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发现温星燃最近总爱躲在书房摆弄马克笔时,还以为他是在给新书设计腰封。直到某个周末午后,他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报告,温星燃忽然凑过来,手里捏着支明黄的笔,眼尾弯得像藏了星星,连指尖都带着雀跃的温度。
“别动,给你添个‘护身符’。”温星燃的掌心轻轻按住他的手腕,笔锋落在皮肤的瞬间,传来细碎的痒意。
沈逾白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垂眼便见那抹明黄在腕间慢慢成形——是轮巴掌大的太阳,线条圆润得像揉过的棉花糖,边缘还描了圈细碎的光芒,正好落在手腕内侧最隐蔽的位置。衬衫袖子垂下来能严丝合缝遮住,只有刻意抬手翻文件时,才能从袖口缝隙里瞥见一点亮色,像藏了颗会发光的糖。
“怎么样?”温星燃满意地直起身,拿过他的手对着阳台的光晃了晃,指尖还在太阳边缘轻轻蹭了蹭,“这位置我算过的——你在公司开会时,一低头就能看见,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你;想藏的时候,袖子一放,谁也发现不了。”
沈逾白的指尖拂过那片温热的皮肤,太阳的轮廓在掌心下格外清晰。他哪会不懂这小心思,这人嘴上说“玩闹”,其实是怕他埋首工作时忘了歇脚,想让这道暖乎乎的印子,当回“提醒他放松”的小信号。“不擦。”
他握住温星燃的手,语气平淡,耳尖却悄悄泛了红,连指节都绷得比平时紧。
“真的?”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你不怕特助看到,说你这个沈总没正形?”
“他不敢。”沈逾白挑眉,却在温星燃转身去煮咖啡时,对着镜子悄悄抬了抬手腕。明黄的太阳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把春日里最软的光攥在了手里。
他想起温星燃画的时候,特意放慢动作,笔尖蹭过皮肤时轻轻挠了挠,看他忍不住缩手笑,才咬着笔杆说“画个太阳给你,省得你总对着报表皱眉头”——这话听着像玩笑,其实是怕他把自己裹在工作里,忘了身后还有人等着。
第二天去公司,沈逾白特意把衬衫袖口往下拉了拉,确保那抹明黄被藏得严严实实。特助小林递来晨间报表时,他伸手去接,指尖只轻轻碰了下文件边缘,就迅速收回,动作自然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进了办公室,他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卷起袖子盯着腕间的太阳发愣——温星燃画的时候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连太阳中心的光斑都描得格外细致,像真的有阳光落在皮肤上。
上午的部门例会开得格外顺利。讨论到季度预算时,沈逾白抬手翻文件,袖口不小心滑落半寸,那抹明黄倏然露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投资部经理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腕间停留了半秒,又很快移开,继续汇报数据。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依旧平静,手指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提了提,将太阳重新藏好,连声音都没带一丝波澜:“下一项。”
会议继续,他却忍不住在翻页时偷偷瞥了眼手腕。那抹明黄像个小小的热源,提醒着他家里有个人正等着他回家吃午饭,连枯燥的财务数据都变得顺眼了些。
散会时,小林跟在他身后汇报下午的行程,沈逾白走得比平时快了些,生怕袖口再出岔子,直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才松了口气,重新卷起袖子看着那片明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午休时,法务部送来一份待签的合同,沈逾白伸手去接时,袖口又滑了点。法务部的小姑娘眼尖,“呀”了一声又立刻捂住嘴,局促地说:“沈总,您手腕上……是沾了颜料吗?”
“嗯,家里装修蹭到的。”沈逾白面不改色地扯下袖子,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着腕间的太阳,心里却在想——温星燃要是知道他用“装修”当借口,肯定要笑他没创意。
小姑娘没再多问,放下合同就匆匆离开。办公室里又剩沈逾白一人,他对着镜子抬手转了转手腕,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秘密”像块甜糖,藏在严谨的西装革履下,成了独属于他的浪漫。
他甚至拿出手机,对着手腕拍了张照,存进了加密相册——那里全是温星燃的样子,有在书店整理书架的侧影,有在花田追蝴蝶的傻样,现在又多了道腕间的太阳,像把两人的日常,都悄悄锁进了只有自己能打开的盒子里。
下午见合作方时,沈逾白格外小心。握手时只伸出指尖,递文件时刻意把袖口往上提,连喝水都用另一只手托着杯底。合作方是老熟人,笑着调侃:“沈总今天怎么这么拘谨?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最近手腕有点不舒服。”沈逾白找了个借口,目光却不自觉飘向自己的手腕——那抹明黄像有魔力,总让他忍不住想确认它还在不在。直到合作方提到“下周去荷兰考察”,他才猛然回神,想起温星燃说过荷兰的向日葵花田开得正好,下意识接了句“荷兰的花期确实不错”,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口风,赶紧补充道“之前看项目资料了解的”,耳尖又红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沈逾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却被小林叫住:“沈总,晚上有个临时视频会议,海外团队那边时间赶。”
他顿了顿,看了眼手腕上的太阳——要是开视频会议,难免会露出来。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温星燃早上说“等你回来吃我做的松鼠鳜鱼”,最终还是点头:“把会议链接发我,我在家开。”
回家的路上,沈逾白特意绕去书店转了圈。温星燃正趴在吧台写许愿旗,笔尖在麻布上画着小小的太阳,抬头看到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回来啦?鱼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回来蒸。”
“晚上要开视频会议。”沈逾白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腕间的太阳不小心露了出来。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居然真的没擦!我还以为你到公司就偷偷洗掉了。”
“说了不擦就不擦。”沈逾白嘴硬,却任由温星燃握着自己的手腕,指尖在太阳边缘轻轻蹭着,“晚上开会可能会露出来。”
“露出来就露出来呗。”温星燃满不在乎,还故意把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让他们看看,我们沈总也有可爱的一面。”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看着他认真写许愿旗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觉得,就算会议时被看到也没关系——这道腕间的太阳,是温星燃的心意,是两人的小秘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晚上的视频会议开得并不顺利。海外团队的方案漏洞百出,沈逾白皱着眉指出问题,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直到他抬手翻文件时,腕间的太阳不小心露在了镜头里,弹幕里突然有人刷“沈总手腕上好像有印子”,他才猛然回神,赶紧放下袖子,连声音都顿了顿。
“沈总,您没事吧?”海外总监疑惑地问。
“没事。”沈逾白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会议上,可心里却总想着腕间的太阳——不知道温星燃看到他刚才的反应,会不会笑他小题大做。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十点,沈逾白关掉电脑,走出书房就闻到了鱼香。温星燃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笑着说:“会议开完啦?鱼还热着,快尝尝。”
“刚才开会时,太阳露出来了。”沈逾白坐下,看着盘子里的松鼠鳜鱼,鱼身上用胡萝卜雕了个小小的太阳,和腕间的图案一模一样。
“露出来就露出来呗。”温星燃给他夹了块鱼肉,“他们看到就看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小声说“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带着我的太阳去开会,让你知道不管多忙,我都在你身边”。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腕间的太阳在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芒。
他忽然觉得,这道小小的印记,比任何奢侈品都要珍贵——它不是冰冷的装饰,是温星燃的温度,是家的暖意,是他在枯燥工作里的慰藉,是让他不管走多远,都能想起回家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沈逾白依旧带着腕间的太阳去公司。没人的时候,他会偷偷卷起袖子看几眼;有人在时,就把袖口拉得严严实实;偶尔被问起,就找个“家里装修蹭到颜料”的借口糊弄过去。直到周五的高管会,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讨论到海外并购案,沈逾白需要在白板上画股权架构图。他抬手拿马克笔的瞬间,衬衫袖子彻底滑落,腕间的太阳完整地露在了众人面前。
空气忽然静了两秒。坐在他身边的CFO张总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惊讶;对面的市场总监悄悄别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了,手里的马克笔差点掉在地上,却还是强装镇定,迅速放下袖子遮住太阳,声音依旧平稳:“股权分配按这个比例走,有问题吗?”
没人敢提刚才的插曲,会议继续进行,可沈逾白的心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时不时往他手腕上瞟,却没人戳破,这种“心照不宣”让他既尴尬又有点隐秘的欢喜——这是温星燃给他画的太阳,是属于他们俩的小秘密,就算被看到,也带着甜甜的暖意。
散会后,沈逾白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办公室。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传来小林压低的声音:“你们看到没?沈总手腕上是个太阳!画的!”
“我就说早上看到点黄色,还以为是沾了什么!”
“没想到沈总也会来这个,太反差了吧!”
他靠在门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了。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温星燃抱着个文件袋探进头来:“我给你送文件,顺便看看你下班没。”
沈逾白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却还是被温星燃看到了:“咦,你的太阳怎么淡了?是不是蹭掉了?”
这话一出,沈逾白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快步走过去把门关紧,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文件啊。”温星燃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是不是开会时露出来了?我就说让你用防水笔,你偏不用。”
“没有。”沈逾白嘴硬,却在温星燃挑眉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被张总他们看到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直不起腰:“原来你也有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永远那么淡定呢!”
“别笑了。”沈逾白伸手捂住他的嘴,却在触到他温热的唇瓣时,悄悄松了力道,“都是你闹的。”
“是是是,我的错。”温星燃止住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我晚上给你重新画,这次用金色的笔,画个带星星的太阳,保证比这个好看。”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腕间的太阳虽然淡了,可那份暖意却从手腕蔓延到了心底。他忽然觉得,就算被同事看到又怎么样?这份藏在细节里的爱意,比任何面子都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白白平时太一本正经,反差感太强,员工都不会笑那么大声。
白白,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要让你社死。你的面子问题要学会看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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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腕间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