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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掌上 第18章 当时月

作者:给我来个帕尼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2:03:27 来源:文学城

“跪下!”

张合德猛地抬头,才进这含香殿便被自己的婆母如此急言令色,任谁也摸不着头脑。她心下虽然不服,却还是咬着牙小心翼翼撇她的表情,老老实实地跪下。

林妃背着身,令宫人关闭了殿门。等她咬牙切齿地稳坐在上,这才横眉冷对开口责备说:“好啊,你这个新妇眼高于顶了,当着本宫的面上赶着去谄媚中宫,自然是看不上我们母子的。仗着有清河郡主给你们张家撑腰,便如此轻慢于本宫!”

也许是真的戳到了她的软肋,林妃摔了递过来让她消气的茶水,对着宫人开口大骂说:“碍事的家伙,给本宫退下。”

张合德垂着眸子,思索着自己的言行,这才想到自己尊称皇后为母后,想来这才是林妃如此生气的点。

想通了,她便暗自舒了一口气,膝行上前认错道:“母妃顾念身体。儿媳一时言行无状,也是想叫母妃和皇后间融洽。毕竟中宫无子,若是殿下能得其青眼,想来往后立储之争……皇后娘娘也能抬爱些。”

林妃双手垂在膝上蹙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张合德的脸,良久才缓缓开口说:“中宫无子是不争的事实,但这宫里的皇子们也不都是没有依仗的。你以为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蠢货不成?这么多些年的分而划之,不都是出自她之手?哼!”

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面上浮现惶恐之色,她这才头疼着扶额,将自己头上的那些珠钗一一拿下,扭着头说:“你是第一天和咱们这个皇后娘娘相处,自然不清楚她的为人。要是真因为她的那几句软话就被其俘获了心肠,那才是可怕。”

张合德听闻咬着唇将手附上她的膝头,低声下死地求饶说:“儿媳惶恐,还望母妃赐教。”

林少茹这才垂头,拉起她的手叫她在对面坐下。婆媳二人就这一桌之距,低声说着当年的纠葛。

林少茹神情痛苦,“本宫十八岁嫁入王府,若不是她有更出色的家世……这皇后之尊本该是本宫去坐。”

看着自己眼前的美貌妇人,矜骄倨傲、美目清亮,从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鬓发上依稀窥得当年的风采,张合德适时地开口恭维说:“听长辈们说,母妃容色倾城,更胜中宫。”

林少茹听闻,笑里更觉讽刺,吸口气说:“美貌有什么用?陛下还是封王时就已显刻薄寡恩了,只有权力、地位、家室在他面前才是依仗。棋差一着,本宫一进府就要对她俯首称臣,当时年轻只觉她不过是一寻常妇人,自然心有不甘,想要有所作为。”

“可代价是什么?她只在陛下面前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叫本宫失了宠幸。”

橙红的蔻丹手指拂过那华丽的珠翠,张合德只听到了失意妇人的前半生。

“中宫崩逝,陛下哀举,天下无喜事。独君将降麟儿,引宫室猜度乎?就是这么一句话,本宫和王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就被陛下赐死。府中新人无数,直到林家佐命从龙,牺牲无数,论功行赏才换来本宫的这张妃位。若非如此,本宫又怎会被她允许生下茂儿?大皇子梁斐不过是一介宫婢之子,却能赶在本宫之前诞下麟儿,这就是这么多年来她对本宫的羞辱。”

这番话言尽于此,林妃已经泣如雨下,本来张合德还想出言安慰她,只听她话锋一转,“这样一个女人,唯一的儿子夭折就是报应!她这么些年来一直把本宫踩在脚下,本宫生茂儿时对她有威胁,于是乎才会叫本宫自此不能接驾。姚妃就是她扶植起来对付本宫的傀儡,他们宣家不仅仅要眼前的尊荣,还图谋那张皇位!”

“如此罪恶的女人,陛下却如此爱重,真是天不庇佑!本宫做小伏低隐忍多年,如何会对她不恨不怨?一想起我们林家满门的忠烈替她们宣家惨死,真恨不得撕了她!”

听到这些个秘辛张合德不得不倒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曲意逢迎地安慰她说:“母妃这么多年真是受苦了,儿媳不知前情,竟然对着这么一个恶毒妇人喊出母后二字,真是后悔不已。”

林少茹闭眼淌下泪水,对着她说:“好了,不怪你,不知者无罪。你以后只要记住了不要在她面前凑,本宫就心满意足了。你身上肩负着本宫和茂儿的未来,万万不能遭她的毒手!”

“不用想,林妃应该已经恨死本宫了吧。毕竟当年的事……多少也要怪罪本宫。”

宣其霭插着花,和一旁喝茶的姚妃说着闲话,姚妃一放下茶盏就又摇着小扇,浑不在意地说:“她就是这么一个糊涂蛋,连害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若非表姐从中周旋,那年存亡之秋,她就该跟着林家一起被陛下所除了,哪儿还有她今天的日子?”

宣其霭乐呵呵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掏出帕子擦擦手,就又扭头对着无比闲适女人道:“林家的事也是倒霉,正撞在先帝爷的刀口。那些个佞王奸邪们狗急跳墙,趁着本宫有孕兵围王府,林妃只顾自己性命攸关私自传信叫林家解救,这才招致先帝爷对陛下的猜疑,毕竟是城防营私自调离,林家不死又如何洗脱罪名?”

姚铋起身,边走边说:“表姐这也是没办法,陛下奉命在外如何通气?都叫府上不要轻举妄动了,就她一个主意大,若非阳宪公主坐镇解围,别说林家了,咱们大家都得完蛋。”

“陛下待她确实是薄情寡意了些,林家满门七十三口,白白地就丢了手,若非本宫一力拦下,就不是子代母死的事了。”

宣其霭摊开宫中细务,姚铋在一边从中辅弼,就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娘娘,淳于鲜卑到了。”

二人抬眸,正看见那青春洋溢的异族女子身边跟着两个宫人,柔顺地行礼请安。

“皇后娘娘安。”

宣其霭请她入座,淳于鲜卑也是并不见外,一坐下便道:“嫔妾是来向娘娘请罪的,稃儿近来又做了错事被陛下责罚,嫔妾才从御书房请罪回来,不想竟然误了时候。”

宣其霭和蔼地说:“不碍事,五皇子又做了什么错事了?叫你这么窘迫?”

淳于鲜卑育有两个儿子,个个都是不安心的货色,宣其霭自然明白这两个皇子的德行,因此对这个很得陛下宠幸的异族女子多少宽和些。

只看她叹口气,深深有些受挫,无奈地说起事情的缘由。

“这个孩子真是实在大胆,平日里又因为性格不得陛下喜爱,因此总是到外面结交些贩夫走卒。今天的事就是因为这个,他倒是初心好只是帮错了事,竟然逼死了孤儿寡母。”

姚铋一听来了兴趣,坐到跟前赶忙问,“因为什么?”

淳于鲜卑满脸悲戚,看着姚铋如此着急就连忙解释,“同人喝酒时间长了就处成了朋友。朋友酒席间说出的话,他当作仗义事去做,不成想那朋友处心积虑要害他,自己欠了人家母女的钱不还,还反咬一口,说那母女两个是仙人跳,诬告□□赚钱营生。”

“糊涂!蠢材!梁稃这个孩子平日里就不着调,本宫和陛下几次三番教导他不要结交酒肉朋友,他那次放到心里去了?你这个做母亲也是,只顾着小儿子得圣心荣宠,便疏忽了对五皇子的教导!”

宣其霭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事,如今拿到台面上讲,是皇室犯法与律例争锋,难听地反而在后头!又叫陛下如何不生气!

淳于鲜卑当下便跪下来,一路膝行好不可怜地抱住皇后的腿,既惊又惧道:“嫔妾有错!嫔妾有错!还望娘娘不要动怒!”

她年轻,十五六岁才被外藩献贡入宫,一开始不通语言一度被后宫人鄙夷,若非皇后娘娘慈爱照顾她,哪里有她们母子的今天?

如今一向沉稳宽和的人震怒,可想而知其中的厉害,可她到底是为人母的,又怎能不给自己儿子求情?

宣其霭平复胸口的起伏,忍着怒火问,“那陛下是如何处理的?你说!”

姚铋也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么个傻女人,来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全然没有一丝负重感,她虽然叹气却也适时候开口劝说,“表姐,有话好好说。她才二十几,哪里又比孩子们懂事呢?”

看着下跪的人向自己投来的感谢模样,姚铋暗自抿嘴,扶着皇后的手不停地给她舒气,“你快说吧,照实说话,千万不要隐瞒!”

“陛下说要把稃儿幽禁感召寺!成年后发配房州!”

宣其霭狠狠拍桌,当下便推开她,“这怎么行?你马上动身,和本宫一起去规劝陛下,房州偏远,自来流放房州的皇子有几人能活命的?你啊,这其中的秘辛你怎能明白?竟然还笑得出来?”

淳于鲜卑这才意识到什么,赶忙擦干泪水,连提体统脸面也不讲了,匆匆跟着皇后,坐在凤撵上,宫人一路几乎是跑过去的。

御书房内,圣上刚刚听了南省传来的折子,此时正气上心头,怒斥着手下人的渎职。

“这一天天的,那个都不叫朕省心!朕的儿子逼死良民,朕的赋税之地也遭重创!难道是上天对朕不慢,降下这些个灾祸来惩戒朕?”

阎湜彧冷眼瞧着那一叠叠奏疏被他推到地上,只好起身请命,接下了这个重担。

“陛下,南省水患一事不如交给臣去俯察吧。南省是鱼米之乡,不能不重视这灾害。”

手底下的人已经是诚惶诚恐,生怕今日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这一刻见有人接下这个担子,几乎是感恩戴德,立马就对着圣上道:“世子爷领察事听使,也许能到南省走上一趟。陛下,世子爷雷霆手段,若能到南省去自然能尽心竭力,督促那些个官员们恪尽职守。”

阎湜彧瞪他一眼,心里很是憎恶这个无用的人,可嘴里还是说:“陛下,臣也好去南省历练一番,想来有此灾情必然脱不了贪污一事。臣去最为合适。”

圣上悬而未决之时,皇后便带着心有戚戚的淳于鲜卑走了进来,听了些内情的皇后便果断替圣上决断,绝不肯错过这一好的时机。

“世子,南省的担子便由你来担吧,你记住,此次历练务必要尽心竭力,不要辜负陛下。”

圣上皱着眉很不认同,可看着皇后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好当下拒绝,只好默认,补了句:“朕会全权授予你职务,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和这些个地头蛇过于冲突才好!南省之事盘根错节,要慢慢来。”

阎湜彧当下便点头,又道:“臣谨记教诲,陛下正是用人之秋,怎能顾惜臣工一人?”

宣其霭也附和说:“是啊陛下,后辈们依偎在温床里,又如何能面风雨?不如放手去,叫他们自己去,陛下只需要顾好后方。”

圣上敢怒不敢言,抿着唇把自己的怒火投向淳于鲜卑,“朕的话没有违逆的道理,五皇子犯错朕是一定不会轻饶的,你若是为了脱罪来的,那就回去吧!”

淳于鲜卑已经有些脚下轻浮,含着泪水咬着牙,只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皇后。

宣其霭皱眉,叫退了一众臣工,私下里说话。

“皇后,南省不是好历练的地界儿,你如何要替朕首肯这事?”

离了人,圣上自然免不了发牢骚责备,皇后却不急不恼,淡淡地叫着成燮拿起折子,看着成燮的动作,她这才说:“陛下这是在干什么?缘何对别人的儿子如此宽容,对自己的儿子却严厉至此?难道世子比江山社稷要重?皇子要比名声轻?”

圣上不慢地瞪了一眼淳于鲜卑,“这些事你惊扰皇后做什么?”

“这些事就是臣妾的职责。皇子、帝姬们都是臣妾的孩儿,如今陛下要杀死臣妾的孩子,如何能不告知母亲、告知臣妾?陛下未免太狠心了!“

圣上叹口气,起身扶住皇后,安抚她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外面闹得沸满盈天的,朕如何不顾惜皇室的颜面?梓潼啊,你这是在为难朕啊!”

“那淳于鲜卑又何错之有啊?她今年不过才二十七,难道陛下要叫她年纪轻轻地就如同臣妾一般受着丧子之痛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夫妻两个的伤心处,圣上一下子就苍老几岁,扶着额头弯下了脊梁,撑着桌哀叹道:“她们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她们的儿子又如何能同朕的嫡子一般?”

淳于鲜卑面如菜色,看着成燮的示意,只能退出殿外。

宣其霭看着桌子上对五皇子梁稃的处置旨意,提起朱笔就涂抹,不顾圣上的阻止,泪眼婆娑地就说:“这些年臣妾一直很自责,当年说的话也许就是伤天害理,所以上天降下天罚来,叫臣妾的儿子替他的母亲承受了。”

中宫崩逝,陛下哀举,天下无喜事。独君将降麟儿,引宫室猜度乎?

圣上一下子就失了力度,任由她撕扯着圣旨,直到她撕累,这才扶住她轻声细语说:“这都怪朕,怪朕。如果当年不争这张皇位,就不会招惹来这么多事。”

“也许这就是代价,是戾太子的诅咒应验了。”

宣其霭揽住他,夫妻两个就如当年结发时一般,互相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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