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AI生存手册 第14章 摆小吃摊的主意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居民区后方的田地，通过低矮的栅栏，他们窥见里面一片荒芜，几乎寸草不生。

田间长出的草大都已经枯萎了，只有少量的农作物还留在地里，尚未被主人家收走。看来大多数人家收割完一年一熟的粮食以后，就直接把地荒废了。

难怪一个看管的人都没有呢。

麟川没想到这里居然沙化得这么严重，难怪农作物难以存活呢，他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人，问:“我怎么觉得你都不用进去挖啊，随便在地上捞一把，都跟里面的沙土长一样……”

“不一样的。”乐之抬腿就要翻栅栏。

“哎……等会，”麟川揪住对方后颈的领子，“还是我去挖吧，你把瓶子给我。”

他放心不下乐之，里面坑坑洼洼的都是空心沙块，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就会摔倒，以对方的迷糊程度，说不定得摔上三四跤。

乐之也放心不下:“那你知道该挖哪个地方的吗？”

“你指挥我呗。”

“好吧。”

于是，等麟川跨进田地以后，乐之使出浑身的力气朝远处的人喊:“挖靠近植物根部的！要带点潮湿的土！不要完全的干沙子啊！”

喊完后，他眼冒金星，蹲在地上缓了好久。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身旁，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们俩挖什么呢！”

乐之以为是看管田地的人过来了，紧张得脚一滑直接坐在地上，两手在兜里掏了半天没掏出东西，一时急得直冒汗。

远处的麟川见有人过来了，害怕主人被为难，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农田。

一见来人，竟然是罗霖。

“是你啊！”他惊呼。

罗霖依旧是拽拽的样子，抱着胳膊盯着他:“我就说你胆子大吧，还带着人正大光明上这儿来了！”

麟川赶紧把乐之搀扶起来，诚心解释:“你别误会，我们就是过来挖点土，不信你看这些试管，都是我刚装好的！”

“哼，你们装它干什么用啊？”罗霖还是不相信。

“呃，拿回去我们自己种点东西吃！”麟川找了个借口。

罗霖好心提醒他们:“别种了，这里的气候差劲得很，种子就算能活，也不一定能结熟果。”

麟川想起自己先前买的几袋种子，便问:“早市卖的那种种子也不行吗？”

罗霖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回答道:“都一样！早市商人就是骗你这种老实人！”

“哦……”

站在后边的乐之，终于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根肉干，走到对方面前:“我想拿肉干跟你换一颗菜。”

罗霖被肉香味给吸引了，但一瞧对方那副呆样，当下嘴里还是拒绝:“什么菜，我没有菜！”

“你有啊，”乐之指着远处的某一片田，“那块不就是你的吗？”

“你……”罗霖梗住了，“好吧，我承认有，但这么点玩意可不够换我的菜！”

麟川拿出自己剩下的两根肉干加码:“这样够不够？不够晚上巡逻时，再给你带点？”

罗霖沉思片刻……同意了。

他跑去自己的地里，摘了一颗看着还能吃的土豆，别扭地递给两人，说:“我可不是因为什么肉干，这是看在我们是同事的份上！”

麟川觉得他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怪胎，就是口是心非而已，高兴地打包好了肉干，交到了他手里。

罗霖闻到久违的肉香，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聊起了别的:“你不打算介绍下这位吗？”

“哦——”麟川才意识到，“这是我朋友乐……乐。”

他差点冲口而出乐之的全名，只能拐个弯胡诌了一个。

乐之的智商都点在科研上了，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还老实跟着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罗霖一挑眉，却没多问，转身挥挥胳膊，当是告别了。

麟川目送人走远，低声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有菜啊？”

“哦，我瞎猜的，”乐之握着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玻璃管，放在阳光下瞧了瞧，“他要是没有，来这儿干什么呢。”

也对哦……

麟川懊恼自己的笨脑袋没有长进，只能夸夸那个聪明人:“还是乐乐厉害啊。”

他一寻思，叫乐乐还挺可爱的嘛。

……

晚间去巡逻队时，麟川用袋子装了点肉干，打算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分着吃。

这晚运气不错，他和阿程还有罗霖分到了同一组。

阿程叼着肉干就问东问西:“麟子，你哪里弄来的肉？”

麟川扯过他的衣服，在耳边小声告诉他:“后山。”

“我靠，那种地方你也敢去？”阿程嚼着肉干越想越不对劲，“那里都是些变异的动物，这……能吃吗？”

“要是有毒，我还能活到今天嘛，”麟川再三叮嘱起来，“你低调一些啊。”

打猎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他担心会打草惊蛇。

阿程疑惑:“为什么啊，其实我挺好奇的，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又敢追着怪物跑，又敢上后山的？”

麟川挠挠头:“我……我就是个普通的外星人嘛，来你们这讨个生活而已。”

假冒的仿生人不擅长撒谎，一说假话就会眼神乱飘。

“你不愿意说就算啦，”阿程没有勉强，给他出起主意来，“喂，你去开个小吃摊呗，这可比日夜颠倒的巡逻轻松多了，咱们这儿的人，很愿意为美食买单的……当然价格实惠点更好，尤其是给我，一定要打折啊！”

小摊还没开呢，这人就提上要求了。

麟川被说得心动了，便回道:“等我回去和朋友商量一下吧。”

罗霖正好从面前经过，他马上就喊住了对方:“罗霖！给你这个！”

年轻的黄毛转过头，望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包装零食，摇了摇头没接。

“拿着呀。”麟川往前送了送。

“我不要。”

罗霖双手插着裤兜缓缓离开。

“……”

身后的阿程拍了拍大个子的后背，算是安慰:“哎呀，他就这副怪脾气，你看吧，我就说他不好相处吧。”

麟川也感觉奇怪，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晚上翻脸不认人了啊？

他只好把剩下的肉干都给了阿程，把那穷小子感动得，连叫了三声好哥们儿。

这次的巡逻之夜，在一片平静中度过。

黎明时分早早就收了队，麟川揣着工资美滋滋地往家走。

打开客厅门，乐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看就是做实验通宵了，桌子的另一侧还摆着培养皿的半成品。

麟川不知道搞来这几个东西是好是坏，总之大科学家又开启了废寝忘食的生活。

他把人抱回卧室去睡觉，随手从床头拿过一块新的毛毯盖在了身上。

乐之似乎又在做噩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他只能摘下那副眼镜，替熟睡的人揉了揉皱紧的眉心。

麟川一直很想了解集中营的事情，奈何以乐之的个性，是不会主动提起的，他几乎把童年所有的痛苦都封了起来，让那些回忆的影像，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

真是可怜的人类，他根本没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么多……

麟川发现自己多愁善感起来挺无聊的，于是侧着身躺下，和睡着的乐之面对面，看见那张睡得香甜的脸，莫名感到一阵温馨。

不知不觉间，他被传染了瞌睡虫，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乐之正把自己的头抱在腿上研究着什么，麟川吓得马上就要弹开。

“你……你要干什么呀？”

乐之同样被吓了一跳，笨嘴拙舌地跟他解释:“你别怕，我只是给你检查一下零件。”

“哦。”

麟川在醒来的那个瞬间，下意识以为对方要把自己销毁。

他重新躺在那个腿上，任由着上面的人继续操作。

“你要让身体多休息，虽然仿生人不会累，但是零件会磨损的，”乐之语调平缓，反倒更像个机器人，“你身体所用的，都是高级材料，所以，找替换的很难。”

“好，我会的。”麟川听进去了，只要不是要废了他，主人说的话他都会听。

乐之检查完，确认一切都好，便说:“像今天这样，休息个几小时就行。”

“嗯……”麟川坐起身，依然乖乖点头。

他忍不住问:“乐乐，你还有想过，要把我销毁吗？”

“没有啊。”乐之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就好啦，”麟川选择信任，旋即绽开笑容，“我还在好好打算我们今后的生活呢！”

他向乐之诉说了阿程出的小吃摊主意，想两个人一块商量着来。

乐之摸摸脖子，表示自己也是门外汉，不过还是提了自己的想法:“我昨晚做实验有些收获，你买的种子如果发芽结果，或许也可以做成吃的。”

毕竟吃东西，还是需要荤素搭配。

“啊！真的吗！”麟川惊讶他居然一晚上就能研究出眉目，而且那些种子他当初买的时候都是混在一起的，自己都分不清有些什么品种呢。

“嗯嗯。”

乐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起身走向卧室唯一的那扇窗口，把上面摆着的陶盆给搬了过来，又说道:“里面掺进了一颗花的种子，我用百科查了查，是夜星花。”

麟川上网一搜，发现这花儿开起来蓝莹莹的，夜里会发光，真的和星星一样，还挺漂亮的。

他有些期待地望着暂时只有一抔土的花盆，想象着将来种子开花时，是不是和图片里的一样美丽。

乐之很宝贝自己的实验品，穿着拖鞋下床，重新把花盆放到了窗台上。

午后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正好撞到了挂在一角的金属风铃，几个小动物伴着风叮当碰响，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麟川眯眼望向透光的窗口，朝站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盯了很久，忽然惊觉他好像长高了一点，于是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去比身高。

“咦，乐乐，你是不是长高了？”

“真的吗？”

乐之仰着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似乎脑袋是真的超过他的下巴了。

麟川被那双大眼睛给盯得脸热，大笑着掩饰起尴尬:“哈哈，多吃肉就是长得快啊。”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