必死无疑;而“役六”的身份也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电光火石间,他迅速垂下头,刻意让声音带上几分苍老和惶恐:
“大人恕罪...小人是新来的杂役役六,奉命前来清扫附近区域,不慎迷了路...”他边说边微微侧身,让对方能清楚看到他灰色杂役袍上绣着的“役六”字样,
那甲三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脸上的厉色稍缓,正欲挥手给他指条离开此地的路径,却听得一个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哦?迷路?”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神秘的紫袍谷主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数步之外。紫衣飘飘,面具遮脸,虽不见真容,但那自面具孔洞后射出的目光,却如两道冰冷的箭矢,瞬间锁定了郁千惆,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郁千惆心头剧震,背上瞬间沁出冷汗,但依旧强自镇定,将头垂得更低,讷讷不敢多言。
谷主却不再看他那套说辞,只淡淡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带他进屋。”
两名白袍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郁千惆,实则将他牢牢制住,跟着谷主走进了那间关押卫云的石室。
石室内阴暗潮湿,只有墙角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卫云原本呆坐在石床上,眼神空洞,可在谷主进来的瞬间,他倏然有了神采,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谷主叩首:
“谷主明鉴,小的已经知晓了此地规矩…已经会…会服侍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郁千惆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卫云,那个曾经骄傲不屈的师弟,此刻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更让他心痛的是,卫云说话时的神态语气,竟与那些沉溺于**的白袍人如出一辙。
谷主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缓缓走到卫云面前,负手而立:
“哦?你会服侍了?那让本座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卫云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眼中闪过欣喜若狂的光芒,脸上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他急忙伸手,颤抖着就要去解谷主的衣带,动作急切而笨拙,仿佛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而他的手指还未触及那精致的衣带,谷主便嫌恶地一挥袖,一股无形的力道竟将卫云震的退开三步,扑地跌坐在地上!
“凭你也配服侍谷主!”
甲三适时地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轻蔑与呵斥。他居高临下地瞪着跌坐在地的卫云,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卫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浑身一颤,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整个人蜷缩起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知所措。
郁千惆被两名白袍人死死制住,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看着卫云从卑微的讨好到被无情拒绝,那份难堪与羞辱,仿佛也施加在了他自己身上。他为师弟感到心痛,更为师弟此刻的迷失感到愤怒。
谷主的目光淡淡扫过面如死灰的卫云,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郁千惆,似乎对眼前这场面颇为满意。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还未被卫云碰过的衣袖,仿佛要掸去什么不洁之物。
石室内死寂得可怕,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卫云压抑的抽泣。谷主用眼尾扫过蜷缩在地的卫云,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
“自己,先把衣服脱了,脱光。”
卫云浑身剧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但在触及谷主那冰冷的目光时,他所有的挣扎都化为了绝望的顺从。他颤抖着手,开始解自己已经污损不堪的白袍。外袍滑落,露出单薄的中衣。他的动作缓慢而耻辱,每一寸肌肤的暴露都像是在凌迟他的尊严。
郁千惆死死咬着牙,看着师弟如同被剥去鳞片的鱼,在砧板上无助地挣扎。他胸中的怒火与心痛交织,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在心底疯狂呐喊:“停手,卫云,停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
当中衣也飘落在地,卫云的手僵在了亵裤的系带上。他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泪水混合着屈辱,无声地滑落。那最后一道防线,是他身而为人的最后一点遮羞布。
谷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具下的目光充满了玩味和施压。
卫云闭上眼睛,手指颤抖着,终于还是伸向了那最后的系带。
“住手!”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在石室中炸响!
郁千惆再也无法忍受,出声喝止卫云这种近乎自毁的行为。
谷主转身走向郁千惆,冷然道:“怎么,你看不惯?”
郁千惆死死盯着谷主,胸中怒火翻涌,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他知道,此刻任何冲动都可能让卫云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郁千惆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谷主不答,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郁千惆那双因怒火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本座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选择——是继续做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的卫云,还是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丁四十。看来,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郁千惆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的卫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所谓的“调教”,就是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让他心甘情愿地沦为玩物。
而最可怕的是,卫云似乎真的选择了放弃过去,放弃仇恨,放弃自我。
谷主低沉的笑声在狭小的石室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他转向依旧跪伏在地的卫云,紫袍的衣摆扫过冰冷的地面,然后,他用戴着紫玉扳指的手,缓缓指向被两名白袍人死死制住、易容成中年杂役的郁千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极致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恶意:
“丁四十,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人。”谷主的声音里有一种引导猎物步入陷阱的残忍耐心,“你不是说,已经学会‘服侍’了吗?证明给本座看。”
卫云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顺从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投向郁千惆。。
“这个杂役,‘役六’,”谷主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一句,清晰地砸下,“本座今日,把他赏给你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郁千惆耳边炸响!他猛地看向谷主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他不敢相信谷主竟会下达如此歹毒的命令——让他易容伪装的身份,去承受来自他神志不清的师弟的……而这命令,还是直接下给卫云的!
谷主的目光在郁千惆瞬间煞白的脸上停留,满意地捕捉到了那难以掩饰的惊骇与屈辱。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卫云身子剧烈颤抖,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更深重的屈辱。他看向面无表情的甲三,又猛地转向高踞上座的谷主,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近乎崩溃的求助意味。
他原以为……他原以为讨好的对象是至高无上、掌控生死的谷主!哪怕是被当作玩物,能侍奉谷主,在这吃人的太白谷中也算是一种或许能换取生存的资本。
可他万万没想到……谷主竟然将他……将他赏给了一个低贱的杂役“役六”!
这种羞辱,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怎么,丁四十,你不愿意?”谷主的声音陡然转冷,施加在卫云身上。
卫云吓得一个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磕头:“愿意!小的愿意!谢谷主赏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就会遭受可怕的惩罚。
谷主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满意的喟叹。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制住役六(郁千惆)的白袍人立刻会意,粗暴地将其向前一推!
郁千惆踉跄着跌向卫云。卫云麻木地、遵循着最本能的求生欲,疯虎般扑了上来,一下子就将失去武功的他重重扑倒在地!
“呃!”后脑磕在地面,眼前发黑。卫云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混乱的嘶语喷在他颈侧:“为什么……都要逼我……”
一只手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襟!粗劣的布料应声裂开!顿时他胸前的肌肤全暴露在昏黄灯光下——那肌肤光滑细腻,白皙如玉,因挣扎而泛着红晕,与“役六”那张中年沧桑、粗砺的脸庞形成了极其刺眼、极其诡异的对比!
谷主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洞穿一切的力量,牢牢钉在“役六”那大半裸露的胸膛之上。
卫云对此毫无所觉,只凭本能撕扯着郁千惆的衣物。
谷主蓦然出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瞬间压过了卫云的嘶吼:
“扯开卫云。”
命令是对白袍人下的。
两名离得最近的白袍人立刻应声上前,粗暴的将疯狂的卫云扯开,压制在一旁。
郁千惆得以喘息,奋力爬起,踉跄着退到冰冷的石墙角落。
然而,那片象征着无上权威的紫色阴影已如鬼魅般逼近!
谷主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而了然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猎人终于捕获觊觎已久猎物的满足,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胆寒的玩味。
他比郁千惆高出半头,目光如同在鉴赏一件稀世珍宝,冰冷的手指突然抚上郁千惆的颈侧——正是人皮面具的边缘!
指尖的冰冷触感让郁千惆全身猛地一颤,巨大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抬手想挥开!
岂知谷主手指微颤,一股阴柔刁钻的劲力瞬间透入!郁千惆只觉得全身一麻,如同被瞬间冰封,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难怪本座初见你时,觉得你哪里奇怪,”谷主低笑出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双纵算惊恐仍旧光华闪烁的眸子,了然道:“正是这双眼睛。”
他的指尖在那细微的褶皱上轻轻摩挲,动作带着一种解剖般的冷静。
“怎么能与这幅平庸的面容匹配呢?”他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所以本座才未杀你……如今,一切有了解释。”
话音未落,他抚在郁千惆颈侧的指尖突然灌注内力,精准地抠入那微不可见的缝隙,随即猛地向上一掀!
“刺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撕裂声响起!
那张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被彻底剥离!
面具脱落的一瞬间,整个大殿仿佛都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