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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女 第25章 第 25 章

作者:苍烟晚照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7 08:19:17 来源:文学城

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楚意自我满足的神游,胡亥正拿着半张太史饼,满脸写着诡异的疑惑。

楚意在心头粗粗把次数一过,登时觉出不妙,“早中晚吃完药各是一张,而且这几日公子午睡起来后,一口气又吃了两张。”

“我以前是不大吃这个的。”胡亥道。

楚意虽在光明台伺候,其实比之其他公子的奴婢要轻松太多。

沐浴更衣,试菜尝药,胡亥从不让她经手。她见胡亥生疑,于是从他手中接过那半张太史饼试了一口。

“呸。”她只尝一点,便觉出不对,即刻吐了出来,“太史饼原本酥甜可口,但这块却有酸苦的怪味儿,你一直没尝出来么?”

胡亥轻嗽一声,“我当是先前喝过药以致口中苦涩。”

楚意没兴致嘲笑他,立马把那张太史饼仔细查看,发现其中出糖粉外还有一些古怪的浅棕粉末。她用发辫上的细骨簪将其挑拣出来,倒都是新鲜而浮于表层,并非制作时直接掺杂,这样制作者也便没了嫌疑。

“味苦而有特殊臭气,”楚意若有所思地继续用细骨簪挑出那些浅棕颗粒,忽而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老师跟我说过,大秦南疆,滇国之内生长一种名叫罂粟的花,其果有毒,提取汁液炼制成蜜丸,短期服之可起镇痛麻痹之效,长期则令人成瘾、神志不清而发狂症,至死都如在噩梦中。”

胡亥像是为那个“滇”字圈住,垂眸良久,不曾言语。宫里能与滇国牵扯上关系的,也唯有胡夫人罢了。

可楚意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胡夫人虽出身滇巫一族,但滇巫族已被赶尽杀绝,就算她有心暗害胡亥,也无人能从滇地为她千里迢迢送来罂粟果。

既然她能想到,胡亥自然也能,“不是她。”

“下药的必是熟知药理,又能不通过太医署就能取得大量药物之人。燕秦靠北,若非我老师那般周游各处的便少有北人能识罂粟。倒极有可能是家乡在南方一带,又与光明台有恩怨的人。”楚意越分析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就越清晰,怒火攻心而来,“好呀,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亥漠然听她说完,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摆弄他饭前未完工的袖弩,“拿去倒了就是,不必麻烦。”

“你难道不关心是谁人要害你么?”楚意惊道。

胡亥道,“他们想害我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我依旧活着。”

楚意等了一会儿,未闻下文,惊奇地笑了两声,“难不成你从不打算反击回去么?”

“活着,就是反击。”

这是楚意第一次从他那双浓黑的眼睛里看到炙热,像是在黑曜石里点燃了火焰,从内而外的明亮。

“是么?”楚意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缓缓道来,“我倒觉得,万事都有尺度,逾越了尺度的事,是不能有半分容让的。”

胡亥扬眉冷冰冰斜了她一眼,“溃疡还须烂得彻底,剔除时才能连根拔起,一干二净。再说我的事,你少管为妙。”

这夜静得只剩秋蝉空明,楚意将方才摘下来的面具重又戴上。当孤狼与同类狭路相逢的时候,总会保持高度的警惕,只有经过若即若离地观望和不断地试探,才肯慢慢卸下心防。

这是楚意眼中的胡亥,孑然而行太久,总会忘了如何与人并肩共历风雨。

楚意自知无法与他长伴,只愿在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里,他们互相利用着,能够给彼此带来不容悔憾的价值。

这个时辰还有人造访,太官署值夜的人颇有些意外。

楚意驾轻就熟地掏出备在身边的金丸在手中掂了掂,识趣的人便二话不说接过去,听话地退下了。

不容她先喝口水,便有两男一女先后走进厨房,正是得知她上门急匆匆赶来的庖人夏,乐雎,以及冯改。她起身与冯改行了个平礼,再重新与他们落座。

楚意是趁着胡亥睡熟偷偷溜出来的,一坐稳当,便抓紧时间开门见山,正色问起乐雎,“今日晚膳传膳途中,你们可曾碰上过甚么人?”

乐雎虽不知她为何发问,却也没有犹疑,一五一十地点头,“我和关仲一块去的,半道上就遇着张七子了,说是前些日子自己吃了太官署送来的饭菜闹了肚子,怕胡亥公子这边也会吃到不干净的,故而非闹着让她身边的如玉一一开了食盒来查。”

楚意得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面上未有他色,只安抚性地拍了拍乐雎的手,“那好,若有人问起,万万不可说出今夜我来问过。这些阴谋啊诡计的太繁复肮脏,乐雎还是不要掺和进这些事里来的好,先回去休息罢。”

懂得越少,受到的伤害就越少。

她已为她失了腿,万万不能再卷入这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争斗中了。

她的纯真无邪,不论后宫乱世都难能可贵,她报还不了她荣华富贵,便要为她守住这最美丽的天性。

连冯改望着乐雎离去的背影都忍不住慨叹,“这丫头浸淫宫闱,却难得糊涂啊。”

“正因为太难得了,所以才要仔细护着。”就像护着幼时躲在父母庇佑下的那个可以不谙世事的自己。

待乐雎走后,楚意将包着罂粟果粉末的绢帕摊开在冯改和庖人夏眼前,“此物乃是罂粟果的汁液提炼碾磨而成,一次服用虽不致死,但长期食之则会使人染瘾成性,对身体伤害极大。且犯瘾者易发狂症,至死也如处梦魇,死相凄惨。”

冯改纳闷地挠了挠头,“楚意你的意思是张七子命人将这害人的东西掺进胡亥公子的饮食中去的么,一次又如何成瘾?”

这时庖人夏一拍大腿,似是想起甚么,“前些日子静说被调去了太医署,顶替她来我手下的是个与楚意你们同时入宫的姑娘,叫小兰,且听口音仿佛不是秦人。”

楚意继续道,“张盈母家做的是药材生意,她定是通晓些药理毒性的,也方便不经过太医署就能弄到此物。不过此事没有当场人赃俱获,且公子发现及时,并无大碍,纵使揭发出来么未必奈何得了她。”

“巴夫人在世时便视胡亥公子如己出,如今她走了,我等承蒙夫人生前恩惠得以苟活至今,必以待夫人之心而侍公子。所有可能威胁到公子的,但凡力所能及,便宁肯错杀,绝不姑息。”

冯改凛然正色,言语慷慨激昂,“那张七子与公子无非是为救你而起过争执,以她的胆量能耐定然不敢公然加害公子,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暗中谋划。”

楚意闻言,心下澎湃,“楚意在此代我家公子谢过中官和庖人夏的赤心诚意。只是我资历尚浅,尚不知宫中会有谁以公子为碍,势要除之后快?”

庖人夏陪着胡亥的时间不比当年巴夫人短,万事也都知道个大概,“当今天下初定,但储位空悬,基业待续,公子虽年幼,但在那些不知情的小人眼中却独享陛下怜子之意。自然是有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特别是位高权重且又有子嗣居长,蒙陛下器重的。”

“是啊,储位空悬,就算蒙陛下器重又如何?帝心难测,谁不想为自己的儿子多挣一分保险。”楚意口吻中除了无奈,更多的是厌烦与轻蔑,“只可怜了某些人,费尽心机终为他人作嫁裳。对了,静说怎去了太医署?”

冯改随口说道,“她性子沉稳,做事麻利,又识字,便被我举荐给了太医署的崔太医。”

“崔太医?”楚意心中微微一惊。

冯改道,“是啊,他原也是巴夫人带进宫的家医,被巴夫人安排去了太医署。”

楚意从太官署中出来时已是更深露重,夜风轻慢了她单薄的衣袂,她行走在屋墙落影中,将三千殿宇的华灯绚烂看在眼底。

今夜秦王得了空档,舆辇停在了郑夫人的华阳殿前。

他昼夜伏案朝堂,有日子不进后宫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未想着去看看张盈一类的新宠,反而更重陪伴自己多年的旧爱。

华阳殿前的宫灯以别致的红纱作罩,烛火静谧于其中将这份红灼烧滚烫,就像是人们永无节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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