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早晨。
位于这个五大国之中实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忍村一隅,著名的猫婆婆正满眼慈爱地拿着满袋的猫粮逗弄着忍猫们,忽然之间,忍猫们停下了动作,或坐或立纷纷竖起耳朵,抬头望向一个方向。
从草丛前方传来“簌簌”响动,猫婆婆疑惑地抬头,正欲看个究竟就见一道黑影忽然如闪电一般蹿出,身姿灵敏至极,几个跃动之间竟然已经跳过高墙朝着远方渐渐消失。
多亏忍者的动态视力,猫婆婆才在那团黑影消失的最后一眼认出,那是一只猫,一只通体漆黑如墨,毫无杂色的黑猫。
那只黑猫似乎在最后消失之前看了她一眼,猫婆婆不止为何对它的眼神十分在意,和普通的野猫不同,它的眼神格外灵动,既轻又亮。
可若是说它是忍猫,这偌大的木叶哪里又有猫婆婆不知道的忍猫呢?
所以那只能是一只猫,一只普通的野猫,一只连猫婆婆也从未在木叶见过的,眼神孤高的流浪猫。
老人将思绪抛在脑后,看着她养的猫们责备着它们的不称职,被惊扰的猫些抖动着耳朵,舔食着足掌,对于猫婆婆的笑骂声音甜腻的,不轻不重地喵了一声。
黑色的野猫裹挟着清晨尚且带着寒意的空气,朝着不知道那方疾驰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中浓厚的黑色焦急地转动着,直到牢牢地锁定住了它下方的某处。
在那个地方,有一个笑容灿烂,一脸白痴的金发少年。
……
漩涡鸣人的心情很好,重复一遍,漩涡鸣人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所以他今天可以忽略街上朝他看来的隐晦目光,忽视其中夹杂着的刺目的恶意,心安理得地走在街上。
鸣人怀中抱着一束从井野家买来的打折花束,即便因为这普普通通的一束花他两个月的零花钱都没有了,小青蛙钱包都扁肚子了也没关系。
“探病是得带些东西去的……”鸣人嘟囔着,回想起黑发少年挡在他面前伤痕累累的身影,心中稍微抽痛一瞬,心脏像是被按入了温水当中咕噜咕噜的吐出气泡。
他才不是被佐助的行为感动了呢!那个臭屁的混蛋,这次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才不相信什么“身体自己动了”这种回答的说!
他只是不爽欠佐助人情罢了,才不在意佐助那家伙的死活呢,毕竟那家伙不是还要报仇嘛,擅自死去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吧。
他才不高兴。
【不要死】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鸣人回想起黑发少年昏迷前说的最后的话语,直到最后佐助都在叫他“不要死”那是不是就是“活下去”?
鸣人眼中涌起一阵酸涩,耳边同时响起了幼时听过的诅咒。
【去死吧】、【妖狐】
“像这种话……”鸣人哽咽道,“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才他才不是因为佐助的话开心,才不是因为第一次有人关心他高兴,才不是因为有了“特别的伙伴”……感动。
路过的行人诧异地看着又哭又笑的少年,在认出了对方标志性的金发和六道胡须胎记之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压抑着嫌恶,无声地让出的一道空白的路。
就这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鸣人不知不觉间顺着着空白的无声的“道路”走了下去,等他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迷路了!
望着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高墙,陷入了死胡同的鸣人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啪嗒”一声跳到他的头上,下一瞬间鸣人就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头顶传来,他连忙扒拉下附在头上的重物,才发现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
皮毛柔顺,长相乖巧却不知眼神为何格外凶恶的黑猫朝着他喵喵叫了几声,鸣人不知为何越看越眼熟,颇有几分成幻视佐助气急败坏的模样,提溜起黑猫后颈,忍不住掐了掐它的肉球,好生好气道:“小猫咪,以后不要乱抓人的说,今天如果不是遇见我就被人打死的说!”
听见鸣人说话的黑猫闻言更加挣扎起来,甚至还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爪子打在他脸上。
脸上霎时间浮现起几条猫爪痕的鸣人抽了抽嘴角:……呵呵,真是一只和佐助一样讨厌的猫!
鸣人正打算把猫从身上扔下去,就听见空中忽然响起一阵“滋啦”声响,像是电视故障的声音,断断续续,毫无感情。
【预言之子……世界……拯救……】
“?”鸣人发出疑惑的嘟囔声,左看右看寻找声音的来源,未曾想刚刚在鸣人手中消停一会的黑猫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立刻炸毛,从鸣人手中跳下,脊背高耸,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威胁声,表情凶狠地瞪着空中。
而这一幕落在鸣人眼中就成了十足的惊悚。
哈哈,不是说黑猫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吗?鸣人把“幽灵”二字吞入腹中,小心翼翼地抱起黑猫,两股战战,转身欲逃。
就在这时,就像是接收不好的信号突然变好一般,那一卡一卡断断续续的电子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次鸣人终于可以清晰地听到它说什么了。
那个宏大的,宽广的,即是男声亦是女声,既是小孩也是老人的声音如此说道。
【漩涡鸣人,我的孩子,预言之子。】
【忍者的时代已经结束,如果不想世界毁灭,你就必须要去拯救其他世界。】
“忍者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如果有人跑到五大国任何一个地方说这句话都一定会被当作疯子“三战才打过,这个疯子在说什么呢”,无论是谁都会这么回答,随后认定面前的景象不过是不知名的奇怪忍术。
除了这个时候,除了在鸣人面前。
在还处于中二期,天天幻想自己打败臭屁黑毛酷哥,迎娶心爱女神,成为五代火影走上人生巅峰的金发少年脑中,突然跳出一个人说世界要毁灭了,要他拯救世界什么的,是完全可能的!
鸣人在心中疯狂点头,怀中紧紧抱着黑猫:比起大白天见鬼什么的,正常多了的说!
就是这个重担,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不,不,不,拯救世界什么的,我怎么做得到啊!不管怎么说也好告诉卡卡西老师和三代爷爷吧!”鸣人喊道。
不要看鸣人平常乱来,他对自己有多大本事还是知道的!虽然说他以后肯定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但这不代表他现在是火影啊!
哪有人会指望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拯救世界啊!他还未成年的说!
鸣人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一双湛蓝眼瞳中坚定地写上了“拒绝”两个字。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拒绝,世界意识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忽然像是破罐子破摔似得说道:“好的,宝,现在立刻倒计时毁灭世界。”
伴随着这个神秘声音的落下,世间仿佛在瞬间按下了暂停键,风止云息,蝉鸣消失,正在抚摸着孩子的父母停下了动作,追着调皮猫咪的下忍们停滞在空中。
整个木叶,不,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除了他一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漩涡鸣人毛骨悚然,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直到他的手臂被轻轻地勾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哈,哈哈。”鸣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打趣道,“‘忍者的时代’不要这么容易结束啊,‘忍者的时代’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嘛,比惠比寿老师还容易搞定的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空气中的沉默,意识到对方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的回答真的会决定世界的命运的时候,在这死寂的空间之中,鸣人的双眼逐渐变得通红。
鸣人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声音如此回道:“我是这个火影世界的世界意识,在其他人类的历史之中,像我这样的存在被叫做盖亚识,因此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为盖亚,鸣人,我的孩子。”
突然被要求拯救世界,任何人都不会这么轻松地说“我知道了”,更何况鸣人不过是一个孩子,更何况偏偏是身为“妖狐”的他。
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非要是他啊!
鸣人缓缓收紧手臂,声音嘶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为什么非要拯救这个一点都不喜欢我的世界……”
黄昏之下,众人的阴影之中,金发的孩子背向他人,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影子。
那是什么都没有的孤寂世界,就算周遭都是嘈杂的声音,在那个世界中鸣人已经什么都听不到,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真的是世界意识,那么告诉我啊,为什么我拯救这个称呼我为‘妖狐’的,这个大家都不喜欢我的世界?!”
“既然世界要毁灭的话,那就毁灭不就好了!木叶也好,大家也好,我也好,就这样消失又有什么不好的!”
也许是意识到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人,名为“漩涡鸣人”的少年肆意宣泄着他心中的黑暗,因此鸣人没有注意到他怀中听见他嘶吼的黑猫瞳孔瞬间的僵硬。
“这样也好,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毁灭也可以。”盖亚如此道,“因为你是【NARUTO】。”
“因为我是‘鸣人’,这算什么答案啊。”鸣人闻言一征,忽然扯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低头抚摸着从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的黑猫,过了许久,他才勉强开口道,“你说我要去拯救其他世界才能拯救这个世界,那么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大家会记住我吗?”
“安心吧,鸣人,你的消失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等你再次回来之时依旧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地点。”世界意识“盖亚”回道。
“是吗,那就够了,大家不知道我的消失就好了。”看向手中皱巴巴的花束,鸣人略带寂寞地说道,“就是可惜这花不能及时送给佐助了,不过之后再送也是一样的,反正对佐助而言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嘛!”
其实他是刚才是认真的,认真的无所谓,鸣人想。
反正都是不被抱着期待降生到世上的“自己”,那么消失掉也无所谓吧?既然这样他稍微任性一下,迁怒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比起要拯救世界,拯救一直讨厌他的人来说,这样简单许多了。
人怎么能够如此无视他人的生命,无视自己的存在呢?
鸣人审视着自己的内心,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如此冷漠的“怪物”,难怪被人称之为“妖狐”。
如果他还和以前一样的话,如果他没有接过伊鲁卡老师递过来的手的话,如果他没有加入第七班认识卡卡西老师和小樱的话,如果他没有被佐助所救的话——他说不定真的就变成一只“妖狐”了。
但他终究不是“妖狐”。
因为有人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了他,他早就不是“九尾妖狐”而是木叶的“漩涡鸣人”!
因为他是“漩涡鸣人”,所以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就算是自己消失,就算是自己死去也无所谓,但他绝不允许“漩涡鸣人”结识的羁绊消失,决不允许大家消失!
“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怎么可以让世界毁灭啊!”鸣人振做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且我才不会让伊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手打大叔,三代爷爷,小樱,鹿丸他们都消失呢!”
“最重要的是我还欠佐助一条命呢!我绝对不会让那家伙复仇的决心白费了,盖亚你的委托,我漩涡鸣人接受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局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