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魔气退散暖意生
返程的风带着昆仑的寒气,却被沈逾白的狐尾牢牢挡在外面。温星燃缩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动——沈逾白飞得极快,连仙力都运转到了极致,生怕晚一秒,怀里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栖雪殿的冰晶门被仙力强行推开,殿内的冰柱因急剧的温度变化,簌簌落下细碎的冰碴。沈逾白没顾上这些,径直走到内殿的玉床前,小心翼翼地将温星燃放在铺着暖玉的床榻上,九条狐尾瞬间展开,在床榻周围织成一道雪白的屏障,隔绝了所有寒气。
“别动。”沈逾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冰晶盒,里面装着昆仑最珍贵的雪参露——这是他用千年修为凝练而成,本是用来应对上古凶险的护身之物,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倒在掌心,指尖泛着淡蓝的仙力,轻轻拂过温星燃受损的翅膀。
雪参露触到金羽的瞬间,温星燃忍不住轻哼一声——不是疼,是暖意顺着羽翼蔓延开来,像有无数细小的暖流在修复受损的经脉。他睁开眼,看到沈逾白正垂着眼,专注地帮他梳理黏在一起的金羽,银发垂落,扫过他的翅膀,带着淡淡的雪香。
“仙尊,你的狐尾……”温星燃忽然注意到,沈逾白那几条被魔气染黑的狐尾,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灰光,显然是魔气还在侵蚀,“你快先处理自己的伤!”
“无妨。”沈逾白头也没抬,指尖的仙力又加重了几分,“你的翅膀更重要。”他知道,太阳鸟的羽翼是血脉根本,若修复不及时,不仅会影响飞行,还可能损伤本源,这比他自己受点魔气侵蚀严重得多。
温星燃没再说话,只是悄悄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手腕,金红羽毛落在他的狐裘上,像撒了把暖光。他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看着对方因运转仙力而微微泛白的唇,忽然觉得,这昆仑的三千年寒雪,好像都因为这个人,变得温暖起来。
半个时辰后,温星燃翅膀上的魔气终于被彻底驱散,金羽重新焕发出耀眼的红光。沈逾白这才松了口气,收起狐尾时,那几条染黑的狐毛已经失去了光泽,垂在身后,显得有些狼狈。
“仙尊!”温星燃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染黑的狐尾,“我帮你驱散魔气!”
没等沈逾白拒绝,温星燃就展开翅膀,金红羽光瞬间笼罩住那几条受损的狐尾。太阳鸟的血脉之力对魔气本就有克制作用,加上雪参露的余温,黑色的魔气很快像退潮般消散,狐毛重新恢复了雪白的光泽,只是尾尖还残留着一点淡灰——那是魔气侵蚀留下的印记,却成了两人共过险的证明。
“好了!”温星燃收起翅膀,得意地晃了晃羽冠,“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千年未变的冷脸终于彻底软了下来。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温星燃的羽冠,那里还系着那枚冰晶玉佩——玉佩边缘已经有了裂纹,显然是刚才在战场挡了部分魔气,“以后不许再把自己置于险境。”
“知道啦!”温星燃蹭了蹭他的指尖,忽然想起什么,从翅膀下掏出一个小小的羽冠——那是用沈逾白的狐毛和自己的金羽编的,此刻还泛着微光,“仙尊,这个给你!以后你戴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
沈逾白接过羽冠,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交织的狐毛与金羽,忽然笑了。不是敷衍的扯嘴角,是眼底带着暖意的笑,像昆仑山顶的冰雪初融,连殿内的冰柱都融化了几滴,滴在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星燃看呆了——他终于见到沈逾白笑的样子,比天界的朝阳还耀眼,比瑶池的仙露还甜。
五、雪殿暖阳定心意
自那以后,栖雪殿彻底变了模样。
沈逾白在殿外开辟了一片花圃,用温星燃的金羽混合自己的仙力,培育出一种能在雪地里生长的“暖阳花”。花苗刚种下时,只是小小的绿芽,可没过几天,就绽放出金红色的花朵,花瓣泛着暖光,像把天界的太阳搬来了昆仑,连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一圈,露出嫩绿的草地。
“仙尊,你看!花开了!”温星燃扑棱着翅膀,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金羽落在花瓣上,让花朵的光芒更盛,“比天界的牡丹还好看!”
沈逾白站在花圃边,看着那个在花海里穿梭的身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抬手,仙力轻轻一挥,花圃周围瞬间升起一道透明的结界——不是用来阻挡外人,而是用来聚拢暖意,让暖阳花能开得更久,也让温星燃能在里面肆意玩耍。
殿内的变化更明显。
原本空旷的冰晶台旁,摆上了温星燃喜欢的蟠桃蜜饯,琉璃球被串成一串,挂在殿顶,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逾白还特意在窗边设了一张暖玉桌,上面放着温星燃从天界带来的话本,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暖阳花瓣,翻开时满是甜香。
“仙尊,你陪我看话本好不好?”温星燃叼着一本《天界仙缘录》,飞到沈逾白身边,用翅膀碰了碰他的胳膊,“这里面说,神仙也会有喜欢的人,还会一起看日出、酿仙酒呢!”
沈逾白放下手里的修仙典籍,任由温星燃把话本放在他腿上,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字迹:“你想一起酿仙酒?”
“想!”温星燃眼睛一亮,“我听说用昆仑的雪水酿酒最甜,我们一起酿好不好?就叫‘星燃酒’,用我的名字命名!”
“好。”沈逾白点头,没丝毫犹豫。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准备酿酒。温星燃负责收集“暖阳羽露”——拔下自己身上最亮的几根金羽,放在雪水里,用太阳鸟的血脉之力融化,让雪水泛着金红的微光;沈逾白则负责掌控火候,用仙力将雪水与蟠桃蜜饯融合,殿内很快弥漫着甜香。
酿酒的间隙,温星燃忽然扑到沈逾白怀里,用喙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仙尊,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沈逾白的身体瞬间僵住,耳尖又泛起熟悉的薄红。他低头,看着怀里小太阳鸟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翅膀上还残留的、自己狐毛编的羽冠,忽然伸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九条狐尾轻轻缠上他的翅膀,声音低沉而认真:“是。”
温星燃的翅膀瞬间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下巴,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殿内的酿酒炉忽然“嘭”地一声,冒出一团金红的仙雾——原来是两人的仙力无意间交融,竟让“星燃酒”提前酿好了,酒液泛着金红的光,在琉璃盏里轻轻晃动,还飘着几片暖阳花瓣。
沈逾白拿起一盏酒,递到温星燃面前,自己也端起一盏:“尝尝?”
温星燃啄了一口,甜香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雪水的清冽和太阳鸟羽露的暖,比天界的任何仙酒都好喝。他忍不住又啄了几口,没一会儿就有些微醺,翅膀耷拉着,靠在沈逾白怀里打晃。
“别喝了。”沈逾白拿走他的酒盏,指尖轻轻擦过他沾着酒液的喙,“再喝就醉了。”
温星燃没听,反而凑过去,在沈逾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酒气的暖,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沈逾白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反客为主,低头加深了这个吻,狐尾紧紧裹住怀里的人,殿内的甜香与酒香交织,成了昆仑墟千年里最温柔的气息。
六、月下羽露共余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栖雪殿的暖阳花开得越来越艳,温星燃的翅膀也彻底恢复,甚至比以前更亮。沈逾白兑现了承诺,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清晨,带着温星燃去了昆仑山顶看日出。
天还没亮,山顶的风带着寒气,却被沈逾白的狐尾牢牢挡住。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看着朝阳一点点跳出云海,金光照在两人身上,将银发与金羽都染成了暖金色。
“仙尊,你看!”温星燃指着日出的方向,翅膀兴奋地扑棱着,“比天界的日出还好看!”
“嗯。”沈逾白低头,在他的羽冠上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每年都陪你看。”
从山顶回来后,两人又酿了一坛“星燃酒”,这次特意加入了暖阳花的花瓣,酒液泛着更浓的金红光。夜晚,他们坐在栖雪殿的屋顶,温星燃忽然化出了人形——这是他第一次在沈逾白面前显露人身,红衣似火,发间还留着两根金羽,衬得他皮肤白皙,眉眼弯弯,比朝阳还耀眼。
沈逾白也化出人形,银发垂落,狐耳悄悄露在外面,手里还拿着两盏“星燃酒”。他递给温星燃一盏,自己端着另一盏,月光落在两人身上,酒液里的金红微光与月色交融,温柔得不像话。
“仙尊,你化狐耳的样子,好好看。”温星燃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沈逾白的狐耳,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沈逾白没躲开,反而伸手将他揽进怀里,狐尾悄悄缠上他的红衣下摆:“以后,栖雪殿就是你的家,天界要是想你,我们就回去看看;要是不想,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看雪、看花、酿酒。”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喝着甜香的“星燃酒”,看着远处昆仑的雪和近处的暖阳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他想要的余生。他抬头,在沈逾白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酒气的软:“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银发与红衣缠绕,狐尾与金羽相依,栖雪殿的暖风吹过,带着“星燃酒”的甜香和暖阳花的气息,成了昆仑墟三千年里,最动人的风景。
没过多久,天界就传来消息——雪狐仙尊沈逾白,带着太阳鸟仙使温星燃,去瑶池求天帝赐婚了。据说天帝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看到沈逾白狐尾上还缠着温星燃的金羽,笑着答应了,还特意赐了“连理仙印”,让他们的仙缘能绵延万年。
消息传到昆仑时,栖雪殿外的暖阳花正好开得最艳,金红色的花瓣落在雪地上,像铺了条通往幸福的路。沈逾白正帮温星燃梳理新长出来的金羽,温星燃则在给沈逾白编新的狐毛羽冠,殿内的“星燃酒”还在散发着甜香,一切都美好得像场不会醒的梦。
后来,有人问过沈逾白,千年的高冷怎么突然就化了。他只是看着身边正在玩琉璃球的温星燃,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暖意:“遇到了想暖一辈子的小太阳,再冷的冰,也会融的。”
而温星燃听到这话时,会笑着扑到他怀里,用金羽蹭他的银发:“那我就做仙尊永远的小太阳,把昆仑的雪,都暖成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