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与当归[娱乐圈] 第27章 同床共枕

白雨川一下子找不到鱼钩在哪，想解都不知道从哪入手。偏偏北陆还使坏，手转动着收线。

白雨川为了拯救这件可怜的防晒外套，只好跟着北陆的节奏一步步靠近，直到就快贴上。

“钓到了，收竿。”

太近了，白雨川都可以感受到北陆身上的热意，连带着他也热起来，“解开。”

北陆取鱼钩的手故意在白雨川的脖子上流连，惹得那一片都红了。

那片红晕直到晚饭后还才堪堪消散，杨卉真注意到后还热心地提醒白雨川当心过敏。

白雨川讪讪地道谢，心里狠狠吐槽了两句北陆。

虽然没有安排活动，但大家兴致好，晚上围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诶，周导和Eve怎么认识的呀？”杨卉真充当起了临时mc的工作。

“我们俩呀是校友，那时候我打算拍一个微电影，女主人选一直定不下来，某天突然在INS上刷到Eve的照片，那种阳光而又有活力的气质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她那时候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了，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共同好友联系了她，一开始还被拒绝了。”

Eve补充道：“一开始也没告诉我导演这么有魅力呀，要知道那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

“哇，你的中文真好~”

“谢谢宝贝！”Eve朝杨卉真送了一个飞吻，杨卉真大方接着。

白雨川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阳光活力……周导以前拍的风格是这样的？”

一出口白雨川就直道不好，整个客厅诡异地安静了一秒，其他人面面相觑，大家同时想到了周知白那些幽暗潮湿的作品，一时噤声。

“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哈哈哈现在是不是都说我是这种风格？”周知白爽朗一笑，“大家放心，没突遭变故，没精神变态哈。”被周知白这么一圆场，气氛又松懈下来。

“他其实什么都拍，只不过国内恰好是那几部片子火了。”北陆适时解释道。

各大营销号也以此吸引眼球，把这个刻板印象套到了周知白头上。

“是啊，以前还找过北陆帮忙拍一个青春校园的微电影，诶对，就是跟雨川说过的北陆把我鸽了的那次。”

北陆的脸色变了变，将周知白手里空掉的啤酒瓶扔了，又重新开了一瓶塞回去，“快十年了，别惦记了。”

周知白明显是醉意上来了，但还是有分寸的，说了句“得了吧你”，就没有后文了。

“真真你们呢？”

杨卉真没接话，反而用肩膀一拱宁远，“远远你说呢？”

宁远扶了下镜框，拧着眉头回忆了一番，“我们好像就是中学的时候恰好分在同一个宿舍，然后就这样了。”

“什么叫就这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有缘分！”杨卉真补充道。

“哇，十几年的友谊持续下来感觉很让人动容呢。”除了宁远和白雨川喝的茶水饮料，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上了脸，白雨川接过了谈话的下一棒。

“其实没什么实感，真真好像一直都没变，还是我们刚认识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俩去不同的大学，隔了快一年没见，见面前我还很忐忑会不会变生分，但她一见面还是老样子，扑上来要抱抱。”

白雨川看着将头搭在宁远肩膀上的杨卉真，脑子里逐渐浮现她顺遂的星途。看起来很幸运的人生，在喜欢的领域小有成就，好友常伴身边。

虽然相处不多，但杨卉真就像一个高能量的小太阳，在娱乐圈的名利场里泰然自得，还时不时照耀一下别人。

“你们呢？”宁远少见地主动开口。

白雨川扭头才发现北陆已经微醺，看起来人已经晕了，半个身子贴着自己。

白雨川没有整理过和北陆相识的历程，该从哪里算起呢？是Starry练习室的那次偶遇？还是格莱公园的误会？又或是北陆回国后略带侵略性地闯入自己的生活？

“如果说只是见面，那应该快九年？”白雨川脑袋一偏，思考着如何作答。

“九年？那岂不是你都还没当练习生？”

白雨川的身子因为意外向前倾，很快想起来昨天杨卉真介绍的，宁远以前是Raine的粉丝，“是啊，很久远了。不过真正熟起来也就半年。”

北陆贴得更近了。

宁远嘴巴张了张，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半晌过去，又重新把话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以后能幸福就好。”

杨卉真突然抓走了宁远的眼镜，嘟囔着：“这个黑框不好看，你换一副吧。”

“诶，别闹，看不清了。”

“我看它不爽好几天了。”

挡在眼镜后面的半张脸露出，尽管时光荏苒，嗓音发生了变化，但白雨川还是捕捉到了几个相似点，“不管怎样，以后请幸福下去吧！”

一辑的签售会，眼前的粉丝是少见的风尘仆仆。

她来得匆匆，她说工作很忙，她说她领导捅了个娄子，麻烦死了。

白雨川的眼睛湿润了，“你领导现在还捅娄子吗？”

宁远夺回眼镜的手僵在空中，随后将眼镜戴上，像是将神采和喜怒都隐藏，对着白雨川莞尔一笑，说：“现在我自己是领导啦。”

偶像和粉丝的链接从来都不只是签售会上那一刻，哪怕爱意归为平静，哪怕时间冲淡记忆，但仍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乍现。

向过去的彼此说一句：一切都好。

夜深了，闪电率先亮起，而后缓缓传来雷声——海边无常的天气。

宁远带着杨卉真回房，随后折返回来扶着Eve先回去洗漱。

周知白此刻却像是清醒了不少，他从外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示意了下白雨川后起身向院子走去。

白雨川也扶起北陆准备回房。虽然北陆比白雨川高了半个头，但扶着也不重。

两人的身影随着掩上的门消失不见。周知白才嫌弃地一瞥，吐槽了句：“啧啧，真能装。”

白雨川拧了条毛巾过来帮北陆擦了下脸，看人醉成这样估计是洗不了澡了。

这个酒量去应酬的话该多遭罪呀。

不知不觉中白雨川盯了北陆好一会，北陆装作恢复了一丝神智，压着嗓子问：“怎么了？”

“哎，以后少喝点吧。”

北陆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住，“嗯。”

海风吹得猛烈，震得民宿的窗户框框作响。可能是被吵着了，也可能是午觉睡久了，白雨川翻来覆去许久也不见困意。

越是失眠就越容易烦躁，白雨川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白雨川感觉到北陆平稳的呼吸声一滞，过了几秒钟，北陆坐了起来，再之后，自己的床垫右侧下陷。

“我吵到你了？”

北陆没有开灯，今天屋外也没有光亮，白雨川只能凭感觉知道北陆在靠近。

“没。”只是想借酒醉的名义再往前一步。

太近了，白雨川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密地同床共枕过。

还没有答应北陆，此刻的他们不应该这样，可是，可是……

北陆环住了白雨川，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白雨川的那些顾虑全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一个想法：今天睡觉前摄像头应该没忘了盖住吧？

今天北陆身上的是酒味。

同样的雷雨天打通了记忆，白雨川仿佛从记忆碎片中嗅到了那天红酒中苹果花的芬芳。

“20号那天你有空吗？”白雨川弱弱地提问，却钩住了北陆的心弦，“如果这次旅行结束之后，你的想法还没有变得话。”

那三两瓶啤酒对北陆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但北陆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摄入过量酒精后还要快。

“好。”

白雨川听着北陆的心跳，盖过了所有的风雨，一夜好眠。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登岛的第三天。

由于昨晚聊到半夜，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大家心照不宣地睡了个懒觉，白雨川也不例外。

直到十点的闹钟开始工作，白雨川猛得坐起，结果直直撞在了北陆的手机上。

北陆顾不得飞落在地的手机的安危，撇开白雨川捂住额头的手检查。

左边额头上红了一片，还好不严重。

白雨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枕着北陆的胳膊睡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两手就这样举在空中打字。

“这么急？”

“《久违》今天发布，我要发微博。”

北陆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白雨川，又捡起地上可怜的那部手机，正要钻回被窝，谁料白雨川直接一抽，“你先回去吧。”

很好，睡好了就不需要他了。

白雨川没有再看北陆，北陆乖乖做在自己的床沿，“不是有定时发送吗？”

“总得回粉丝呀。”

北陆将刚刚未处理的信息回完，看到白雨川正回得高兴，脸上挂着笑。他心情好了不少，拽了两条浴巾去冲澡。

只是没想到白雨川的心情就像这海岛上的天气，变得如此之快。北陆再出来时，就发现白雨川嘴角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低气压。

白雨川看见北陆靠近，将微信页面切换，好似无事发生，随口询问了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