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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清宫,
谢玉娘着祭祀凤服,头上戴着世间罕有的点翠凤冠,脸上妆容极尽雍容华美,坐在殿前,她受孙妃的跪礼请安。
她离孙妃很远,坐于高高的殿椅之上,孙妃的身子甚至低于她的足底。
孙妃浑身脏污,随意叉开腿坐着,早在冷宫待得失去往日仪容。
她脸上生了疮病,又害死了皇后娘娘和其他后妃的两个孩子,早晚是逃不过一死了。
望着远处华贵的皇后座椅,孙妃望着谢玉娘的眼神闪过浓浓的恶毒,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皇后,皇帝嘴里说的最宠你爱你,
你也是真信了。”
孙妃跪爬在地上,低矮伏倒在地砖上的身子如同一条吐信的黑蛇。
“我实话告诉你吧。
我和我姐姐,早在更早之前就在皇帝的身边了。
究竟有多早……”
“嘻嘻。”孙妃捂住嘴角的一颗黑痣,嘴角的笑意愈发扭曲。她欣赏着谢玉娘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盛满震惊的凤眸。
“你真以为你大婚那日皇帝是去处理国事?!哈哈!
你以为你得到的宠爱是独一无二,不过是拾我们姐妹的鞋底罢了!”
诺大的凤庆宫殿内回荡着女人的笑声。
随后是一声碰的撞击之音,
疯癫的孙妃,撞柱而死了。
?
“荷花,荷花,”
一声带着哭腔,哭的低低的沙哑声音从锦被中传出。
自打那日从齐府中回来,谢玉娘的喉疾便又犯了。
接连几日,都没有接见探望的人。
“小姐,”
荷花见到谢玉娘这样,知是她又做了噩梦,谢玉娘哭,她便也跟着难受。
小丫鬟的眼中含上了泪珠。
谢玉娘止住了泪,一张脸小而白,挂上了泪珠,眼皮发粉,像是一颗清甜温软的桃子。
“荷花,我给你吹吹。”
谢玉娘见到荷花也哭的厉害,端起小丫鬟的脸,要仔细给她吹吹。
谢玉娘散着发,两个女孩挨得近了,柔软的发刮到了荷花的痒痒肉上。
荷花岁数小,禁不起痒,被谢玉娘捧着脸,望着谢玉娘认真地睁大的眼,又忍不住笑了。
“小姐,要去见老夫人吗?”
荷花问。
“好几日没有去见祖母了。”
谢玉娘轻声说道。
这几日她喉疾发作,在屋中养伤,便没去请安。
几年前,父母遭逢匪祸意外去世后,谢玉娘从兖州来投奔阿奶。
阿奶虽是不喜父亲,但对待谢玉娘这个亲孙女却也没太过苛刻。
逢年过节,府中别的嫡亲姐儿有的东西,都会给谢玉娘送一份来。
和荷花一起梳洗打扮好,谢玉娘穿一身淡蓝长裙,去往前院给祖母请安。
谢玉娘脚步轻盈地走进院子,还未到祖母的房门口,却发现里面很安静。
“四小姐,老夫人刚从长公主宴上回来,身子劳累,嘱咐过不让进人。您先请回吧。”祖母身边的老婆婆说道。
谢玉娘点头。
但往回走,却是听到一阵小姐婆子的笑声传来。
“小姐,老夫人屋里是有人的。”荷花走着,回头望了一眼。
“既然阿奶不想见我,那就明日再来请安吧。”
以往的时候,谢玉娘去见老夫人,也有过没见成的时候。
说到底,她这也是寄人篱下,受些委屈,谢玉娘也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
谢玉娘和荷花,两人一路慢走回到了谢玉娘的小院。
荷花去抱出来两身颜色鲜亮的外衣来。
“小姐,明日就是去顾府学琴的日子了,您试试这件红锦的。”
“您穿上,一定是所有小姐里最出众的。”
谢玉娘的指尖抚过那光滑柔软的面料,神色有了变化。
之前,她有一次穿着这件衣服和赵景在元宵节出去游玩。
那日,赵景也穿了件红色绣纹的衣裳。
元宵节路上人多,一个稚童拿着吃了一半湿漉漉的麦芽糖,走路时不小心撞在了赵景的身上。
那糖全粘在了赵景的衣上。
但赵景却是全然不在意,因为听了那孩童的大老爷大夫人,而乐的张开了嘴,一双凤眼弯得和小船一样。
抱着那孩童,说再叫几声来听听,他给他买十串麦芽糖吃。
最后,那对因为人多找不到孩童的父母终于瞧见了那小孩。
追上来说要打掉赵景的脑袋和屁股。
还是谢玉娘好一通解释,那对夫妇看在她说话温文有礼,又瞧两人真不像是歹人,才抱着孩子走了。
“啧,玉娘,多亏了有你。”
“要不然不知道我还要挨几下打。”
那时赵景是第一次拉到了谢玉娘的手,抓住了便不肯放开。
“他们没碰到你的身子,是说话凶。”
谢玉娘不能说软话,否则不知道又要被他占得多少便宜。
“不过挨几下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小的时候可是经常被父皇的那些妃子们打,她们动不动就找茬教训我。每次挨打的时候,都疼得受不了。”
“但玉娘你不用怕,如果下次有人要打我们,我也和这次一样,决计不让你挨一下,我此生此世都会护着你的。”
赵景的眼睛亮亮的,在远处烟花的映照下,如同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怎么还有下次,不许有下次。”记忆中,谢玉娘抿住了唇,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在夜色下,却偷偷红了脸。
往日种种,让谢玉娘的眼角发红。
葱白的手指攥着帕子,拭去了泪珠。
“将这件衣裳收好藏起来。”
“我以后不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