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变宠妃：独步后宫 第11章 第 11 章

钟粹宫内，灯火通明，宫女嬷嬷来往穿梭，步履匆匆却井然有序。沈淑仪的产房已被厚重的帷幕隔开，帷幕后的呻吟声断续传来。

姜皇后在众人的搀扶下步入殿内，月白宫装在烛光下泛着柔光，威仪尽显。

同住钟粹宫的林嫔与赵常在早已在殿内候着，见皇后驾到，忙起身行礼，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姜皇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产房方向，沉声问太医：“沈淑仪的情形如何？”

一名太医上前，低头禀道：“回娘娘，沈淑仪这是头胎，宫口尚未全开，尚需些时候。”

姜皇后点头，沉声叮嘱：“务必小心谨慎，皇嗣安危不容有失。”

她转头看向殿内的宫人，又问：“可派人去请陛下了？”

林嫔闻言，从一侧的软椅上起身，恭敬答道：“回娘娘，臣妾已命人去请陛下，只是陛下正忙于政事，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姜皇后闻言，未再多言，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忙碌，然后缓步走向殿内主位坐下，宫女忙上前奉茶。

姜皇后端坐主位，茶盏的热气在烛光下袅袅升起，殿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

陆陆续续，各宫的娘娘们都到了钟粹宫，容妃、夏美人还有一些低位嫔妃也依次入殿，因着今晚会见到陛下，个个衣着华贵，妆容精致，殿内很快坐得满满当当，宫女们忙着奉茶添香。

这一屋子人里，最盼着沈淑仪顺利生产的，当属姜皇后与林嫔。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皇嗣安危是她的职责所在，半点差池都可能引来陛下的责罚。

而林嫔则不同，她入宫多年，膝下一直无子，虽凭着显赫家世得了嫔位，可后宫中若无子嗣傍身，日子久了，终究没了指望。

沈淑仪位分低，不够资格抚育皇嗣，高位嫔妃中，唯有她与丽嫔膝下无子，而丽嫔因近日惹怒陛下，正被禁足。

若沈淑仪能顺利产子，无论男女，同住钟粹宫的她，都是最合适的养母人选。她低头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期盼，面上却不动声色。

众人各怀心思，熬坐在殿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掩不住倦意。

快到子时，殿内的娘娘们多半昏昏欲睡，帷幕后的呻吟声断续传来，夹杂着稳婆的低声安抚。

就在此时，殿外忽地传来内侍尖细的唱礼声：“陛下驾到！”

众人瞬间清醒，忙起身跪下，满屋子宫装环佩叮当，齐声道：“参见陛下！”

萧承熠步入殿内，微微颔首，示意众人起身。

姜皇后率先起身，恭声道：“陛下，太医说沈淑仪宫指已开全，应是快了。”她顿了顿，语气沉稳：“臣妾已命人严加看顾，定保母子平安。”

萧承熠点头，目光落在帷幕方向，淡声道：“好，辛苦皇后了。”

他在一旁主位坐下，殿内的气氛愈发肃然，众人皆敛声屏气，等待着产房的消息。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帷幕后终于传来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殿内的寂静。

稳婆满脸喜色地掀帘而出，跪下禀道：“恭喜陛下，贺喜皇后娘娘，沈淑仪诞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萧承熠闻言，眉眼间显出一抹喜色，唇角微微上扬，淡声道：“好。”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帷幕方向，沉声下旨：“沈氏诞育有功，晋为贵仪。公主赐名瑾瑜，交由林嫔抚养。”

殿内众人忙跪下谢恩，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林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忙低头谢恩，声音微微颤抖：“臣妾谢陛下恩典，定当尽心抚育公主。”

姜皇后端坐主位，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沈淑仪生下公主，自是最好的。

萧承熠微微颔首，又问道：“此番照看沈贵仪胎息的是哪位太医？贵仪平安生产，太医功不可没，当赏。”

话音刚落，顾珩从殿侧匆匆步出跪下行礼，他先是朗声道：“微臣顾珩，谢陛下垂询。沈贵仪能平安诞下公主，皆赖陛下洪福，微臣不过尽绵薄之力，不敢居功。”

说完，他略停了下，然又叩首道：“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为微臣与太医院苏太医赐婚！”

此言一出，殿内霎时寂静，众人皆是一怔。

顾太医乃顾院史之子，此番因照看沈贵仪有功，求赐婚本不算出格，可他求的对象是苏太医，这便不一般了。

陛下对太医院苏太医的抬举，宫中无人不知，尤其是月余前，丽嫔责罚苏太医被陛下禁足一事，更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原以为苏太医怕是要入后宫，做了陛下的女人，可这些时日过去，宫中并无动静，这事便渐渐被淡忘。

如今顾太医当众求赐婚，殿内的娘娘们心头皆是一动，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上首的萧承熠，暗自揣测陛下究竟是何心思。

只见陛下静静看着跪在殿下的顾珩，未发一言。

烛光下，他俊美的脸庞神情如常，毫无波澜。可离得近的姜皇后与李德却敏锐地察觉，陛下眼底那抹深邃的冷意，分明是心情不佳的征兆。

李德站在一侧，心头暗叹：他明明已暗中提醒过顾院史，没想到这顾小公子竟如此认不清形势。

顾珩跪在殿下，他低头屏息，脊背僵直，额间已隐隐渗出细汗，陛下的沉默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下，让他心凉了半截。

终于，萧承熠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赐婚之事，需考虑双方意愿。如今苏太医告假在外，待她归来，命她亲自来见朕，朕要听她的意愿。”

顾珩闻言，心头一沉，忙叩首道：“微臣遵旨。”

殿内众人交换眼神，各自心怀思量。

陛下这话说得巧妙，表面是要尊重苏太医的意愿，可大家都听得出，这分明是拒绝的意思。

圣上赐婚，何曾需要过问一个小小女子的意愿？便是王公贵臣家的公子小姐，赐婚也是一道旨意便定，哪有圣上同人商量的道理？

众人心头暗自揣测，陛下既如此在意这苏太医，为何不直接将她纳入后宫？如今陛下大权在握，朝野归心，纳一个太医为妃，不过是小事一桩，算不得多么不合时宜。

可圣心难测，谁又能真正窥透陛下的心思呢。

萧承熠说完，便又淡声道：“朕明日再来看沈贵仪与小公主。”

说罢，他起身离去，众人忙起身恭送：“恭送陛下。”

待陛下身影消失在殿外，姜皇后扫视众人一眼，声音沉稳：“本宫去瞧瞧沈贵仪，天色已晚，诸位先回宫歇息吧。”

众人齐声应是，各自散去，姜皇后则是步入内殿看望沈贵仪。

内殿内，沈贵仪面色苍白却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光，身旁的小公主瑾瑜睡在摇篮中，呼吸轻浅。

姜皇后命挽月端来赏赐的玉如意，递予沈贵仪，温声道：“这是本宫赏给小公主的，收下吧。”

沈贵仪忙挣扎着起身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

她目光扫过殿内，见只有皇后一人，未见陛下身影，眼中难掩一抹落寞。她拼死生下孩子，却连陛下一眼都未能得见。

姜皇后猜到她的心思，柔声安慰道：“夜深了，陛下日理万机，今日也累了，明日自会来看你与小公主。你且好生养着身子，莫要多想。”

又道：“陛下体恤你，特命同宫的林嫔抚养小公主，如此你也能时时见到孩子，这是你的福分。”

沈贵仪闻言，低头应是。

姜皇后不再多言，叮嘱宫女好生照料后，转身离去。

忙碌了一整日，到这深夜时分，身子已觉疲乏。她倚在撵中，闭目养神，心头却思量着今日之事。

沈贵仪生下的不过是个公主，而非皇子，陛下也仅依制晋了她一级位分，从昭仪到贵仪，算不得恩宠。

甚至连小公主瑾瑜的面都未看一眼，便径直离去，可见陛下对这沈贵仪并无多少重视。

虽然自己仅有一位皇子，可这生皇子的福分可不是谁都有的，宫里如今已有五位公主，却只有两位皇子，想到此处，姜皇后心头微松，紧绷了一天的神思稍稍放松，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紫宸殿内，烛火煌煌，萧承熠独坐于龙榻上，手中摩挲着一把桃木梳，简朴的花纹在指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既说准备嫁人，又在上元节与顾珩同游，灯火下笑靥如花，他不意外她愿嫁之人便是顾珩。可猜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今日顾珩当众求赐婚，他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占有欲，借口推脱，拒了此事。

他自问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可一想到苏叶穿着那袭鹅黄衣裳，站在旁人身侧，笑得明艳灵动，他便觉胸口堵得慌。

他已有数日未见苏叶，随行的暗卫每隔几日便传回消息，她一路还算平安，如今应是快进入西南夷的地界了。

那顾珩最好识趣些，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

若他仍执迷不悟，觊觎不该觊觎之人，那他便得给顾珩寻个远些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