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故事 第2章 第二章

“我看他也有病，得了没礼貌的病。”我瞟着白眼不屑的说道。

“哎呀不是你说的那个，好像是心理疾病，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病，不是普通的那种精神疾病，反正他们班的同学说这种病非常恶心，这种还病传染人，小黑堆不让乱传，专门给他们班开了一下午的班会课，他说‘谁乱传就让谁念检讨，开除学籍’”小胖装模作样的学着小黑堆说话的神情举止。

小胖惟妙惟肖的模仿逗的我们几个笑不拢嘴。其实这是我听过关于陈行的八卦最全的一次，以往我都是左听一耳右听一耳，小黑堆儿管的严不让乱传，除了他们班的学生，其余人也只是私下乱猜。

我也没在意小胖说的什么传染病，我一度认为就是常见的传染疾病，只要不是飞沫传播，血液接触，或者不做那种事接触就不会传染。

什么鬼想法，我承认想到这个的时候我被自己恶心住了。怎么可能，两个大男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虽然我们处于青春年少时期，时而为了好奇会一起看**小电影，但我们也不会变态到内部消化吧，而且在我肤浅的认知里并没有听说过两个男人会怎么样，所以我根本没把小胖的话放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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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实压迫的学习生活让我没那么多富裕的捣乱时间，去篮球场装逼了次数也在慢慢减少，我这个人虽然不着调，但学习还是不错的，总名次能排到全年级前二十。

这次月考我直接考了全年级第十五，当我老爸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差点给所有亲戚打电话炫耀一番，平时忙于工作，除了揍我有时间的他，却意外的开车来接我。

他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直接昂首挺胸的到我们班来接我，我们没下课他就在外面等着，更为夸张的是他特意给我买了一束花，还买了一大袋糖分给了我的同学，与我们班主任吹嘘了半天，其实当时我觉得他这么显摆我挺没面子的，我有些赌气。

老爸他却一点没在意，见他跟我们老班在那里吹，我忍不住拽着他与老师告了别就直接离开了老师办公室，我承认我自恋的程度不亚于我老爸，但前浪就是前浪，我承认我甘拜下风了。

本来想放学与同学去外边搓一顿，因为老爸给我丢了面子，我就取消了这场聚餐，生着闷气坐在车后座，他说他的，我赌着气没理会他，我看向车窗外。

夏天昼长夜短，五点四十多放学，天还亮着，路边摆摊的小贩还没着急收摊，坐在摊位旁与人聊着天，来来往往的行人，伴随着天边的那抹升起的霞光，这座城市是那么有烟火气又舒适。

坐车里的我赏往外风景，耳朵里听着我老爸谆谆教导，他说的口干舌燥，我听的也是无趣，“臭小子，别因为这次考的好就骄傲，虽然你继承了你老爸我的聪明才智，但照我比还是差远了，你看看你老爸我从没因为这些高傲自大。”

见我不搭理他，他偷偷看了一眼我，随后说道：“我高兴高兴还不行啊，因为这点事跟老爸计较上了？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说着说着他自己也觉得无趣，也闭上嘴专心开起了车。

没了他唠叨，耳边终于安静了，我便倚靠在车窗扶手那里悠闲的继续欣赏不被打扰的风景。

我家距离学校不是很远，但老爸为了庆祝我考试进步，没直接回家，而是先带着去我买一些晚上要用的菜，当车驶入一条小路时，我隐约看到另一个空旷地方一群人好像在打架，是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

靠，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架？我从没参与过打架斗殴的事，所以我真的震惊到了，被围着的怎么那么眼熟，我揉了揉酸麻眼睛，努力瞪着我的眼睛想看清被围着的人到底是谁，就在恍惚间我看清了，那不是陈行吗？

他好像在打架，不对，他是被打的那个。

他个子明明很高，身材也比大多数同龄男生都健硕，此时他却被一群矮他许多的人男生女生围着，老爸的车行驶的太快了，我从坐着到跪坐在座位上扒着后座的椅背，只看到了他被一群人踹到了地上，他没反抗。

我赶紧坐直了身子，急匆匆的拍着开车的老爸，“爸爸爸……”我忘了我喊了多少声“爸”这个字了。

我老爸正专心开着车，被我突然起来的喊叫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臭小子，没看见你老子开车呢？现在抽什么羊癫疯，给我坐好了。”

“爸，我看见我同学了，我，我有点事要跟他说，你把我放下了，你先买菜回家，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家。”我有些着急，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他是我同学？因为他欠我一句道歉？好像都不是，最后我归结为是我正义感爆棚。

我爸仿佛是一眼能看穿我德行一样，用后视镜斜睨了我一眼，“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出去野，还找借口骗我，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

不管我怎么跟我老爸保证他都不相信我，最后我放弃了，看着车后面的玻璃，好像能从总中看出什么名堂来一样。

回到家我脑海里还一直在回想这件事，我瞧不起他，陈行那身量却任由那几个小喽啰打，换成小爷我一口气能打趴八个。

说实话我跟他一点不熟，只有几面之缘，然而都是给彼此一个很差的印象，甚至那小子连个正眼都没给我，反倒我成了小气斤斤计较之人。

晚上我甚至梦见了陈行，这次他和平时不一样，不再像平时跟别人欠他钱那样高傲，这一次他无比的脆弱，浑身也没有血色，像一个将死之人。

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他原本宽实的背脊，变得不再挺拔威猛，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跪在一群人面前，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接连磕着头向他们求饶。

梦里场面模糊，但我清晰的听见他在说，“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转学好不好，放过我们，我们会离开的，会离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求求你们了……”

他卑微的哀求着，是只在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

他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满脸流淌着泪水，对方明显不领情，拎起手中的棍子，抡打在陈行的身上，他嘴里咒骂着他，“你真恶心，你是怪物，你得死知不知道，他们也被你传染了，都得死。”

陈行被打的血肉模糊，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也不看不清原本的容颜，一旁的我，脚仿佛被人粘住一样，我无论怎么努力挣扎向他的方向跑去，都是徒劳的，在我梦里陈行就那样被人打死在我眼前。

临死前，他向我投来了让我心惊胆战的眼神，他的嘴型好像在说，“为什么不救我。”

这句话没有声音，却大到让我耳朵快要聋掉了，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那双可怖的眼睛，把我从梦中吓醒了，醒来我发现我是在自己的房间，是假的，可又真实的让人害怕，缓歇了一会儿，我害怕的情绪才消退。

吓出的冷汗打湿了我的睡衣和床被，我无奈的只好去洗澡，为了让我冷静冷静，我洗了个冷水澡，可梦真实的让我后怕。

我想一定是今天看到他挨欺负，给了自己刺激才会做了这个梦，我一遍遍为自己开导，直到凌晨三点才有了困意。

不出意外，上学那个顶着一双为我颜值减分的黑眼圈，因为这双黑眼圈被他们笑话了一天。

听其他同学说，那天之后他将近一个星期没来学校，继那天之后，我关于他的事开始关注起来，因为我内心对他多少有些愧疚，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圣母心泛滥，我权当自己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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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陈行最近距离交流接触，是放暑假我约着朋友去网吧打游戏，他刚好就在那个网吧工作。

他非常会装，就连我主动与他打招呼他都假装不认识我，装到用敬语称呼我，他越这样我越玩心肆起。

一个下午我呼叫他很多遍，一会找他帮忙干这个，一会儿干那个，他非常敬业一点都不恼火，我开始耍起赖皮，让他帮我打一局游戏，必须要赢，否则我就去投诉他。

没想到他同意了，但不出意外，他根本不会操作，跟第一次碰游戏一样，我嘲讽了一句，“大哥你太菜了吧，平时你做什么啊，连游戏都不会玩吗？”

这一次他意外的跟我道歉，我当时愣住了，所有吐槽的话都被他的道歉，卡在了我的嗓子眼，为了彰显我的大度，只好若无其事的收回要说出的话。

他见我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我叫住了他，让他陪我打游戏，我知道我很无理取闹，我也知道最后他会拒绝我，我还是那样办了，最后在我朋友的劝说下，我让他离开了。

游戏打的开始没了意思，我频频向陈行投去目光，认真工作的他感觉到我的眼神，抬头与我对视，我被他的目光吓退了，明明他的目光平淡，却让我有种想退缩的感觉。

我懒得玩游戏，却迟迟不离开，被喝了一点酒的中年大叔骚扰，我钟小爷也不是吃素的，与男人推搡了起来，他喝了酒力气格外大，我与我的朋友纷纷被他推倒在地。

我是个不服输的种，我爬起来就要跟他硬杠，谁知道这个神经病还带了一把刀，拿着刀直直冲向我，我愣了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差一点那个刀就要扎在我身上，是冲出来的陈行把他拦截住。

男人被陈行一拳抡倒在地，三拳两拳男人彻底爬不起来。

我震惊的看着挡在我身前的陈行，他原来力气真么大？

最后有人报警，我们几个也去了警察局做笔录，警察以我们是学生，批评教育了一番送出了警局。

我朋友爸妈接他们回家，此时就剩下我和陈行，他要走我拽着他去了药店，买了一些酒精和药膏，坐在路灯下伴着昏暗的灯光，我为他擦伤的手涂药。

他不仅人好看，手也非常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指甲被他修剪的整齐圆润，在他手上最突兀的那些又丑又硬的茧子。

我认真为他涂抹着药，他也一动不动的任我摆布，涂完药我们俩谁都没有要走的打算，是我先开的口，“陈行同学，今天谢谢你。”我竟然觉得有些煽情，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却简单没有情绪波动的，“嗯”了一声。

我不满的侧过脑袋看着他，“大哥，你可以回复一个没关系。”

“嗯。”

“……”

我懒得纠正他了，翻了一个白眼，“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不用。”话依旧简单明了。

“切，那你送我回家。”我见他要拒绝，我抢先说道：“好人做到底嘛，今天过后怎么也算生死之交了。”我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身子。

我看到了他嘴角微微上扬，便很快收了回去，入我眼的事情，我当然要指出来，“你笑起来更好看，每天都要多笑笑是不是。”

陈行看着我，神情里开始变得不在那么冷漠沉郁。

我便笑的更开心了，我俩没有坐车回家，而是徒步沿着大桥，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聊着天。

其实一直是我在说，他便认真听我说着不大不小的屁事，有时会应和我几声。

他把我送回了家，天也黑的更彻底了，我留他在我家住一晚，他拒绝了，还是我强硬的给他打了车送他回了家。

那天之后我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放假这段时间隔几天我就会去网吧找他，开学了我也会去他们班找他，他也开始不在那么排斥我，也放松了警惕。

我会邀请他来我家里玩，因为他一直是年纪第一，我也假借这个理由让他给我当补课老师，其实我也不用补课，我就是想和他成为朋友，因为我发现他并没有别人所说的那样不好，他除了闷，其实他内心很善良。

后来他也会邀请我去他家玩，去了他家我才知道还有人能过得那么贫苦。

陈行把我当成朋友，却丝毫没有因为家里穷而感到没面子，他会一一向我介绍他的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天生智力有问题的弟弟。

通过他的奶奶我才知道，陈行的妈妈在生下弟弟后没几天就死了，他爸爸因为在工地上班，被闹事的人一刀捅死，奈何对方有钱有势，他爸爸的死也就一了了之了。

我听完心里发闷，眼眶发酸，我看着在院里忙活的陈行，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在家里有多不老实不听话。

他累了擦擦汗，回过头冲我笑了笑，阳光正巧打在他身上，一瞬间他整个都镀上一层光，一层耀眼让人不可及的光，我的心莫名跟着颤抖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微妙，是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行的奶奶送了我一个她用毛线编织的小兔子挂件，奶奶用这些手艺和爷爷摆摊挣钱，再加上政府的扶济，才拱着陈行上着学，陈行也从没让她们失望。

“小行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说将来要努力考试一所好的大学，挣很多的钱，要给弟弟治病，也要带我和他爷爷去大城市看看，我们相信他，他从来没骗过我们。”奶奶欣慰的笑了笑，“就是这孩子太累了，也不去交朋友。”

“之前有过他的同学找到家里，他们动不动的就开始砸东西，骂一些非常难听的话，还威胁我们搬家，我和她爷爷也没当回事，后来那帮孩子也没找来过。”奶奶的话反而让我回忆起很早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我开始后怕，我怕那个梦会实现，我怕这么优秀的陈行会死去。

后来奶奶再说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直到吃完饭，陈行送我回家，我问道：“陈行，将来我们会不会考进同一所大学？”

他回答：“会的。”

即使是肯定的回答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我不自觉的抱住他，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住了，我没有理会我的动作，“陈行你不要骗我。”

过了几秒后他才回应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